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恋恋的望了他一眼,随即撩起衣襟在船头席地而坐,架琴膝上,试了两个音后,一首《越人歌》便清泠泠的在水面荡漾开来,伴随着少女低婉悦耳的嗓音,直钻进人心底去,痒丝丝,甜蜜蜜。
今夕何夕兮,塞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瞥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兮……战允挑起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神色平静,目光中却浸满温柔,毫不迟疑的吻住了她的唇,一面低声轻笑:“你怎知君不知?”
晴空朗朗、水光山色之下,苏倾离腾的红了脸,指下立刻乱了,弦不成声。
战允轻轻牵着她回到船中,随手阖上舱门,关起一室春光。
随意泛舟,水波荡漾,如卧摇床,更添三分情趣。
苏倾离只觉如陷云间,色授魂与,心愉于侧,渺渺然竟不知身在何地,只是依附着眼前人,但觉为他死为他生,为他怎样都可以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傍晚时分,辰芸姆从皇宫里回了国公府,小公主疲惫的脑海里依旧是太后和各种王妃的言论。
城阳郡主正忧心于自己亲生儿子的吐奶问题,倒是没发现辰芸姆的异样。见辰芸姆面色苍白疲倦以为是累着了,因此令人好生服侍她用过晚膳便叫她回去歇着了。
太太平平在家歇了两天,期间诡异的接了一回慈宁宫的赏赐,只说是太后心疼辰芸姆小小年纪便在外奔波,因着意关怀安抚。
金玉如意、丝云锦。
辰芸姆眉眼低垂,默然不语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又有些心灰:罢了罢了,这些补偿就全当太后的心意吧。
她看向门外哄着儿子的母亲,心里感慨:过不了多少天就要回秋平城,这下子又不知何时才能团聚了。
于是她不由愈加伤心起来。
忍了又忍,好容易才摒回了眼泪,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三日后,辰芸姆怀揣着折子,细细在皇帝和以父亲为首的官员们面前过了一回秋平城全盘计划与凌月国摄政王妃嘴里的什么‘投资回报’。
虽然都是照搬那位王妃的话语,但是辰芸姆却真真切切的得到了最高的赞誉。
人皆称叹:国公府小姐堪比文臣!
一时间,国公府小姐名声大噪,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秀才、举人都对她突发奇想的计划感到无比有兴趣。
一个接一个的为她出谋划策,只希望她成功以后可以跟他们分一杯羹。
尽管当初接到她书信时已是有些震动,真的听他条分缕析讲述下来,秋禾帝的惊讶便更上了一层。
“这般奇思妙想,是你想得么?”
面对陛下的询问,辰芸姆如实回答:“是凌月国的摄政王妃,她在秋平城对臣女悉心疏导,教了臣女许多东西。”
秋禾帝眼神一紧:“是非叫苏倾离?”
“嗯?”辰芸姆一愣,“陛下也知道?”
登时,秋禾帝的眼神逐渐看向身侧的儿子秋雾明,果然看见他原本平缓的眼神骤然间变得恐怖阴暗,恨意弥漫!
但这事情没有戳破,秋禾帝任由辰芸姆继续禀报。
又听她一路汇报秋平城事务开展的进度,皇帝看她的眼神中,居然多了一分骄傲,简直让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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