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之下,魏十三的醒来虽然能够给与手下一些生还的希望,但也仅仅是一些罢了。
人心惶惶之时,他必须借助一些东西来稳定军心,比如谋拨不存在的援兵,亦或者某次不存在的行动。
就是说谎,也要将众人蒙骗。
宋青当即回应了他的问题:“梁将军曾与我说过,马夫人定不会坐视不管,但至于会不会想到那围魏救赵的计策,这一点还真的不敢保证。陈颙部义军这一次几乎是倾巢而出,目的似乎只为统领一人,我们先前不过是给那赵福之带了一个统领的名号,他便被追得无处藏匿。”
陈玉案也跟着说道:“马夫人要想从当初我们停留驻军的位置,急行军兵临赣州城下,需要近一日的时间,若是想要对其造成破城的威胁,恐怕时间难以确定”
说话间,他看到了卫视收纳的一个眼神,才知道对方这个时候并不是要他的一个精准分析,当即转换了角度,“不过,以马夫人的聪慧程度,定能想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们兵临城外之时,若是急于正面进攻,那正是侧面说明了我们前方战事吃紧,反而会让他们后方无论怎样,都会苦苦坚持,
若是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不让敌军洞察到我们全容,反而会给地方一种我们前方已经大局已定,就等他们召集军队,一句拿下赣州的错觉,这样便能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他们都是怎样想便怎样说了,完全也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所说的一切,都会转变为现实,这一些言语与行径,将会对他们两人的声望带来极大的提升。
停在他身边的兵卒,一时间无不是听得目瞪口呆,陈玉案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之后,里面表达的好几个内容,他们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透。
这或许就是陈玉案与他们的差距所在。
魏十三对他这个转折和回答接过都是相当的满意的,而且报包括先前在自己昏迷之时,对方做出的指挥策略,他在心中都是甚为安慰。
起码在生死存亡之际,陈玉案没有选择置身事外,其实以他这样的身份,若是投诚道陈颙的旗下,以他对陈颙的了解,陈玉案这种性格的人,最为附和陈颙的胃口,极善谋略,忠心为主,没有太大的野心,这种谋士,他又怎能不爱呢?
于是乎,用一个哈哈大笑缓解了一下周遭的气氛,待那诸多伤员被搬下去后,魏十三召集了所剩下的,没有伤势的,不过五六十人,振振有词道:“如今,我们正如瓮中之鳖,东去受阻,西北南三面都环伺敌人,以如今的形势,山雨欲来,我们必须提前有所准备”
如今,他身边所剩的,不过千余有效兵力,梁坤领了半数在西边埋伏,本是要等待追击赵福西来的陈颙部义军的,奈何前者却是不凡,与陈颙部义军,纠缠了一夜之久,也未轮到他们粉末登场,往东去的桥梁,已经尽数被他们焚毁了,作茧自缚般自身至于如此险境中,看起来却像是命运的一次安排。
魏十三看向陈玉案再问道:“陈千夫,北边阻击敌人的队伍,他们什么时候能回?伤亡如何?”
陈玉案想了想,看着魏十三的眼神与表情,谨慎道:“由于陈营义军绕行的距离稍远,耽误了一些到达战场的时间,加上他们之时引导作战,故作扩大防御范围,并未与之进行正面的战斗,伤亡并不惨重,应该在午时之前便能带回。”
“很好!”
魏十三接着道:“我们留在这处,始终不是办法,虽然马夫人一方,很可能会施计设法营救我们,但我们也不能放弃自救,传令前方埋伏的梁坤,立即撤回,大家修整过午时,我们启程前往投奔官军。”
“啊?!”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听得目瞪口呆,启程前往投奔官军,这难道不是在自投罗网?
唯有宋青保持了一丝的清醒,以他对魏十三的了解,加上前段时间里,对于安军头领人物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那种是非不辨的人物,反而心中应该有一种想要剿匪,也想要吸入无奈为寇的匪徒义军,从而壮大自己军队的有生力量的想法,这非常符合韩家军的做事方式。
事实上,众多的剿匪官军都是如此的,就是中兴四将之二,刘光世和张俊,这两人便是最明显的例子,剿匪过程中,功绩叠加,手下的军队越来越发壮大,朝廷对此的忌惮就越来越发不可收拾。
就是他们多次违抗命令,赵构也只能对此引起吞声,还要多次邀请他们北上抗金,送出高官厚禄作为报酬,也要稳定他们的情绪,便是如此,剿匪对于他们官军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我觉得有机会。”就在众人为之瞠目结舌之时,宋青忽地站了出来,“那批韩家军的头领,我先前接触过,不是一般的女子,当初我与他们相遇山涧时,还是她主动来找的我,与我商谈两军结合的事情,这一次,我们只要看准时机,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陈玉案则是对此持保守观点,他后来想时,也并不是没有想到投诚与官军的决策,但他始终不是魏十三,根本无法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计划,而且这里的人更加不会服从这样的命令,再加上,使用这条计策之后,后面必然会牵扯出更多无法把控的麻烦。
“就怕,他们正面作战难以匹敌陈颙部义军,因在数目上,双方就存在巨大的差距,这一次,又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他们正面交锋之后,拼得是谁的刀锋更锋利、拳头更硬,若是他们无法力敌,我们投之无用,若是他们勉强克敌,我们投之难免要被官军怪罪,这样我们就是保住一条性命,怕也活不长久。”
魏十三听得眉头紧皱,最后苦笑道:“陈千夫说的非常有理,但纵是又千层的困难,我们也要往官军后营靠去。”
他当然知道,当务之急,我们是要避过敌军的第一批致命的攻击,这批敌人来源于南边的义军队伍,我们以现在七八百的军队,想要做到力敌万人义军,而且还在敌人收缩的包围圈内,实是无任何生还可能性的。
陈玉案只是将要面的问题与病症托盘而出,这当是为谋士者应有的作为,魏十三醒来之后,再无须他去做决定,心中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但他对于卫视收纳的决定,还是颇为尊敬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魏十三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主,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多少市还有分量的,他只需要知道他们的这位主子,绝不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便从现在开始准备吧!”
不知名的山野中。
言雀策马奔驰以来,第一时间便审问了探子这一处擒获的逃难兵卒,这些人都是先前跟着赵福之逃生出来,并未跟着他们在此回去的亲兵,但到了这个时间,为了保命,也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了。
他坐在马背山,审视着跪在地下求活的逃兵,语气清冷道:“你们可知道,这陈颙部义军如此大规模的行军,是为了什么?”
“听说了为了一个人。”兵卒一边磕头,一边答道。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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