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离开不到一年,父皇就要自己娶妻……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守孝三年都不允许吗?
皇帝的续弦华皇后把后宫一切事情都打理的妥妥当当,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在朝廷处理天下。
这份情,秋禾帝记着。
秋禾帝尊重她,维护她女主人的体面与权力,并且,努力的忘记边存孝。
他尽可能的不在华皇后面前说边存孝,巧笑嫣然的华皇后也的确让秋禾帝短暂的忘却了那位枉死的先皇后。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八皇子回到王府。
“见过父皇。”
秋平城的风霜浸染下,小容又长高了一截,戴头盔着胄甲沉着脸不说话时乍一看往往唬的几个老兵差点脱口喊陛下。
秋禾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默然片刻,然后继续低头看兵书口。
他沧桑的声音淡淡道:“换件衣裳,把自己拾掇干净去看你母妃吧,她的身子一如不如一日了。”
“是。”行了个军礼,八皇子转身就走,毫无一分留恋。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估算着母子俩应该诉过别情一事了,秋禾帝这才让御前公公唤来轿子,动身去了梨花院。
由于明妃常年养病,秋禾帝甚少去见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在一起谈书论画了,以往秋禾帝看中的就是明妃的才气。
年少时的欢喜只留在回忆,如今见面也不过是一个沧桑老太和耄耋老翁。
行至门前,早有如云的宫女们忙不迭上来请安行礼,又殷勤的打起帘子。
两个过来侍奉汤药的大宫女则怯生生的在一旁行礼,柔柔媚媚的声音宛若莺声燕语,喊得秋禾帝多看了她们二人一眼。
他摆摆手,让她们都退至外间,然后自个儿走进明妃的卧室。
里头两人已经听到动静,一个肃然起身立到一旁,另一个则慢慢擦拭着眼角泪渍,面上重新恢复一片娴雅之色。
秋禾帝咳嗽了一声,低声假斥到:“一回来便惹你母妃伤心,朕看你还是那么的不懂事!”
小容微微把头拧到一边,没有出声。
明妃那岁月不败美人的脸上露出笑容,她慢慢说:“陛下,小容如今可是很成熟懂事呢。愿意在秋平城驻守,便是知家国天下,臣妾很是欣慰。”
顺着着话题淡淡接了几句,又没话说了。
秋禾帝垂下眼帘,浑浊的眼珠子没有任何情绪,默然半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推说还有一些奏折要看,嘱咐夫人好好休息便走了。
“起轿——!”
一嗓子下去,秋容得知父皇离开了,于是重新坐回母妃床前脚踏上,握着她的手将脸贴上去,不说话。
“不知羞,跟个孩子似的。”明妃笑了,努力抽出手来,一下下轻抚他的脑袋。
“小容便是到了八十岁,儿子永远母妃的孩子,不是吗?”秋容把脸埋进她温柔粗粝的手心,有些闷闷的说。
明妃泪眼婆娑,才轻声说道:“母妃一定活的久久的,一直把你当个宝贝疙瘩,可好啊?不过,你知不知太子要娶欢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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