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心中本就有鬼,听了这话,愈发心虚的垂下头。
她脑海里冒出秋雾明的容貌,顿时让她如坐针毡。之后她胡乱捡了点别的话再聊两句,就推说忙了天有点累,回自己屋里去了。
忙忙碌碌,眼看入秋,谭欢想去边关找正在历练自己的太子秋雾明!
本就是单相思,再遇到分离的撕扯,让她每天躲在屋子里画画像就算了,还要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内心再煎熬,偏生面上还不能带出分毫,简直举步维艰。
庭院里银杏叶子黄了,风一吹就呼啦啦满天飞,蝴蝶似的,迤逦飘坠。她有时呆呆看着,能看上一个下午。
慢慢磨一汪好墨,蘸笔落纸,写来写去周而复始最后还是会变成秋雾明的模样,不管是那一对剑眉也好、星目也罢。
画完自己对着出一会儿神,然后操成团扔废纸篓子里。
这样的日子里,连秋雾明的模样都开始变得模糊了。她觉得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日,自己大概就要疯了。
反正凌月和北安的仗也打完了,去了又没有什么危险,难不成凌月的人不讲信用再回来打他们吗?
她倒是不认为凌月的国君和那个什么摄政王战允会这样。
终于,谭欢鼓起勇气于某天下午她姑姑心情正好的当口,小心翼翼的试探递话,表示想随军需队伍一同前往边关历练。
边存孝的表情,像是天忽然塌了一样。
任凭谭欢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所有的大道理说了个遍,长公主只是死活不同意。长公主眼泪汪汪抓着她的手,仿佛害怕下一秒弟弟的女儿就要离家出走一样。
姑姑这里行不通,她又尝试着从父亲那里下手。
原以为谭贤之目光如炬思虑长远,必能理解她。谁知谭贤之皱着眉,深思熟虑了半天,最后和蔼的拍拍她的肩膀,话锋一转,严苛的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谭欢是他唯一的女儿。
而且,女儿这样崇高的身份,又是身处极微妙的族与权贵的区域,太过上进了反倒不一定是好事。
若是陛下知道谭欢拥有了公主的身份还不罢休,还要继续去军营勾搭太子,怕是对皇后和自己都不好想。
一个不是皇族血脉的公主,未免太勤恳了一些?
谭欢没有办法了,眼看军需队伍出发的日期逐渐接近,自己急的不行,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两天,亲王府上来了请帖,庶子百日宴。因是侧妃所出,身份也不算低了,所以老亲王邀了些亲近的人家来添喜。
谭贤之自重身份,便派了谭欢代表,上门祝贺。
谭欢到了亲王府邸,被恭恭敬敬迎入内。一眼扫去,送上礼单的桌面上,不外乎是些花团锦簇的长命锁、玉如意之类,自然是体面的。
因是家宴,客人数不多。
只在花厅里开了几桌,客人们身份规格却都不低,好歹亲王的侧妃也是世家高门大户的嫡女出身,身份在此是妥妥逃不掉的。
故此极少在人们面前露面的皇帝义女出现,便吸引了许多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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