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这么便宜不会是唬我们的吧。你那衣裳拿过来我看看,我瞧瞧是不是有问题。”与圆脸姑娘同行的尖脸姑娘满脸怀疑的朝着苏千雪招手。

    苏千雪和善的走上前,因身量比她高,便微微屈膝,双手捧着流光溢彩的云衫,“姑娘瞧仔细了,阵脚与走线都没有任何问题,衣裳采用的更是采用上好的蚕丝制成,穿在身上冬暖夏凉。”

    两个姑娘上手摸了两下,对此惊叹不已,“这衣裳当真只要二钱银子?”

    “自然,我们第一次做生意,也为顾们讨个好彩头,买三件打九折,买五件打八折,意味着,如果买得多,就越实惠。”

    二钱银子本就便宜,卖得多便宜得越多,一件平均下来也就一百多文……太实惠了!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报团凑在一块。

    “可我今天就带了五钱银子出来,不够买五件,我是看这件喜欢看那件也喜欢,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件合适了。”一个姑娘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本以为随便挑一两件回去就完事儿,没想到竟真瞧见喜欢得不得了的衣裳,手里头的钱根本不够。

    她家境殷实,几两买衣裳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但她怕让丫鬟回家去取银子,好看得衣裳都被抢光了,快看看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女孩儿,一直盯着烟紫色绣百花的衣裳看,显然也是看上她瞧见的那几件。

    俗话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她们几个姑娘争奇斗艳惯了。

    家境好,不差几两银子,她们差的可是漂亮衣裳。

    能一穿上就宛若琼瑶仙子的衣裳。

    “五件打八折是吧?那我来五件。”有精心挑选五件之后让芸娘帮忙包起来。

    一个姑娘动了,其他姑娘不甘示弱,“我也要我也要,我要月白色绣桃花的那件,还要雪压枝头那件,对,还有花团锦簇那件。全都帮我包起来。”

    有一些姑娘带得银子不够,家庭不算富裕,能买两件就已是最大限度,根本买不到五件。

    苏千雪在人群中发现愁眉不展的几个落单的姑娘,柔声询问,“可是衣裳不喜欢?看你们不太开心的样子。”

    腼腆的姑娘连连摆手,“不,我很喜欢,只是我银子不够,只能买两件,两件没有任何折扣,与她们买五件的比起来,要贵上太多,我不太开心。”

    “若是你一人没办法买五件,可以与旁人凑凑,不就可以享有折扣?”苏千雪问过一圈之后,发现有这些顾虑的姑娘不在少数。

    她们多少是藏了点私房钱,可她们也不愿手头上的所有银子都花在买衣服上,毕竟还有其他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

    但没有折扣的情况下,又会嫉妒旁人能便宜得买五件,而自己得原价买……

    “凑凑?”姑娘眼睛亮了起来,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可我不知道谁还想买两件。”

    “不急,稍等片刻。”苏千雪从隔壁摊子买了份笔纸,写了个牌子,“拼团处”立在一角,既显眼又不至于挡了别人的道。

    “苏娘子,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苏千雪拉着刚才纠结的姑娘到“拼团处”前,耐心的解释道:“在这儿聚集的姑娘就意味着想拥有买满五件衣裳,享受的八折折扣,但一个人又买不了那么多件。于是我给你们想了个办法,你们想买的,不管是一件还是两件,亦或是四件,都可以参团,两个姑娘亦或是三个姑娘凑在一起,既能享受八折优惠,又没有必要买五件。”

    纠结的姑娘们顿时欢欣雀跃,纷纷报名要参团。

    丽娘应了声,让姑娘们井然有序的排队,一个一个来。

    姑娘们压抑住心底的兴奋,与好几个不认识的小姐妹一起拼团,成功八折买下衣裳。

    忙活完一圈,丽娘终于有功夫停下来喝口水,刚喝完水就问苏千雪,“苏娘子,我有些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毕竟她们原价买我们赚得更多,为什么帮她们拼团?”

    “愿意原价买的姑娘可不多,她们都想有优惠,见别人有优惠,自己没有,她们更不可能来买。而我们帮忙拼团,她们就从一开始的犹豫变成笃定要买,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赚了?”

    丽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姑娘想的周到。我们利润虽然低了些,但卖得多,一点儿都不亏。”

    许多衣裳刚摆出来就被哄抢一通,有几个没买到的,只好买布料回去自己做。

    悦来茶馆二楼雅间,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在喝茶,本聊着京中趣事,却被楼下一层高过一层的声浪所打扰。

    殷志狠狠皱眉,“底下在干什么?怎如此吵闹?要是再这般吵,就把镇长喊来,治一治她们。”

    小厮倒是知道因为什么,“今日冬霜节,也不知从哪儿来得一个名叫苏娘子的人,备了许多上好的布匹,制作精良的衣裳,更重要的是,卖得格外便宜。顾们爱不释手,都抢疯了。”

    殷志嘴角抽了抽,尴尬的朝着对面的男人举杯,掩饰笑道:“苏娘子是什么底细给我查清楚了,竟敢与我们玲珑阁抢生意,活不耐烦了不成?”

    “小的这就去查。”小厮快步离开。

    坐在殷志对面的男人笑得一脸和蔼,瞧着就是个极好说话之人,只是偶尔眼波流转之间,眼底划过一丝精明,令人有所警惕。

    “别气,今日冬霜节,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吃好喝好才是要紧事。”殷志催促他吃菜,“这家店的味道不错,比我在县里吃得还要好上不少。这鸭肉做得也极好,回去之前,我可得专程为我的夫人带一只回去。要不然她肯定天天在我耳边叨叨,说我日日在外头忙,从不把她放在心上。”

    殷志擦了把冷汗,干笑着,“大老爷果然疼爱夫人。”

    黄袁飞笑着说道:“应该的,夫人陪我吃了很多年的苦,才有了玲珑阁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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