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
一瞬间,两侧山体中,数不尽的陈营旗帜升腾起来,喊杀声震天响,长时间以来的猫鼠游戏,也让义军渐渐失去耐性,如今逢上这样一个机会怎肯放弃?
“快撤,能走一个是一个,定要将消息传达给魏统领。”
走在前方当探子的,仍是魏十三手下的明军,沿途走来,自从被官军打了三四次反伏击后,就安静得出奇,魏十三觉得奇怪,所以多派出了一队探子扩大打探范围,采用一边往南行军,一边刺探敌军军情的方法撤离。
奈何一路上都是毫无动静,直到进入这处山口,实在觉得不对劲,才张弓搭箭往山上射,不曾想机缘巧合之下,真让他们探出了敌人。
但与此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危险。
罗十闲指挥的义军,并不仅仅是埋伏在山上,他们还侧翼上也留了人,探子队伍中头领那一箭射完之后,大惊失色,相领手下抓紧时间撤退,已经是晚了一步。
义军三方齐动当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尽管探子已是用最快的速度转身便跑,终究还是逃不过义军的围歼堵截,最后竟是被一人奋死逃出。
那人虽是逃出生天,实则也被吓得肝胆俱裂,避开围堵的敌人之后便一路往东北方向直奔而去。
不多时。
宋青与陈玉案两人走在官军校尉身边,一起领着大军撤退,远远便看见了信誓旦旦出去,灰头土脸回来的手下,而且回来的只有一人,陈玉案看着由远及近的手下,微微微皱眉。
“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其他人呢?”宋青拍马上前,急切问道。
独自一人逃窜回来的兵卒,脸上布满了疲惫与惶恐,终于见到大部队之后,直奔到宋青跟前,翻身下马连滚带爬汇报道:“伏兵伏兵,我们在前面三里地处遇见了伏兵,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正在等待我们前往,被我们探出来之后,瞬间便将我们团团围住”
陈玉案越想越觉得不对,插嘴问道:“你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义军他们有多少人,其余的人呢,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那明军抓紧时间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用袖子擦了擦脸颊沾着鲜血的汗水,惊慌失措道:“其他的人,为了相互掩护,让我们能将情报消息带回,都在与埋伏的义军作战时战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快将情报通知大统领吧”
“坏了!”
陈玉案闻言大惊失色,“你唉,真是愚蠢至极,你也不想想,你们已经被包围,所有人他们都能杀,为甚只有你能逃出来真是坏我撤离大计”
懊悔之色难以言表,手下兵卒闻言更是愣在当场,他至今仍未明白,自己拼死将军情传回,放在以往,都是能够记上一等功的行为,为何在陈千夫的口中,就似是犯下弥天大错一般?
话未说完,陈玉案便兜马回头,往魏十三所在中军位置拍马狂奔而去,沿途中还一直高喊:“统领,有紧急情报,迅速组织撤军”
宋青见陈玉案如此抓狂,心中登时明白过来,后者的意思是对方故意将这人当作是引路的诱饵了,可对方真的要如此聪明么?
下一刻,现实便给出了他答案。
远方的官道尽头,随着当先几支军旗飘扬出现,身后陆续出现的军队何止千数?
只由对方的先锋营中便可看出他们的军容鼎盛,旌旗似海的陈营义军,人数增至了近两万五千人之多。
罗十闲在接到了前方的消息之后,也是急速召集手下的周围最近的军队赶来,他们的中军就布在一个小丘上,围在身边的兵卒以骑兵为主,他们营中也有一部分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
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他们没有沿途追击,并没有过多的消耗,兵卒们都是全副武装,配备了弓箭、铁盾、长矛等正面作战的必须工具。
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枝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
此时连日阴雨天地的赣东地区,天气一改之前的昏暗,太阳终于升上中天,百里云稀,阳光得以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陈营义军战鼓敲响。
先锋军众由骑兵与盾兵引领,开始朝肉眼能看到的官军方向移动,每一支军队后隐着十多名箭手,这也是魏十三留给他们的唯一的战阵,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前方将士的守护之下往敌军的军中发箭,一来可以创伤敌人,二来可以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只要想想陈营义军能够在离开信丰之后,连战连捷,一直打到潮州地区,才被闫峰等人设计创伤,被迫败军归来,便知这些看来颇具美感的军阵,并非战场上的“花瓶”,只像一个个散开的小营战阵并不是闹着玩的。
骑兵出现在官军的视野后,迅速开始推进,齐声呐喊之下,气势如虹,仿若一个个陀螺般往官军队伍中旋转卷袭而来。
陈玉案才刚走到魏十三跟前,将所有的消息尽数汇报完毕,此时前方的情况已经风云突变,所有预料中最为担心的情况都已经出现。
走在前方的战士,由于第一时间没有接收到赵若楠和魏十三的命令,故而并未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当见到敌方的将士直冲而来,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连带着号角声大起。
身处前方的近六千的陈营义军一齐发喊,战马狂嘶,令竟官军前方的旷野之前风云变色。
纵是魏十三见到这种情况之后,也不得已眉头紧皱,眼前一幕于他们而言,如同绝境,真正的战场之上,只要出现一丁点的失误,便可能葬送他们之前做好的所有计划。
况且如今这种情况看来,敌军的指挥者显然不是草包。
他与身边的赵若楠换了个眼色后,提气高叫道:"敌强我弱避其锋芒,我们不要与他们正面作战,快快撤军往山林密集处,将他们的军队分散开来再打!”
“我魏十三曾以一千余人的兵力,在信丰城外正面力克官军六千余人,鏖战几个时辰,敌人都无法拿下我方阵地,最终他们还不是没能拿下本统领的性命?
如今敌方不过默默无闻的义军,莫要被他们的阵势吓倒,千军万马又何妨?只要众将士行军进入密林地带,魏十三定带诸军杀得他们人仰马翻。
将士们,陈营义军无德无义,绝无称王封侯的气运,此战魏十三愿领诸君战凌霄,若一去不返便一去不返!将士们可敢?”
“有何不敢!”
“一战而已!”
“撤军!”
行军途中的官军原,本正被对方有系统和组织的严密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此时只听魏十三一番言语破空传开,由中军位置,朝着前方传播开去,均士气大振,齐声吶喊,震天动地。
以立场完全不同的超若楠一心只求报效国家的胸怀,在此一瞬间也感热血沸腾。
此时她才算真正明白了,为何他的手下有如此多的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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