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看出来这绝命书不是用人血写的？”
言茗难得主动跟自己搭话，齐廷祯的眼中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其实很简单，仔细闻一下就知道。小爷我鼻子比较灵。人血带着一股明显一点的铁锈味，这些个非人的动物血呢，会带着各自身上特有的腥气。”
芝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皱了皱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怎么会有人会特意去闻一下血书上的血是什么味道呀？真奇怪……”
言茗听到了芝兰的嘀咕声，她十分克制地扬了扬嘴角，把目光落到了那个“奇怪”的人…的旁边那位大汉身上。
吴老六感受到了来自言茗的注视，他连忙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像他们这样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向来只臣服于比他们更强大的人。
吴老六觉得言茗身为女子非常可惜，虽然她出生名门望族又有绝顶的容貌与才智。
可惜啊，言茗是一介女流。
如果言茗是男子，以她的手段、她的狠心、她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能翻手覆这江山也未可知。
言茗看着吴老六的笑容，不觉又想起了之前在太子府发生的那些事，胃里不禁又有一些翻腾。
她捂着嘴，皱着眉，“你给我站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吴老六一愣，他觉得有些尴尬。
他长得有那么磕碜人吗？
咋看见他的脸还想吐呢？
齐廷祯火上浇油道：“就是就是，还是小爷我长得如花似玉，让茗儿百看不……”
“你也给我站远点。”
齐廷祯还没嘚瑟完，就被言茗瞪了一眼，于是，也只能乖乖跟吴老六并排站。
言茗喝了一口清茶，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不适。
有了苏芳萱的保证，言茗已经不用再担心绝命书上颠倒黑白的内容会被流传出去，从而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
所以，吴老六这个原本计划中要用来平息流言的“工具人”，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
言茗想了想，“吴老六，我让你选一个你自己喜欢的死法吧。”
言茗的话音刚落，反应最平静的反而是吴老六。
吴老六叹了口气，然后忽而就笑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穿的麻布衣服，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身子。
他双膝跪地，朝着端坐在石凳上的言茗，用力且平静地叩了三个头。
“多谢言小姐宽容，可以让老六选一个如此体面的死法。”
吴老六停了一停，“不知可否请严小姐听几句老六的心里话？”
言茗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吴老六直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对着言茗就是一个抱拳。
“我吴老六平生做过许多恶事，自觉烂命一条，不值得活在这世上。我从前从未对我犯下的恶行感到过一丝后悔。”
“然而这一次，老六觉得自己有愧于言小姐。我不该对您口出污言秽语，也不该妄图毁掉你。对于伤害过言小姐这件事，老六甚感愧疚。”
“我吴老六不奢求言小姐可以原谅我，可以饶我不死，只愿我下辈子可以替言小姐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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