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祯这话一出口，芝兰和吴老六看两人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弃之如敝履？
凉薄？
感受到了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言茗的嘴角抽了抽。
“你就让我留下吧，万一有哪里可以用到我的地方呢？”
“被其他人看见你在这，我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齐廷祯凑到言茗身边，乖巧一笑，“那就不解释，咱们清者自清。”
言茗想打人。
突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喊声。
“大小姐！二夫人来了！”
言茗睨了一眼吴老六和齐廷祯，两个人非常自觉地跟着芝兰躲进了里屋。
不多时，苏芳萱顶着一双肿得桃儿似的眼睛出现在了言茗面前。
“茗小姐。”
苏芳萱的声音依旧温婉，只是带着一些哭腔，令人听着心碎。
“二夫人，不，如今应该唤苏姐姐了。苏姐姐，您是来向我告别的吗？”
苏芳萱点了点头，苦涩道：“老爷已经在和离书上签了字了。等芳菲的丧仪结束。我就会带着她的灵牌，回到故里。”
言茗虽然不能理解苏芳萱最后选择原谅苏芳菲这件事，但是她尊重苏芳萱的选择。
“另外，我有几样东西要给你。”
言茗怔了怔，便见苏芳菲身后的婢女端上来了一个木匣。
“又是钱财？”
苏芳萱摇了摇头，“我身上所有的家当早已当做谢罪礼赔给茗小姐了。”
接着，苏芳萱就屏退了婢女，当着言茗的面，打开了那木匣。
木匣里面只有一张带有血渍的绢帕和一枚样式精巧的花型玉坠。
苏芳萱一一将它们拿出。
“这是芳菲的绝命书，只此一封，现在交给你，茗小姐若是不喜，即刻烧了也好。”
苏芳萱看着印染着苏芳萱血液的绝命书，不觉又红了眼眶。
“芳菲不是好人，可她本性不坏的，只是走错了路…”
言茗没有接话。
她不是苏芳萱，无法与她感同身受；而苏芳菲也不是她，所以也不能明白她孤立无援时的恐惧与无助
言茗可以不再揪着苏芳菲过去放过的那些事不放。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因为苏芳菲死去而原谅她活着的时候犯下的那些错。
她没有那么大度。
言茗接过那方绢帕，看了几眼。
果然，苏芳菲所写的字字句句都在斥责着言茗的冷血无情，又将她和她的女儿塑造成被言茗欺压的弱者形象。
任谁看了苏芳菲的这封血字绝命书，恐怕都会想朝着言茗吐一口唾沫。
苏芳菲这招可真是够损的。
言茗的眼神暗了暗。
死无对证，苏芳菲已经死了。
谁还能从一个死人嘴里套出来真假？
言茗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你不相信苏芳菲上面写的那些话吗？”
言茗翻弄着那张绢帕，忽而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苏芳萱。
苏芳萱哭了一小会儿，听言茗这么问她，她便停止了抽噎。
“这些年，我只是鲜少出门，并不是眼瞎耳聋。再者，芳菲小时候是在鱼龙混杂的烟花柳巷长大的，那本就是一个是非黑白不分的地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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