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只蓝色的,好像是宝石做成的猎豹四爪生风,在空中快速的奔跑着,在它后背的鞍鞯上,一个英俊的白衣道士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手中一份手绘的地图。
“奇怪了,舒州不是明明就在庐州的正南方吗?为什么贫道跑了半天,现在却跑到衢州了!”
某只懒洋洋的趴在孔清肩头的小奶猫白了他一眼,奶声奶气的说道。
“嗷呜!”
“什么,你说地图上舒州在庐州的西南方,不是南方?”
孔清提起了手中的这份地图,仔细的比划了一下。
“这不就是正南方吗?所谓上北下南,这不是端端正正的下……”
小奶猫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
“嗷呜!”
“什么,你说贫道不会看地图……开什么玩笑,贫道当年上学的时候人送外号地理小王子,看地图那都是基本……”
还没有等孔清的话说完,小奶猫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朝着下方的一座城池指了指。
“嗷呜,嗷呜!”
“你说下面就是宣城,现在我们直接向西就是舒州是吗?”
孔清坐在蓝宝石猎豹的背上,眯起眼睛朝下面的那座城池的门楼上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地图,默默地用手抖了一下蓝宝石猎豹的缰绳。
下一刻,蓝宝石猎豹立刻调转了方向。
“所以说,这种手绘的地图就是不靠谱……”
孔清脸色平静的把手中的地图收进了炼妖壶中。
“难怪李靖他们打仗要用向导,指望这种地图真的能坑死人的。”
小奶猫朝着孔清又翻了一个白眼。
唉!
这只人类真是愚蠢,连看着地图认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居然还要怪罪在地图身上。
……
距离舒州不远的长江边,辅公祏的人马正在跟唐军隔江对峙,营帐丛丛,旗帜鲜明。
在唐营这边的中军帐中,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微胖,留着短髯的中年人正坐在帅帐的主位上,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在他的下手,一个脸色黝黑的将领正站在营帐之中,跟某个英俊的中年帅哥在激烈的争吵着。
“冯惠亮等人在江畔的防御太过于森严,加之对方又铁锁横江,阻断了我水军助战的可能,还有那个术士也很难缠,直接硬碰的话势必会损失惨重,所以某觉得我们应该避其锋芒,直指丹阳,掩袭辅公祏的巢穴。只要我军将丹阳攻破,冯惠亮等人自然不战而降。”
“权总管……”
中年帅哥十分冷静的说到。
“丹阳乃是石头城,十分险要,若我军在坚城之下受挫,而冯惠亮他们又在背后断了我军粮道的话,该怎么办?”
“不可能!”
那个脸色黝黑的将军毫不在意的一摆手,直接回答道。
“冯惠亮等人已经将辅公祏的军队悉数带出,就在我们的对面,现在丹阳城中肯定正是空虚的时候,只要我们出其不意,肯定可以一鼓而下。”
“胡说!”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某个中年帅哥眼中闪过了一抹怒色,直接反唇相讥。
“权总管你没听说过丹阳精兵,甲于天下的这句话吗?辅公祏为人谨慎,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军队让冯惠亮等人全部带出,所以他的中军一定是在江淮所有部队中间最精锐的丹阳兵,权总管你一鼓而下说的轻松,可要是一鼓下不了呢,那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李大使你真是太高看了辅公祏了……”
又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站了出来,对那个中年帅哥说道。
“他辅公祏之前的时候就只能打打烂仗,只要大军到了丹阳城下,说不定他心慌之下,就自己先行遁走了也说不定。”
“左刺史你也是打仗打老了的……”
中年帅哥瞪着这个身材魁梧的将军,眉毛一挑,寸步不让的说到。
“应该知道为虑胜先虑败的道理,怎么能把胜利与否寄希望于对方弃城而逃呢?”
“……”
看着下方吵成了一堆的将军,坐在主位的这个有些微胖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纠结,感觉听这个人说的有道理,那个人说的也对,思来想去就是拿不下个主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看到自己有些辩论不过那个中年帅哥之后,面色黝黑的将军,也就是行军副总管权文诞索性一摊手,干脆的把问题丢给了那个中年帅哥。
“那依你李大使之见,某等应该如何?”
“以某之见的话……”
中年帅哥一握拳,一脸坚毅的说到。
“强攻当涂,击败冯惠亮,则江淮之局旦夕可破!”
“开玩笑……”
黑脸的权文诞冷笑了一声。
“冯惠亮与陈正通等人早就已经布置好了防御,就这么硬撞上去要死多少人?”
“死多少也得上!”
中年帅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曾经有人跟某说过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某等已经是马行狭道,船至江心,只有迎难而上一条路走了。”
“李大使你说的轻巧……”
猷州刺史左难当站了出来,讥讽道。
“在某等拼死进攻当涂的时候,却月城的那个叫候元的术士趁机出兵夹击我们的话,如何处置?”
听到左难当的话之后,中年帅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
“只有分兵拒之了!”
“呵呵……”
左难当冷笑了一声。
“照李大使你这个打法,不说战死,我军得淹死多少人?”
中年帅哥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从下面忽然传来了一个说话的声音。
“要是能太史局能出面,派人灭掉那个却月城的术士候元就好了。”
“不可能!”
行军副总管权文诞摇了摇头。
“因为龙气压制的关系,所以太史局惯例不入争龙,恐怕这个术士还是得我们自己来解决……”
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就听到从账外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接着就看到一个军士在门外大声的说到。
“启禀郡王,营门外来了一个白衣道士,说是太史局监候清微,奉旨前来增援!”
唰!
听到这句话之后,坐在主位的那个微胖的中年人瞬间就站了起来。
“快请!”
一刻钟以后,孔清手中晃着白玉拂尘,摆着高道的pose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个鉴定术丢出去之后,对着那个微胖的中年人微微一鞠躬。
“太史局监候清微子,见过赵郡王!”
还没有等李孝恭说话,站在一边的猷州刺史左难当已经失望出声。
“怎么来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小白脸,太史局这是没人了吗?”
孔清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顺手丢了一个鉴定术。
哦!
这家伙叫什么……左难当,这名字真是……他难当什么?
“左总管不要以貌取人,”
一边的中年帅哥赶紧站了出来,给在场的人解释。
“清微虽然看着年级小,但却修为高深,不仅是内丹派最年轻的真人,还是太史令青霞子的接班人,真正的神仙中人。”
“李大使太过赞誉了!”
孔清笑吟吟的对着中年帅哥举手行礼。
“贫道现在连地仙都还不是呢,哪里就能称得上神仙二字了……”
“呵呵!”
那个左难当又呵呵的笑了一声。
“小白脸还挺有自知之明……”
话音未落,就看到孔清用手中的白玉拂尘敲了敲自己的脸,接着说道。
“再过个十来年,李大使你再这么称呼贫道吧!”
“……”
听到孔清的话之后,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顿时全都感觉到被噎了一下,神情古怪的看着这个英俊的白衣道士。
军帐里瞬间就变得沉默了下来!
“哈哈哈哈……清微你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诙谐。”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只见赵郡王李孝恭忽然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上前一步,亲热的抓向了孔清的手。
“虽然孤与清微你素未谋面,但是这几个月来,你的名字对于孤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啊。”
“肯定如雷贯耳啊,毕竟会说大话啊!”
还没有等孔清说话,某个左姓的刺史又在他身后嘀咕了一句。
孔清默默地挑了挑眉毛。
现在贫道知道这位左难当究竟哪里难当了……他就是欠缺来自社会的毒打!
就在这个时候,孔清就听到李孝恭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二郎一个多月之前就跟孤说清微你乃是谪仙人下凡,生而神圣,深得远祖看中,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不凡!”
“呃!”
听到李孝恭的话之后,孔清顿时楞了一下。
原来李孝恭你跟李二这么早就勾结到一起了啊!难怪你将来能名列凌烟阁功臣第二名。
“赵郡王如此赞誉,”
孔清双手抱拳,对着李孝恭微微鞠躬,趁势躲开了对方抓向他的手。
“清微实实的不敢当!”
就在孔清鞠躬下去的时候,他手上的某个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指环微微一亮。
一股旋风平地而生,直接将站在他身后的某个身材魁梧的猷州刺史给卷了起来。
“啊!”
事发突然,左难当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人就已经飞了起来,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同时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
但不管他怎么伸胳膊动腿,都没有任何的用处,他依然被旋风卷的越来越高。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孝恭伸出去打算拉孔清的手都停顿在了半空中。
这就是二郎跟孤说的那个温润如玉的谪仙人?
怎么孤看着有点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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