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道扬镳之后,魏十三也带着言雀、闫峰一家外加一个苏红鱼和十几个个堂众上了路。
闫峰一路坐马背上都拿着条枪在那乱使,叫人近不得他身,闫母几次关怀想要上前去问候,但都得不到他的应允,只能满脸担忧退了回来。
于是一路上都脸布忧色,让魏十三看到了也觉得对不住这位老人家对他无比信任。
一直走到了夜间,他们寻了一处当落脚地,闫峰毫无意外又是拎着拿条枪走了,眼看这位自生下来到现在,与人斗勇未曾遇过如此羞辱的猛汉就要深陷困境之间,这一次魏十三跟了过去。
他见闫峰来到空地使了个旗鼓,不说话,只是把自己腰间那雪亮的银刀抽了出来,走了上去。
对方见他走了上来,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挺起枪锋滚抡起来,径奔魏十三而去。
魏十三见状提刀便走,闫峰舞动长枪继续狂追不舍,直到前者回身,把当雪亮银刀望地下劈了下来。
闫峰见刀劈下来,举枪便挡,让魏十三刀劈不下来,却见他鬼神难觉般将刀换了左手,只是将刀一掣,月色掩映下,似雪刀锋直奔闫峰胸膛而去,只见他急忙收枪回防,已慢了半步,魏十三换作刀背,直拍他胸前,再是踏前一步,素手横推,将其推飞出去。
“再来!”
闫峰倒地不过瞬间,翻身跳起,再一次换作新招式,直奔魏十三而去,两人便是如此一来一往,一上一下,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旁人却是只看见两人似那深水处的游戏蛟,又如山间虎狼争食,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开始那时,闫峰总是顶不过魏十三两三次变招,打了七八场彻头彻尾的败仗之后,开始初窥门槛,与魏十三能斗上几个回合。
再后来便是登堂入室,渐入佳境,打得难分难解,最后只是大吼一声,将浑身不爽气力发泄初开,一枪挺在魏十三银刀之上,将其连人带刀挑出三四丈之外。
若是魏天北在此目睹这一切,定能一眼便看出,自己这个小弟正在让闫峰熟悉这种临阵前的诸多刁钻变化,好让他那刚猛有余而巧劲不足的枪法得以获得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旁观的人大多没有这种眼力,见两人倒在地上,刚想冲上去问长问短,却未走出几步就被魏十三喝住,各自朝自己的岗位走了回去。
“闫老大,怎样痛快了么?”魏十三将那银刀丢在一旁,喘气如牛,任由汗水滚滚冒出,稍稍平息之后,朝那同样躺在地上的闫峰望了过去。
“痛快!老子从未如此痛快过。”闫峰大喝一声,终于是将长枪甩了出去,接着又道,“但你小子不要以为指点了老子几招,就能站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他向来是毫不保留自己内心的想法的。
“哈哈哈,你我都是堂主,身份对等,又何来拉屎拉尿一说,倒是你的老娘,不知多担心你,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她老人家吧!”魏十三仰天大笑道。
闫峰闻言顿了一顿,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爬将起身,破天荒说了一句夸赞人的话,“你小子确实是个人物。”
然后往众人在山间堆起火堆处走了过去。
……
三日之后。
赣州城外。
城门自卯时洞开之后,那高耸巍峨的城墙只见,便有商旅争相出城门,农民百姓排长龙队伍等待进入。
自几日前,和尚原大捷的消息传到赣州时,城门处便加强了监管,城里城外都立着大量的官兵,过关检查都严格了许多,不过纵是队列中的民众再如何心急如焚,亦无一人敢口出怨言,毕竟都在这个官道猖獗的年代,除了不要命的,否则还有谁敢开罪军爷?
魏十三也赫然出现在此,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在路上遇上的少爷处抢来的直缝宽衫、裤子和熟皮靴,又用银刀削去胡须,摇身一变成了个有模有样的翩翩公子,就连颇有见地的苏红鱼见了都跳不出甚么毛病。
加上他脸上有一种天生吊耳浪荡的气质,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出身,却胜生得俊俏,自带几分浪荡公子的模样。
跟子他身后的是随时准备点头哈腰的言雀,而闫峰等人则是穿了一身破烂衣服,化身成了恶奴般模样的大汉,似有意无意见护着用些泥土抹在脸上,还换了一身农妇破旧衣服的苏红鱼、闫莺和老娘一等人在中间,倒是看起来有几分抓了几个姑娘进城去卖钱的人贩子阵仗。
轮到那官兵检查魏十三一等人之时,魏十三非常识时务地欠身过去,掏出了一些碎银摆在那官爷手里头,起初还以为要阿谀奉承几句。
岂知当说出是抓了几个乡下的姑娘,要松开城中给徐大娘养眼的原因之后,就发现那官兵脸上露出“原来你我是同道中人”的表情,也收起了要在那看起来模样非常不错的姑娘身上摸几把的心思,任由他们入城去了。
大家看起来经验都非常老道,想必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魏十三一行人就此稀里糊涂地进了城。
赣州城中有四个集市,他们入城之时又逢早市大开,再加上这古城池有章江、贡江和赣江三水穿流而过,农民商人自然是少不了的,街道之上人头涌涌,临街开铺的食店,炊烟袅袅,无不是旅客进早膳的理想地点。
魏十三一等人入了南门之后,首先是在城南与城西的交界处,租了一处刚被人脱手的大院落,让几位妇人在其中安身。
他本是不打算带她们进来的,但苏红鱼对着赣州城的情况又远超她们几个人,若是单独让闫峰带着老娘与小妹躲在城外,又怕遇到什么麻烦,这才索性一起住进来。
反正他料定赵家的人再什么手眼通天,也想不到竟敢来到他们的地盘中住定下来,这种大隐于市的手段往往就是最让人难以想到的。
加上他们来此,并非为了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而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帮他们出掉手上这批货。
众人自院落中的水井处打水洗去了脸上的淤泥,此时言雀也在外头拾斗了两大油纸包住的菜肉包子回来,让众人分开去吃。
魏十三也端了一碗水,在院落中的小石凳坐下,捡了一个包子一口要掉半个,一边意外这古代的包子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有独特味道,一边看向身边的言雀。
“一会儿,雀儿你带几个人去城中转悠,记下这屋子周边的情况,回来之后画张简略的地图出来。”
言雀自然领命。
他又转头看向从水井边处,看那恢复雪白肌肤,浅红嘴唇,麻布胸股得有些发胀,还拎着条湿毛巾擦拭那如羊脂白玉般美妙不可言的脖颈处的苏红鱼,笑眯眯道:“等下还要请苏姑娘带路,领本公子去一趟你的老巢呢!”
早在往赣州来的路上,魏十三便在苏红鱼巧嘴中打探到,城中那青楼处,以前有一个人物,可能帮得上他出货的忙,所以这一行她是飞去不可的。
不过苏红鱼只是白了他一眼,也算是默许了。
“那本堂主呢,老子要做什么?”闫峰一口吃掉两个包子昂首问道。
魏十三转头看他,想了想,“你的任务非常艰巨,乃是守住我们的老巢,顺便在家中照看好老娘和我小莺妹妹吧!”
闫峰当即破口那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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