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鸡才啼了一遍,村东的一个院落就有了响动。

    张旦旦帮魁梧的哥哥扣好棉袄的钮子,然后兄弟俩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迅溜了出去。

    兄弟俩很快来到村子中间一家大宅子后头,长富早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张旦旦,他连忙小跑过来,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老久了。”

    牛大春闻言一瞪眼睛,连忙抿了抿嘴:“我……我不说。”

    牛大春乖巧走到巷子尽头,一手提了一个半米高的石墩过来,两趟来回就把三块石墩都搬到了墙角下。

    张旦旦嘱咐了一句,三个人分别站上一块石墩,然后把眼睛凑到墙上的一个小窗口旁,鬼鬼祟祟往里瞧。

    灶头地位置正烧着热水。地上放了三个大木盆。幽幽地荡着水汽。很有点**地味道。

    “嘘。别吱声!”

    女人们都穿着单衣单裤。薄薄地料子紧贴在她们身上。把她们地身体轮廓勾画得格外诱人。

    张旦旦把目光锁定在那个美女的身上,看着她胀鼓鼓的胸脯,只觉得心跳猛地加起来,就连呼吸都一下子轻了。

    这三天,张旦旦为了“公事”不停绕着这些城里人转,城里人都挺喜欢他这个山里小子,借着这个机会他把城里人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那个大**美女的名字叫做辛曼莉,和那个叫做程江的俊男都是歌星,按照村里人的理解就是歌唱家,他们的赵导演不知道听谁说木桦村里有个“天然雪场”很漂亮,特地来这里为一歌曲“拍”,乡里的领导班子听说了这件事后,觉得这是对外宣传红旗乡的好机会,因此大力给予支持。

    山里人可没见过什么漂亮女人,即使长相普通的城里女人,她们新潮的装扮也能让山里人震撼一把,更何况那个辛曼莉的确长得很美,再加上无敌性感的身材,看得墙上三小连眼睛都忘了眨。

    没想到就在这时——

    “晦气,看不着了。”

    厨房里面水雾蒸腾,再加上那盏油灯又不够亮,布帘子一拉就彻底看不见东西了。

    张旦旦咧开嘴露出满口白刷刷的牙齿,说:“有啥好心急的,该我看的总会看到的,不该我看的强求也没用,这叫随缘,懂不?”

    张旦旦嘿嘿一笑,没有说话,长富想了想,又问:“蛋蛋,你不是说城里女人的**大吗?可刚才就中间那个大,其他两个怎么这么小,我看比李瘸子的媳妇都还不如呢!”

    “啥?不会吧,我看她们就是城里人啊!”长富有点不明白。

    “多,都有十五六个了。”长富老老实实回答。

    长富怔了一怔,连忙问:“怎么,想当城里女人还要把**整大?咋整?”

    “你不懂!”张旦旦露出一脸神秘,低声说:“我听那些从城里回来的后生说,城里有医生能把女人的**整大,不过可贵了,要几万呐!”

    “城里还有这种事儿啊?”长富吸了一口冷气,几万块对一个山里人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

    “稀罕吧?”张旦旦嘿笑道:“等再过些日子,我也进城里做工,那里才是让人长见识的地方。”

    “啊?”长富呆了一呆,双眼在一瞬之间闪烁过期待的亮芒,可是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奈的说:“我是家里的独苗,我爹我娘铁定不让我出去,唉!”

    三个人走到村口的小土坡上,找了根干净的木桩子坐下,长富又问:“听说进城要有身份证,你有吗?”

    “我爹咋说也是个村支书兼村长,身份证他已经替我办了,下个月就能拿。”张旦旦仰头望天,淡淡道:“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离开村子,好好看一看外面究竟是咋样的。”

    牛大春一直静静听着张旦旦和长富交谈,听见张旦旦说要离开村子,他突然问:“二娃,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见到你了?”

    张旦旦转头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转而言他的笑着说:“我出去以后一定多挣钱,然后回来把你和爹娘都接出去,咱以后也做城里人,好不?”

    “好!”牛大春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他想了想,又重复之前的问题:“二娃,那你出去以后,我还能见到你不?”

    “要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了。”张旦旦摸了摸牛大春的脑袋,就像个长辈在摸自家孩子的脑袋:“所以等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爹娘,一直到我回来,成不?”

    大个子的神情迅黯淡下来,好一会儿后他才小小声的回答弟弟:“成!”

    长富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话儿说:“蛋蛋,你放心,你走了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大春哥的,一准没人敢欺负他!”

    “好兄弟,等我以后挣了钱,绝不会忘了你的。”张旦旦转过头,笑着在长富胸膛上锤了一下,“走,回去补补觉,过了晌午还要去花爷爷那里念书呢!”

    ……

    鸡啼三遍天,山坳里终于亮堂起来。

    张旦旦和牛大春回到家里睡下,大冬天也不用去做农活,踏踏实实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山里人管这叫养膘,等到来年能干活的时候再把养起来的膘都折腾掉,人会变得更加精壮有劲道儿。

    老早起来的确有些累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屋外传来:“二娃,快起来,你爹叫你呢……”

    张旦旦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才刚走出外屋,就看见牛长根急冲冲的走过来,拉着他往外走。

    “爹,这是怎么了?”张旦旦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

    “你这小犊子平时不是总爱逞能,说村里滑雪就数你滑得最好吗?今天可别给我丢脸了,知道不?”

    牛长根拉着张旦旦走到村口,坐上一辆城里人的车子后,才把事情大略的说了。

    原来城里来的摄制组到东山那片雪坡上“拍”,其中有一组镜头是需要男主角滑雪的,因为那雪坡没经过修整,城里人又对雪坡不熟,因此拍摄的时候那个男主角在雪坡的一块凹地上磕碰了一下,把腿给摔崴了。后来看见赵导演要找人顶替拍摄这个镜头,刚巧摄制组里没其他人会滑雪,牛长根就主动把儿子给推了出来。

    “这么说我还能上电影?”张旦旦听完父亲的话儿,有点惊喜的笑了起来。

    牛长根摇了摇头:“赵同志说要找你当那个什么替身,拍下来后不露脸。”

    “这样啊……”张旦旦撇了撇嘴,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爹,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牛长根哼哼两声,没有说话。

    嘴上不说,其实他放心得很,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自打小开始就没给他丢过脸,学什么都比其他孩子更快更好,这一次拍摄地点的那片雪场,是儿子从小就玩大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此他之前把儿子推出来,就是为了让儿子在其他人面前露一把脸。

    来到雪坡,拍摄剧组早等急了,父子俩一过来,赵导演立即就问张旦旦:“小伙子,你能滑雪?”

    “能!”

    张旦旦老实不客气,自信满满的回答。

    赵导演顿时舒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这一次的拍摄,在公司里他可是力排众议才最终确定到这个偏僻山村里来进行的,没想到打一开始就出师不利,才刚准备拍摄第一组镜头也是最重要的一组镜头,作为男主角的程江居然崴了脚。要知道之前程江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的滑雪水平绝对能够称得上专业,根本不需要请替身……当然,赵导演也听说程江本人比较热衷滑雪,在几个国内的业余比赛上得过奖,所以他才选择相信程江,准备在拍摄的时候多给程江几个大头特写,毕竟这对的宣传也是一个噱头,可谁想到头来却得到这样结果。一旦这一次的拍摄出现什么问题,他这个“一意孤行”的导演肯定会背上很大的责任,这对他的事业将是一次严重的打击,所以他急切的想找到一个好替身来补救。

    把滑雪板和滑雪棍递给张旦旦,赵导演慎重的说:“小伙子,先试一试让我看看。”

    “不用我自己的吗……咦,这玩意儿好精致!”张旦旦接过滑雪板和滑雪棍,看了又看,有点爱不释手。他平常用的东西可没这么精致,滑雪板是随便削平的两块长木板,滑雪棍是硬一点的长木棍,像眼前这种漂亮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真的会滑雪?”赵导演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长相好看的山里年轻人,心里多少有点怀疑:连滑雪板和滑雪棍都没见过,到底行不行啊?

    “赵叔,你放心,我平常用惯了的家伙虽然没你这个好,可我敢说这一带滑雪没人能胜过我的。”张旦旦大大方方的咧嘴一笑,张口就喊叔。

    赵导演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他对这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大有好感,于是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先试试,我看看!”

    张旦旦快手快叫把滑雪板穿在脚下,又试着走了走,嘿,还真轻,这套家伙什儿比他从前用的长木板和长木棍轻便多了。

    看见张旦旦左看右看透着一脸的新鲜劲儿,父亲牛长根连忙催促:“小犊子,别磨蹭了,人家赵同志等着呢!”

    张旦旦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坡顶走。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张旦旦的身上,摄制组的人大多看得出张旦旦没用过这些滑雪板和滑雪棍,他们担心着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替身,那这组镜头该怎么拍摄下去。

    程江坐在椅子上,正生着闷气,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极了,脚踝上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他甚至能感觉到受伤的地方正在迅肿大。转头朝坐在一旁的辛曼妮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可以恰到好处的看到在阳光的照耀下,姿态优雅从容的辛曼妮似乎散着淡淡的光晕,充满了一种生机勃勃的美。程江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低落了,他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在自己心仪的美女面前出一把风头,好得到美女的青睐,谁想反而丢了一次大脸。

    “这小子到底会不会滑雪,慢慢吞吞的磨时间,到底要磨到什么时候?”看见张旦旦带着他最心爱的装备慢往山上走,程江的心底就莫名的生出一阵烦闷,让他忍不住开口骂人。

    拍摄组里没人搭腔,他们虽然都有同样的怀疑,可是程江的语气未免太恶劣了,许多人听了都暗暗皱眉,人家毕竟在帮他们啊。

    “程先生,请你别着急,我们先看一看,要是不行再想办法。”一旁的辛曼莉轻推了一下太阳眼镜,语气显得无比淡然。

    听见辛曼莉的话儿,程江轻哼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摄制组随之陷入一片安静。

    压抑的气氛让那个乡干部心里有点着急,他连忙压低声音问牛长根:“长根啊,有把握没?”

    “放心,没事!”

    牛长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握了握拳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儿子的背影,心底可是巴不得儿子能给自己争口气。

    终于走上坡顶。

    张旦旦根本不知道身后生的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用力一撑滑雪棍,身体立即随着滑雪板在雪地上缓缓移动起来。

    风,迎面吹来,夹带着雪林中清新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开始时,张旦旦只想试一试这套精致玩意儿的作用,所以度并不太快,不过滑出二十来米后,他很快就进入状态了,只觉得脚下和手里的这套精致玩意儿不但看起来漂亮,就连用起来也是不一般的好,比起自己弄的土家伙实在好太多。

    从坡顶滑到摄制组的位置有一段距离,张旦旦滑到一个熟悉的小凸坡上,身体尽力一跳,整个人顿时顺着坡题的弧度凌空飞起。

    “ironnetbsp;看到张旦旦人在半空中所做的动作,程江突然诧异的坐起来。

    牛长根和那个乡干部听不懂洋文,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好看的城里男人叫个什么劲儿,只有摄制组里的一部分人却听明白了程江这声惊呼的意思:ironcross,铁十字,腾空后交叉雪板,这是双板花式滑雪里很有名的一个动作。

    尽管铁十字的难度并不算高,不过如果能流畅做出来却很好看,当然,这仅仅是对专业人士而言,通常一般的滑雪爱好者想要把这个动作做出来、并且做到位,很难。

    “这小子,耍得不错啊!”乡里那个干部看着张旦旦的动作,忍不住赞叹。

    牛长根闻言心里乐开了花,可是脸上却装得毫不在乎的说:“这有啥啊,小犊子就是随便耍耍,屁用没有!”

    漂亮的铁十字后,张旦旦在雪坡上连续做出十几个s形滑,最终一个转身摆尾,顺利停稳。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雪板带起一大片雪泥,在阳光下飞散开来,映射出点点莹光,就像漫天飘洒起瑰丽的水晶屑。

    拍摄组所有人都陷入呼吸困难的沉默中,他们平时在电视上或多或少看过一些极限滑雪运动的精彩片段,可是相比起现在所看到的真人表演,那份视觉上、感官上的震撼是绝对没法比的。更何况,在他们面前表演的是一个山里小子,他们原本对这个山里小子就没有多少期待,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那一份震撼不禁呈几何级递增,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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