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朕。”
是谁在她耳边逼她作下如此保证。
她不肯说,他便变本加厉欺负她,疼痛和欢愉交替在身体中涌起。
最终她受不了地哭着道:“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希尔猛地从梦中惊醒。
重重地喘了几下粗气,希尔想要动一下,却发现身体被紧紧禁锢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顺着搂着自己的手臂往上看去。
一张熟睡地仿若太阳神阿波罗一样的俊美睡颜映入眼帘。
身体的不适感也在这个时候袭来。
希尔闷哼一声,紧蹙着眉头,发了一会儿呆才喃喃地说了一句,“不是梦啊。”
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又被希尔快速擦干。
此时,外面已经透出了一丝蒙蒙亮。
希尔拿开腰间的手臂,缓缓地坐起来,下床穿衣。
她原本的衣服已经被扯坏了,也幸好在伯爵来到费沙之前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留有她几件换洗衣服。不然她就得穿着被扯坏的衣服回去了。估计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昨天发生了什么。
希尔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好。匆匆就离开了房间。
由于时间还早,除了守夜的侍卫,官邸里还没什么人活动。正当希尔为此松了口气时,差点就迎面和人撞上。
“玛林道夫小姐,早上好。”
希尔见是奇斯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早上好,奇斯里阁下。”
“您这么早是”
希尔不自然道:“我我是要回家一趟。”
“在下让人送您。”
希尔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随即想到这么早在外面叫车也不方便,马上改口道:“麻烦您了。”
昏昏沉沉地坐在车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司机提醒,希尔才注意到熟悉的大门就在眼前。向司机道了谢,希尔推门下了车。
刚站到地上就因为身体的酸软差点跌坐到一旁的小水坑里,那是昨天下雨积留下来的。此时的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水汽。
希尔没有立刻喊人来开门,而是靠着门柱,缓缓地蹲了下来,她从未有像这一刻觉得疲惫。
玛丽嘉从梦中惊醒后,下意识地往一旁贴了贴,却贴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昨天希尔姐姐没有回来睡。
只能滚到空着的位置,使劲嗅了嗅枕头上残留的味道,方才觉得安心。
自从那天晚上说开了舒坦梅兹的事,玛丽嘉就一直缠着希尔和她一起睡。她怕一个人在晚上独处,整个房间都像被黑暗吞噬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跳出一个长相可怕的怪物将她吞吃殆尽。
她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失去父母,亲人都被流放的那段日子。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安感。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伴随着黑暗降临,心中的孤寂和恐惧也在慢慢扩大。只有和人待在一起她才觉得安心,才不会一直被噩梦惊醒。
只是昨天希尔姐姐不在,那种不安感又回来了。一整晚,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从梦中惊醒了。
看着外面已经蒙蒙亮了,翻滚了几圈,却怎么都睡不着的玛丽嘉只能烦躁地起床穿衣,出门深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门处,上一刻还想着希尔姐姐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门口,随即又笑自己想多了,下一刻就见门柱的地方蹲着一个人。
正是她刚刚想着的人。
“希尔姐姐”玛丽嘉惊呼道。
这一声让希尔将脸从膝盖中抬了起来,将焦距对准她。
玛丽嘉赶紧推开沉重的大门,奔到希尔身边,“希尔姐姐你怎么蹲在这里,也不进去?”
希尔食指对着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小声点,不要吵醒大家。”说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头脑发晕。要不是玛丽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差点就要一头扎到地上。
玛丽嘉边扶着人往里走,边压低声音问道:“希尔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晚上才能回来。”
希尔含糊着说道:“我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希尔的房间。因为时间尚早,宅邸中还没大范围地有人活动。所以两人一路走来,基本没看到什么人。
这正是希尔想要的。
回到房间,玛丽嘉要扶希尔到床上躺下,希尔却说道:“我想先洗个澡,你去帮我放水。”
玛丽嘉赶紧去了。
希尔看着梳妆镜中应照出的自己,眼睛红肿,眼神暗淡无光,嘴唇紧紧抿起,却掩不住它的红肿,高高的衣领下隐约露出一点青紫的痕迹
希尔缓缓地解开衣服
“希尔姐姐,水已经放好啊这是,这是怎么,怎么弄弄的”玛丽嘉一进来就见到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的希尔。身上都是斑驳的青痕。看起来有些可怕。
希尔没有回答她,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我还是我吧。”说完,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玛丽嘉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希尔姐姐,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希尔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你出去吧,今天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
玛丽嘉不仅没有出去,反而三两步跨到浴缸前蹲了下来,“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我很担心希尔姐姐。”说着还带上了哭腔。
希尔轻笑出声,“小丫头知道什么,大人的事不要随便乱掺和。”
“既然希尔姐姐将我当成小孩子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表叔。”说着作势要离开。
希尔忙将人叫住,“回来。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就帮我一个忙吧。从菊心姨的药箱里偷偷拿一点避孕药过来。”
“避避避孕药?!偷?!”大概是冲击太大,小丫头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希尔见状,眉一挑道:“怎么,害怕了吗?”
“不,不是,我只是”大概是猜到了希尔的事,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希尔却笑了,“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记住,是悄悄的拿,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也不许对任何人说。你要是敢透露给别人,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表叔,也不会。”认真严肃的就差举手发誓。
“我,我现在就去。”
希尔再次将人叫住,“回来。这么早菊心姨还没醒呢,再加上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平白让人起疑吗。把你的脸收拾一下,等你表叔走了,你再去。就说我有些发热,要一些退烧的药,你在趁她不注意拿我要的。”
玛丽嘉忙不迭地点头,“我,我知道了。”
希尔又道:“一会儿等你表叔起来,你去跟他说我早上回来了,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他用早餐了。还有让他跟跟陛下说我这段时间都不能随侍了,让他见谅”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我能做的事吗?”
“没有了,你把这些办好了就行了。对了,还有一点,没事不要进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边,莱因哈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不属于他房间的摆设,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希尔”他强迫她做出了选择,他做了和留涅布尔克一样令人不齿的事。到头来他和被他鄙视的那个卑鄙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许还要更卑鄙,因为他并没有后悔那样做。
“男爵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恨不得杀了朕吧。”莱因哈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多年前,被留涅布尔克的事情吓到的男爵夫人张罗着要给年纪还小的她找未婚夫的事。
莱因哈特不知怎么就想笑,然后他也真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又想到,明明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合适的人选,可男爵夫人从未考虑过他。她和玛林道夫伯爵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让希尔和他缔结婚姻关系。这个事实,又让他有些不悦和挫败。
突然莱因哈特觉得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叫来艾密尔,上来就问道:“希尔呢?”
艾密尔回道:“奇斯里阁下说,玛林道夫小姐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了,说是要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也是,她这个时候大概是不想看到他的吧。
随即莱因哈特吩咐道:“让奥贝斯坦,克斯拉,鲁兹,还有玛林道夫伯爵到议事厅,朕有重要的事要说。”
当然,这个重要的事不是别的,是关于霍尔德尔的事。
既然知道地球教与费沙的鲁宾斯基有勾连,而地球教的幕后主使是那个叫霍尔德尔的人,就不能再继续放任他耍弄阴谋诡计。这样的人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于是一场抓捕地球教余孽的行动在宪兵队总监和费沙方面军司令官鲁兹的协作下展开了。
议事过后,莱因哈特将玛林道夫伯爵单独留了下来,“希尔她还好吗?”问完就觉得做出那种事情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很虚伪。
玛林道夫伯爵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所以面对莱因哈特时还是一如往常的恭敬态度,“臣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小女身体有恙,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能随侍陛下身旁,她让臣代她向您告罪。”
莱因哈特怔了一下道:“无碍,是朕不好。等过些时日,朕去探望她。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就让她好好养病吧,公务上的事就不要让她知道操心了。”
虽然觉得莱因哈特的话有些莫名,伯爵还是恭敬地应了。
正倚靠在床头的希尔,看着玛丽嘉拿着药的手不停地颤抖,不由得安慰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把药给我吧。”
玛丽嘉这才颤颤巍巍地将药递过去。
希尔接过来,就着水一仰头就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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