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星上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个地下赌场?
谁有钱造这个?
难不成还是赫斯特的产业?
克洛伊仔细思忖片刻,觉得也不无可能。
毕竟赫斯特这个人光看着就知道他没什么底线,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
连角斗场那种祸害人的地方都能开,再开一个地下赌场对他来说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样,我们要进去吗?”秦怀北在后方小声问道。
这个赌场看起来就不是很安全的样子,虽然装饰金碧辉煌,但在里面的人却个个形容枯槁,断手断腿的大有人在。
此时此刻,钱袋已经不重要了。
克洛伊对这个赌场起了莫大的兴趣。
她扭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伙伴,问道:
“你们想进去吗?”
众幼崽相互看看,最后犹豫着点了头。
本就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赌场就在面前,他们怎么可能不进去?
更别说这里看起来压根无人把守。
克洛伊和他们一合计,就打算混进去到处玩玩。
不过在进去之前,克洛伊打开终端,将自己的定位分别发给了任云英和泽维尔,以防发生意外的时候没人来救他们。
做完这一切之后,克洛伊率先走入赌场。
事实证明,在外面围观,和真真切切地身处赌场之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外面看顶多觉得荒谬,但若身处其中,感受到空气中疯狂的、跳动的因子,就会控制不住地沉溺其中。
这里的氛围太过古怪,幼崽们不太敢分散开来,便自发地跟在克洛伊身边。
随着克洛伊的行动转来转去。
耳边都是赌上头了的人的疯言疯语:
“我……我还有钱,我家里还有个崽子,明天我就带过来抵债!”
“地契,还有地契,我昨天刚买的房,也可以拿来抵债!”
“实在不行,还有我妻子,我妻子也可以过来!”
赚的盆满钵满的人开怀大笑,输的血本无归的人痛哭流涕。
这就像是两个极端,大喜和大悲在这个地下赌场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秦怀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克洛伊不置可否。
这里的确让人不舒服,但很多时候,这里的人几乎涵盖了世间所有挣扎求生之人的嘴脸。
他们来到赌场的初衷,很可能只是想赢点钱吃顿饱饭,或者是能有钱给自己的妻子儿女买上一些首饰和零嘴,亦或是赢钱还债。
但无论是哪种理由,被赌场喂大的口胃只会越来越不知满足。
清醒地看着自己深陷泥潭,到最后背上巨额抵债,身不由己,想出来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克洛伊转过头看向秦怀北,郑重说道:“你可不能来这种地方鬼混。”
秦怀北:“……我还没这么蠢。”
他虽然喜欢钱,但又不是没钱就会死。
再不济,还有爹妈给他兜底呢。
几人往前走去,正左顾右盼着找寻那小贼的踪迹,身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我……我有小崽子!我拿他抵债!”
一个眼眶深陷的男人冷不丁揪起了安德森,抱在怀里神经兮兮地说道:
“这是我的崽子,你们可以检查一下,牙齿皮肤都是健全的,长的还好看,保证可以卖个好价钱!”
猝不及防被拎起来的安德森:“……”
眼睁睁看着安德森被拎起来的众幼崽:“……”
兴许是对有人会把幼崽带进赌场这件事感到新奇。
对面那个满口黄牙的男人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克洛伊他们身上,一抬下巴:
“这些人都是你的崽子?”
那瘦男人看着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窜出来但是幼崽,连忙点头:
“是!对,这些都是我的幼崽!”
没有丝毫犹豫。
被他拎在手里的安德森脸色发青,稍微有些难看。
他抬手攥住瘦男人的手腕,稍微发力。
那男人感到手腕一疼,下意识松开手。
安德森跌在地上。
见状,对面那黄牙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真是你儿子吗?看起来也不像啊。”
“你看,都不认你。”
瘦男人脸都绿了,一边谄媚笑着,一边把企图再去拎安德森:
“不会不会,小孩子就是淘气,估计是怕了……小崽子,给老子过来!”
安德森抿紧唇,在瘦男人即将把手碰到他的时候,猛地从芥子环中把大刀抽出来,狠狠剁下了瘦男人的手臂。
“啊啊啊啊!”
手臂被砍断,赌场中瞬息乱成一团。
瘦男人惨烈的叫声回荡在赌场上空,对面目睹一切的赌客眼神惊惧,黄牙也不住往后倒退。
安德森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再管其他,直接退到了克洛伊身后。
一片寂静中,众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这一行几名幼崽身上。
克洛伊朝着他们呲牙威胁,转身就要带人走。
那瘦男人缓过来之后,捂着断臂,目眦欲裂地吼道:
“待着!臭崽子,你们……”
安德森不欲和他们多废话,微侧过脑袋轻声说道:
“如果你再随便给别人当爹,我真的会砍掉你的脑袋。”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神情甚至没有任何波澜,但不知道为什么,瘦男人就是被吓的浑身冒冷汗。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被砍断的手臂,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他霎时松开了手。
这荒星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突然冒出来几个手段狠的幼崽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瘦男人一咬牙,不再为难他们,转而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手臂,神情痴狂道:
“典当这个!用我的手臂抵债!”
黄牙缓过劲来,嫌弃地瞥了眼干瘦的手臂,勉强点头道:“行吧。”
……
克洛伊冷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很快移开了视线。
真恶心。
她转过脑袋,忽然感到无趣:“……要不我们先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话音落下,克洛伊就见自己面前的伙伴露出警觉的表情。
下一瞬,她察觉到自己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臂。
她微微愣怔,随后缓缓转过头去。
那是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就算是赌场如此明亮的光线下,也只能看到男人线条纤瘦颜色苍白的下巴:
“小朋友,也许你们是在找这个?”
他抬起手,两根修长手指夹着钱袋绳,在空中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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