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寻枫沉默,他似乎拒绝和瑾若正面说话,他的眼神只是看着北易天,北寒陌走过去一把揪住北寻枫的脖领,皇后吓坏了立即起身呵斥道:“陌儿……”

    只有北子桓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瑾若的一只手握住北寒陌的手臂:“罢了。”简单的两个字,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居然沒有再多说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离开了大殿,离开了这个让她厌恶极了的地方。

    终于远离了人群,站在满是雪的御花园中,看着灯笼映衬下的银装素裹,她仰头,看着黑暗的天空,沒有一丝星辰,就好比她现在的心情,昏暗的沒有一点希望。

    闭上眼睛,感觉到风吹过睫毛凉意,原來滚烫的泪水也会变凉。

    “上官瑾若,现在还觉得我是世上最可怕的人吗?恐怕有的时候恶人至少比那些伪善的人來的坦荡。”北子桓的声音从后面传來,瑾若转身,看着他,他还能那样的笑,瑾若的笑漾在嘴边,那是一份嘲笑的笑容,嘲笑着自己,嘲笑着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时代,还有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在我看來,你们沒什么分别,只是想要至南夕于死地。”她的语气冰冷,正如她给北子桓留下的印象一样,冰冷的让人难以靠近。

    北子桓慢慢走近她,不远处的乌珠直直的站在十几米处候着,看得到主人,却听不得主人说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刻是主人期盼多时的,期盼上官瑾若能在无助的时候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除夕之夜,本该是一个团圆吉祥之夜,可是在这里,在这样一个冰冷的皇宫中却成了一个勾心斗角的一场戏,而自己却卷入其中,不是主角、不是配角,只是一个小丑而已,所有人都洞悉一切,只有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瑾若红唇轻启,落在北子桓眼中。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北子桓却沉默,瑾若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更不知道北寒陌此时在龙瑶殿内又在应对的是什么。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北子桓开口了:“如果我猜的沒错,你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回南夕去,但是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脚步停住,瑾若诧异的看着他,他轻笑,眼中却是满满的自信:“王妃不是总说本王是魔鬼吗?如果王妃肯求本王,本王便用本王的方式带你去南夕,如何?”

    “大可不必了。”北寒陌说道,站在不远处,眼神中满是怒意。

    乌珠歉疚的看了北子桓一眼,他示意她无妨,北寒陌盯着在院中说话的两人,似乎沒有半分说话的**,直接走到瑾若身边,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这里。

    握住的手冰冷,北寒陌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瑾若身上,只是看着瑾若的眼神,却有着微微的怒意,在北子桓戏谑的目光中,北寒陌牵着瑾若的手离去。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言,瑾若的心不在焉让她走得很慢,走着走着,北寒陌停了下來,看着她道:“怎么走了半天手还是冷的,在我手心里都捂不热吗?”说完,直接握紧瑾若的双手,放在自己口边轻呵,小心翼翼。

    “北寒陌。”瑾若有点哽咽,北寒陌抬头,瑾若踮起脚尖抱住了他,她抱得很紧,北寒陌感觉到她浑身冰冷。

    他轻轻回抱着她,一只手抚在她的发上,感觉到脖颈间的湿意,他知道她哭了。

    “北寒陌。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们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连下了几日大雪就变成这样了吗?在这个地方都好好得不好吗?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置人于死地?那是我的家,我成长的地方,如果有一日南夕覆灭了,父王怎么办?母后、如微呢?我会活不下去的。”她越说,声音越低,抱着北寒陌的力度却越紧。

    许是发泄累了,最后声音渐渐微不可闻,北寒陌打横抱起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瑾若,一切有我。”

    再次从混混沌沌中醒來之时,不知是几刻,做了很长时间的梦,眼睛沉重的不想要睁开,只感觉到微微的酒气,努力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和北寒陌和衣躺在府中的床上,北寒陌半坐着,双手紧紧抱着她,让她靠在他的心口处。

    她不敢抬眸去看,闭上眼睛,眼泪仍是不由自主。

    一只手抚摸瑾若的脸颊,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珠,“如果不想睡就不要睡了,又睡不安稳。”

    瑾若抬眸,坐起身子,北寒陌却不放手,强迫她仍旧靠着他,“我明日就会去南夕,你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呆在离我心口最近的位置。”

    “不是说南夕路被封了吗?你怎么过去?”瑾若问道。

    北寒陌一只手轻拍着瑾若的肩膀,一边道:“你居然选择相信北子桓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相公,上官瑾若,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一个跟长孙恒一样的痞子吗?不过痞子自有痞子的办法,我能去就是了。”

    “我也……”

    “你不准去。”北寒陌把瑾若未说出口的话,生生的逼退了回去。

    “为什么?”瑾若推开他,问道。

    北寒陌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瑾若,慢慢凑近她的脸庞,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道:“王妃如此倾城,若是被西楚抢了去做王妃,本王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自己开心,瑾若瞪了他一眼,最后干脆下了床,打开窗户,手伸到窗外,道:“我就知道又下雪了,北尧还真是爱下雪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南夕……”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瑾若吓了一跳,回身看北寒陌时,也早已经沒了身影。

    看着外面的天色,快要天亮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也沒兴致再睡觉,瑾若担忧得看着窗外,雪簌簌而下,就如同自己的心一般,从未平静。

    一大早,王府内就开始忙活起來了,粘贴各种喜庆的画联,末儿也为瑾若梳妆,看着镜中发呆的王妃,末儿道:“王妃是怎么了?从昨日开始就这样,神不守舍的,今天是初一,年初应该讨个吉祥,可不该垂头丧气的。”

    “草儿呢?”瑾若回过神來,问末儿。

    末儿一边梳发,一边道:“说來也是奇怪,早上碰到來王府膳房送菜的王大爷,说了几句话,便随着王大爷出去了,比划着说是打听些事情,但是奴婢看得出來,草儿脸色不好。”

    轻轻点点头,感觉到末儿的手法停了下來,瑾若转身便看到站在门口处的琴韵,看上去脸色还好,只是眼神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挥手示意末儿下去,瑾若还是礼貌性的把琴韵请进了屋子,末儿离开时关上了们,此时屋内只剩下了垂发的瑾若和琴韵。

    “可是有事?”最终瑾若先开口了。

    琴韵自己倒了一杯茶,手中端着,道:“我无事,可有的人有事。”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姑娘有话不妨直说。”瑾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不去看她。

    “南夕沒了。”四个字轻轻松松从琴韵口中说出,瑾若的手微微颤抖,琴韵重新倒了杯热茶,递到瑾若手中,她刚一松手,瑾若并沒有接,茶杯摔在地上,热水撒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毫无感觉。

    “王妃,一个小国的覆灭只用了一个晚上,你说可不可笑?现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是在可惜这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落入西楚国之手?还是可惜了南夕郡朝成亥王那样的仁义君王?”琴韵说道。

    瑾若起身,从琴韵身边跑过,穿着中衣便跑到了院子里,刚到便看到草儿急匆匆的跑來,看到郡主如此,草儿立即就哭了,看着草儿的面容,瑾若更肯定了琴韵的话。

    瑾若握住草儿的肩膀,“可是听到了什么?”

    看着郡主着急的神情,草儿不停得比划着,她越是比划,瑾若的心跳的越快,草儿把在大街上打听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传达给瑾若,南夕王府一夜之间,烧的只剩残骸,王府中人无一人苟活,西楚兵将已经驻入,南夕亡了。

    “父王呢?”瑾若哽咽道。

    草儿无助得摇摇头,放开草儿,瑾若便向着王府门口跑去,琴韵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一抹冷笑在嘴边,上官瑾若,她倒要看看她还如何一副清高的模样?

    门口的管家看到王妃穿着如此单薄,立即拦住了瑾若,瑾若几乎哀求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王妃,奴才求您赶紧回去吧,这大冷天的,您冻坏了,奴才担当不起啊。”管家和众侍卫都跪了下來。

    一双手扶起了瑾若,瑾若抬眸看到长孙恒,她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道:“是真的吗?长孙恒,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长孙恒什么都沒说,只是点点头,琴韵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处,看着脸色不堪,头发凌乱的瑾若,道:“长孙世子,你倒是告诉王妃吧?我说了她还不信,她的家乡沒了,父亲、母亲都死了。”

    琴韵此时居然还能笑得出來,长孙恒看着她,本该一副病容的脸上却因为瑾若的灾难而有了光彩:“本世子果真是错看了你。”

    说罢,看着瑾若道:“陌王妃,我们回去再说。”此时,沈自蕊也急匆匆跑了过來,看到瑾若穿着,立即解下了自己的貂裘,披在瑾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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