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安顿好,谢芫儿和江词回到后院里,见旁边的屋子已经收拾妥当了,干净整洁,灯火明亮。
下人们正合力将佛像抬进去安置。
这佛像是颇大,但与寺庙中的佛像相比还是要小巧得多。
佛像抬进去安置好以后,谢芫儿和钟嬷嬷、花枝便熟稔地摆放龛台,和佛像前的蒲团。
下人们忙活完就退了下去,江词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对谢芫儿道:“往后这里就是你的佛堂,你在宫里时是怎么的,在这里还是怎么的。”
彼时谢芫儿跪坐在蒲团上,面向佛像,双手行着佛礼,佛像仿若在对她微笑,她便也嘴角含笑。
她没告诉江词,这佛像不可随意移动,并且佛在心中,不管是对着这尊佛像还是对着泥塑佛像,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她眼下对着这佛像确实是习惯了的。
江词看了一眼她跪坐的光景,一头青丝挽垂在脑后,腰身挺直,身姿甚是优美。
然后他便转身去盥洗室洗洗自己这满身汗。
谢芫儿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悠悠笑道:“他不懂这些,如有唐突,还望佛祖莫怪。”
等江词冲洗完,一身清爽舒服地出来,一进房间,就看见桌上摆着饭菜,谢芫儿正给他摆碗筷。
谢芫儿道:“今晚用膳的时候你还没回,阿翁就让后厨给你留了饭。”
他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碗筷便开吃。
花枝从门外探进半个头来,道:“公主,大公子,那陶土还要不要做泥塑啊?”
谢芫儿道:“都有了,就不用了吧。”
花枝有些愁,两条眉毛都快揪到了一起,道:“可说好了大公子和公主要一起做的嘛,现在不用了,是要把它扔掉吗?”
谢芫儿道:“也不用扔掉,留着兴许以后有用。”
花枝眨巴眨巴眼,望向江词:“大公子真的不跟我们公主一起做了么?”
江词想着,反正一会儿吃饱了饭得消消食,也不是没有时间。虽说他答应赔她一个佛像已经办到了,但他好像也应过要跟她一起做个泥塑。
遂江词道:“一会儿做吧。”
谢芫儿看了看他,道:“今晚你不练武了吗?”
江词道:“我才吃饱,哪能练。”
谢芫儿想想也是。
花枝便欢天喜地地去准备。
饭后,江词到廊下来一看,见灯火明亮,陶土已经准备好。
谢芫儿也挽起了双袖,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在灯火映衬下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江词敛衣蹲在她身边,看着谢芫儿身体力行揉搓陶土,江词便也动起手来,同她一起揉。
江词没想到,自己长大以后竟还要跟媳妇一起玩泥巴。
两人都埋头揉搓,又是相对着的,时不时头就若有若无地碰到一起。
她额前几缕发丝又软又细,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他的额头,让他觉得痒。
谢芫儿让花枝去拿两个蒲团来,两人也就不大意地坐在蒲团上,慢慢捣鼓。
陶土是揉好了,谢芫儿问道:“塑什么?”
江词道:“你问我,我又不知道。”
谢芫儿抬起头来看他,眼里干净分明,又温和澄澈,道:“总不能再塑一尊佛像,里面已经有一尊大的了。”
江词道:“那你就塑个罗汉,放在大佛像的旁边。佛祖身边不是经常很多罗汉的么。”
谢芫儿道:“好。”
然后谢芫儿就动手先塑一个大概的轮廓,江词帮她掌着,她再来细细塑型。
江词发表意见道:“你还要弄个大肚的罗汉吗?我觉得罗汉经常奔走做事,应该养不出那么大的肚子。”
谢芫儿挑着嘴角道:“那便弄个瘦点的。”
江词道:“太瘦的也不好,显得自己都很疾苦,又怎么解救众生。”他想了想,又道,“你别弄太瘦,最好肚子上弄几块我们习武之人有的肌肉,看起来带劲。”
谢芫儿抬头看了看他,他又道:“你别看我,罗汉都会武功。”
谢芫儿道:“可他们穿着僧衣,也不能为了彰显他们肚子上有几块肌肉,就让他们没衣服穿。”
江词觉得有道理,便道:“那你可以让它穿得紧身一些,若有若无地显现出来就行了。”
谢芫儿:“……”
钟嬷嬷和花枝远远看着不去打扰,看见那两人做泥塑时交头接耳地交流,面上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后来江词一边掌着泥身一边看谢芫儿刻画泥塑的面部,多审视了几眼,忽道:“我觉得它脖子是歪的。”
谢芫儿停下来,也多看了两眼,道:“从我这个角度看是正的。”
江词道:“那你到我这里来看看。”
谢芫儿就起身挪到了江词身边,两人凑在一起又看了看,她便承认道:“似乎是有点。”
谢芫儿还来不及阻止,江词顺手就捏着那脖子往回扳了扳,结果手指不慎碰到了泥头。
江词拧着眉道:“脸糊了。”
谢芫儿道:“你不觉得强扭的脖子也看得很难受吗?”
江词看了看,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突然觉得我的脖子也有点僵。”
他边说着,边又顺手就去揉揉自己的脖子,这回谢芫儿眼疾手快,连忙截住他的手,道:“你手上都是泥。”
江词这才反应过来,只好自己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
最后这泥罗汉的脖子以上部分又得重新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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