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必客气,我是晚辈。”
两人走进后坊茶室,掌柜说道,“少东家请上座,待我取来《开国之志》。”
说完便掀开一布帘消失不见,紧接着从帘后冒出一店伙计端来茶水。
韩凌一看在心里直揺头,这规矩也太烦琐了点,他只不过是来打个照面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嘴上说说非得搞这规矩。
还是爹和伯伯麻烦。
抱怨归抱怨,但韩凌还是规规矩矩摆好茶阵等候掌柜。当最后一个茶杯落定,韩凌便听见掌柜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地走来。
见掌柜手抱一盒子,想必就是《开国之志》,韩凌接过盒子顺势请掌柜就坐。
掌柜看了眼茶阵,是只打照面不谈正事的双龙阵,轻松落座笑眯眯将自己的信物递给韩凌。韩凌接过掌柜的信物再与自己的信物相扣合二为一,插进盒子的钥匙孔,三进三转才将盒子打开。
其实《开国之志》不过是几本书目,对于守书人来说,这个堪比账目,韩凌拿起其中一册寻书目开始查阅。
掌柜这会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少东家,仪表堂堂一身少年气,不知功夫深浅。正想说个棘手的事探一探,哪知对方先开口。
“水大将军手记?本朝那位?”
“正是。”
韩凌合上书目,不停琢磨,如果是本朝的这位水大将军,那这手记可就十分重要且珍贵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大将军爱写手记,不管是练兵还是大大小小的仗,都会详细记录下来并编纂成册。
除了皇帝谁也不让借阅抄录,因此无人知晓这手记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们也一直不得机会收录此本。
这文人武将间众所周知的事情,竟然还有人上门来寻,那必定是另有目的的门外汉。
韩凌将《开国之志》归于盒内锁好后说,“我要尽快了解这手记现在在何处。”
“这水大将军虽在此处大营,但主要手记却在北安的边缘一代搁着,时间紧迫。”
韩凌点点头,“我自有办法,你继续留意线索就是。对了,前些时间听说凌月国有人来偷盗,你可知道是……”
原本是想问对方是什么人,但一想到行规立即改口,差点闹笑话。
“是凌月国的一位皇族人。”
韩凌没想到他先开口告诉自己了,便不再多说,他告别掌柜即刻回到山上将此事说与爹韩元子。
是夜,苏倾离盯着床帐上方的蚊子灯出神,“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乱七八糟的蚊子满天飞,难不成我的艾草没用?”
战允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在玥王的营帐里。
“大小姐,方才荼蘼又送来几盏蚊子灯,奴婢再给您挂上几盏,这样就不会再被蚊子咬了。没想到今日的蚊子这么多。”翠芝走到床前,隔帘对苏倾离说,一边说一边挂蚊子灯。
苏倾离长叹一声,却又不说话,心里一直念着战允,揣测他是不是忘记回来的时间了。想想也是怪,人在眼前的时候吧,不觉得;人不在眼前的时候吧,有些惦记,想见着。
苏倾离又叹了一声,翠芝只当是自家主子对连日来的蚊虫叮咬之苦不堪忍受,哄道,“荼蘼还另外送来了药膏,涂在蚊子包上一下就不痒了,待会天亮。”
“荼蘼懂医术吗?”
“似乎是月皖亲王自己会医术。”
“哦?”见翠芝挂好了灯,苏倾离伸出一只手掀开床帐,又问,“他亲自做的药吗?”
翠芝拿过药膏,将苏倾离的手收进床帐内,自己跪伏在床边,开始一点一点地往灯上点燃药膏。
“应该是,不过奴婢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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