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去记忆,等于重新开始,和这人死了没什么区别,所以东溟子煜说是给十殿下送行。
景瑜点头,“好,父王也去见见西戎和北陵的来使。”
说着,站起来,对上官若离施礼道:“母后,儿子告退。”
上官若离微笑点头,“去吧。”
景曦拉着景阳起来,道:“母后,儿子带着弟弟去跟上官安宁、王明轩、修远和几个玩儿的好的朝臣之子去熟悉一下。”
说着,狡黠的眨眨眼睛。
凌瑶看看景曦和景阳今天一模一样的打扮,就知道景曦要淘气,笑道:“你是去捉弄小伙伴吧?”
景曦对着她做了个鬼脸,拉着景阳跑了。
凌瑶不屑道:“这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上官若离也想起凌瑶小时候调皮的事儿,宠溺道:“你呀,小时候总是给他们换上一模一样的衣裳,搞的奶娘都认不出谁是谁,若不是我记住他们身上的记号,都要被你弄混了去。”
凌瑶捂着嘴笑起来,“有一对双胞胎弟弟也很好玩儿的。”
说着,扶起上官若离,往后殿走。
上官若离宠溺的哼了一声,道:“还笑,景瑜第一年从外面回来,你还给他穿上你的小裙子来糊弄老娘我,幸亏我火眼金睛,不然可闹笑话了。”
凌瑶笑道:“母后英明!我这点道行可比不上您!”
“调皮!”上官若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凌瑶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母后,文小念的身份您知道了吧?”
“嗯?”上官若离还真不知道。
因为有孕,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东溟子煜不让人报到上官若离跟前来。
凌瑶忙把文小念的身份说出来,末了感叹道:“哎,你说我们与文小念多有缘,随手一救,就救了个摄政王的儿子。”
上官若离对西戎景修还有印象,是个沉默睿智的男人。很识时务,未曾与她们交恶,在北部边境的漠镇贸易镇还有合作。
不过,景瑜的志向是统一沧澜大陆,吞并西戎和北陵是早晚的事。
西戎景修作为西戎的摄政王,早晚要与他们为敌。
“还真是巧,一看那孩子出身就高贵,摄政王的庶子也是高贵的庶子。”上官若离也不得不相信命运和缘分这东西。
凌瑶诧异道:“母后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从气质吗?”
上官若离道:“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些小动作,显示他受过良好的教养,绝非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贵族气度和优雅举止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用大把的金钱培养出来的,只有经年累月、将贵族举止刻在骨子里,才能做得行云流水,优雅完美,哪怕是大碗喝酒也不显粗俗。
虽然文小念还小,但也已经显现出与普通小孩子不一样的气度。
上官若离坐到软塌上,道:“景瑜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与西戎早晚要对上,你们与文小念来往,要注意分寸了。”
她担心孩子们在一起感情深了,将来成了敌人,会很为难。
也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文小念与他们之间的这份情分。
凌瑶抿了抿唇,道:“女儿晓得了,皇上的登基大典后,文小念就跟着西戎景修回西戎了。他只是个庶子,能不能活下来还说不定呢。”
言语中,都是担忧。
上官若离拍拍她的手,“这是他要承受的,别人替不了。”
转移话茬儿,问道:“雪球那小东西呢?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
凌瑶一听,愤愤的道:“别提那个小白眼儿狼了,它腻歪在凤叔叔身边呢!凤叔叔也是,干嘛这么好,连雪球都从小爱腻着他!”
话说的凶狠,神情都是欢喜,大眼睛里都是耀眼的光彩。
上官若离心微微下沉,笑道:“凤锦行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凌瑶从果盘里拿过一个葡萄,开始剥皮,笑眯眯的道:“就是腿还没好利索,走路还不能走太长时间。”
上官若离点头,“走路不会受影响吧?”
“不会,师傅给他用的是最好的人工材料,好了以后,一点也不会瘸。”凌瑶将剥了皮的葡萄送到上官若离嘴边。
上官若离张嘴吃了,道:“那就好,他入朝为官,也稳定下来了,应该成家生孩子了。回头告诉景瑜,给他指门好婚事。”
凌瑶笑容僵了僵,有片刻失神。
上官若离眸色深了深,“当然,若是他有相中的人,就不用麻烦景瑜做媒婆了。”
凌瑶扯了扯唇角,道:“他有个表妹叫邱灵灵,两人似乎有点什么。他们曾经在御花园私下里见面,那个邱灵灵还经常在六部衙门口等他。”
上官若离眸光一闪,笑道:“那太好,他这么老了,只比你父亲小两岁,可该成婚了。”
她故意把“老”字加重,但不是很明显。
凌瑶蹙眉,“凤叔叔老么?我看着很年轻呀!”
这时候,飘柔带着内务府的人进来,“太后,内务府将宫装送来了。”
于是,母女二人开始试穿宫装。
……
东溟子煜与景瑜去了大理寺监牢,监牢里关着很多宗族的犯人。
见到东溟子煜和景瑜进来,都跑到栅栏边,伸着手乱抓,嘴里说着:“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跟在后面的大理寺官员和狱卒用棍子震慑那些犯人,让他们不要乱喊大叫。
过了几个走廊,在最里面的牢房里,见到了十殿下。
他不像其他犯人一样狂躁不安,静静的坐在桌前看书,仿佛这里就是御书房似的。
听到厚重的铁门打开,他从书上抬起头,看到东溟子煜进来,瞳孔缩了缩。
东溟子煜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情况,房间不算窄小,桌椅床铺等生活用品都很齐全,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不缺。
“你们是来送朕上路吗?”他坐在桌子后面,还是一国之君的派头。
东溟子煜微微点头,“没错,你很聪明!”
十殿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手里的书,显示他现在很紧张,嘲冷道:“说朕弑父杀兄,你们杀了朕,跟朕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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