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我还要租她家铺子呢。”
夏末点头,老太姓刘,单名一个淑字,听说刘老太要见自己,她心中有了猜测,“好,我收拾一下。”
将设计稿锁在抽屉里,夏末与姜虹去了医院。
刘老太手术后要进行复健,王院长知道夏末还不想公布复健方案,所以给她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夏末一进门,就听到刘老太的声音:“神医啊!真是谢谢你救了我这老婆子一命啊!”
只见刘老太神色激动,若不是腿上伤口没好,她都想给夏末磕几个头了。
身体水肿的这几年里,刘老太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不到肾源,以为自己哪天就要死在病床上了。
夏末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医院还免了她的复健费,刘老太对夏末千恩万谢。
“刘奶奶,使不得。”
夏末看刘老太下身不能动弹,上身也要给自己磕头的样子,连忙拦住她,好说歹说才劝住了老人家。
刘老太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才进入正题:“夏神医,你之前说要租我的铺子,直接免费拿去用吧,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啥能感谢你的了……”
“这可不行。”
夏末有她的原则,说好按市场价租,她就不会变卦。
更何况租金也要不了多少钱,夏末不想占一个独居老人的便宜,良心上就过不去。
还记得她师父教她学医时,对她说过:“我不要求你与我一样,只为穷人治病,你出师后,想治谁就治谁,收多少钱我都不管,但你救人与收钱时,都要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夏末没有她师父那么伟大,终其一生为穷人治病,手术费没挣几个,还倒贴了不少钱,最后也为救人而死。
她能做的,只有一件——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夏末很坚决:“既然咱们之前商量好,按市场价租,就不能免费用。”
“这……”
刘老太傻眼了,还有人白送的不要,非得给钱?
姜虹知道女儿的品性,她也跟着劝道:“刘奶奶,你现在身体不好,以后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些年看病又花了不少钱,如果连铺子都要免费借出去,日后咋过生活?小末这孩子心善,她做不来这种事。”
“可我实在没有能报答她的了……”
刘老太也是个实诚人,性格淳朴,“要我按市场价收租,我晚上哪睡得好觉?”
双方都有道理,商量一番后,决定各退一步。
刘老太还是收下夏末的租金,但要比市场价便宜,每个月一百,按年付,三年内不涨价。
夏末过两天要去市里,跟许尧合伙注册公司,存折上的一万五都不能动,所以只有手里的五千多能用,除开下次进货的钱,还有生活费,她便和刘老太签下三年租约,半年付一次的租赁合同,当场拿了六百出来。
刘老太接过钱,反手就装进红包里,往夏末口袋里一塞。
夏末:“???”
她正要把红包拿出来还给刘老太,刘老太眼疾手快摁住了她。
“神医啊,你不让我把铺子免费借你,我同意了,但这红包,你一定要收下啊!”
刘老太道:“我都听护士说了,那手术很难,医院器械简陋,全靠你的个人技术,如果没有你,我就算去市里做手术,也是凶多吉少。”
“你救了我的命,咋能只收一百的手术费?”
刘老太眼圈微红,轻拍着夏末的手,“我老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把我扔下了,他只能去下头等我,让我好好地把日子过了再去找他。”
可病来如山倒,刘老太也没把日子过好,本以为要带着遗憾下去,是夏末把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听了这话,夏末不好拒绝,她只得收下红包:“刘奶奶,这是我最后一次收您的手术费,下次给您交租金,您可不能这样了?”
见夏末收了钱,刘老太这才露出欣慰的笑:“下次就不了!不让您为难!”
“您也别那么称呼我了,我是晚辈,您叫我小末就好。”
夏末陪着刘老太说了会话,走的时候刘老太都望着她的背影。
姜虹看了觉得心酸,离开医院后,对夏末叹道:“刘奶奶的儿子考上外地的大学后,一直在外头打拼,没事就寄钱回来,两口子本来过得挺好,可老伴说走就走了。”
“没过多久,刘奶奶又病了,怕被儿子知道,跑来守着她,耽搁了生意,这几年也不让孩子回来看她,就因为她儿子娶了个大小姐,她听说她儿子在外地,总被人说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姜虹道:“刘奶奶人争一口气,希望她儿子在外头好好打拼,别把时间浪费在她一个老婆子身上,哎!”
老伴走了,孩子也不在身边,刘老太平时也没人陪,能不孤单吗?
夏末闻言默然,前世失去所有亲人的她,比谁都清楚,有时候,陪伴比金钱更重要。
金钱可以弥补内心大部分空虚,可当夜深人静之时,心底某块空缺,就像坍塌的洞穴,仿若有无形的山风呼啸而过,穿过人的心口,只感觉那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后将你整个人吞噬。
“妈,你带爸复查的时候,偶尔也去看看刘奶奶吧。”
夏末的心也被触动,她握着姜虹的手紧了紧,还好她遇到了奇迹,重活一世,亲人都陪在身边。
这一世,亲人的陪伴也好,金钱也好——
她全都要!.jpg
与姜虹回到家中,夏末又去改设计稿了。
又过几日,到与许尧的约定时间。
夏末去县城的公交站等着,很快许尧的助理开着车来接她。
助理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着人很好,还特地下车给夏末开门。
夏末问他怎么称呼,助理道:“我姓郝名仁,你叫我郝叔就行。”
好人?
夏末被这个名字逗乐了,不过郝仁看起来确实很和善。
“郝叔,谢谢。”
夏末对他笑了笑,然后坐进了车里。
郝仁给她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街对面,两个手挽手的女生,将夏末上车的全过程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有些矮胖的女生张大口:“刚刚那个是夏末吧?”
“是她。”
另一个瘦小的女生猛点头,目瞪口呆:“她居然坐上小汽车了!那个男的谁啊?她亲戚?”
“谁不知道夏末家穷啊?啥亲戚!我看是……那个!”
矮胖女生挤眉弄眼,“我过年去市里走亲戚的时候,我一表姐跟我说,她有个乡下来的穷同学,某天突然穿金戴银,听说是被有钱的老男人看上,包养当情人了!”
瘦小女生听到“包养”、“情人”之类的话,臊得脸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夏末她……”
“她被人包养了!”
矮胖女生就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十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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