言月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哪怕尖而长的甲尖深深扎进了软肉之中，她也像毫无感觉一般。
猩红的血丝爬满了她眼球，言月咬着牙，对着苏姨娘的尸体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您好好去吧…女儿不会再软弱无用了。”
……
言有志在门外踌躇了许久，才推开了那扇房门。
彼时言月早已离开了苏姨娘的房间。
前来操办丧事的人已经替苏姨娘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又用脂粉掩盖住了她的脸上的伤口。
言有志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苏姨娘，始终有些恍惚。
如果说言有志是真心喜欢苏芳萱的话，那他对苏芳菲到底是什么感情，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
说不上有多喜欢，却还是被引诱了。
那苏芳菲对他是什么感情呢？
肯定不是爱。
一个女子若是深爱一个男子，是绝对不会舍得将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的。
苏芳萱不舍得，但苏芳菲舍得。
言有志也是过了很久才明白，苏芳菲嫁他并不为一情字，只是为了让芳萱难堪，让芳萱煎熬，让芳萱伤心欲绝。
言有志长叹了一声，“芳菲，如果你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现在，会不会过得比这好许多？”
然而，没有如果。
就在这时，苏芳萱来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芳菲，默默了良久。
“有志，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
“芳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言有志早已不是当年的言有志。
当年年轻气盛的言有志不能理解伤心欲绝，想要离开的苏芳萱。
所以宁可将她困在自己身边，让她痛不欲生，也不愿意与她毫无关系。
苏芳萱轻轻地点了点头，气若游丝，“有志，这些年，我好累。芳菲也累了，我们想回家了，好吗？”
苏芳萱的眼中含着点点泪光。
她静静地看着言有志，不再掩藏自己满腔的爱意。
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言有志伸手抱住了苏芳萱，哽咽道：“好。”
……
言府，南苑。
言茗的目光扫过了芝兰带回来的两个人，最后她把视线落到了齐廷祯的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
芝兰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吴老六没好气地撇了齐廷祯一眼，“是他非得跟着俺们进来的。”
他可没忘了齐廷祯那伙人把他打得有多惨！
言茗看了一眼齐廷祯，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解释。
齐廷祯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小爷来给你送好吃的。”
“不用。芝兰，送客。”
言茗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要赶他走。
齐廷祯感觉十分憋屈，吴老六看着他那别扭模样差点乐得笑出声。
“我不服气！他这种坏事做尽的恶人都能好好地在你院子里站着，为什么就我不可以？”
齐廷祯耍赖似的不肯走，言茗斜睨了他一眼，“他能替我做事，我自然要留他。至于你？”
言茗顿了顿，“齐大少爷金尊玉贵，我用不起。”
“用不起你之前也用过了！你怎么能弃我如敝履？茗儿你也忒凉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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