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静笙不解,“都已经告到了御前,难道还是没有办法吗?”

    苏浅并没有回答静笙的疑惑,而是说:“静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嗯,”苏浅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祖父曾讲给我的故事。十二年前,大宁出现过一场震惊天下的血棉案。那是一场以芦花和稻草充作棉花,给前线将士作冬衣的巨贪案。此案极为恶劣,因为它在隆冬之时,冻死士数余千,冻伤人数更是破万!”

    听到这里,静笙眉心都皱起来了,“这是何人所为?”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苏浅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冷意。“当时父皇下令严查,三司会审,甚至动用了绣衣直指,盘查了整个朝堂上下。只是没想到,那一案几乎牵连了大半个朝堂,一时间人人自危。可是.......最后出来顶下这滔天罪责的,是一个小小的木棉提举司!”

    “木棉提举司?”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大官。

    “只是一个五品的地方官而已。”苏浅笑的甚是讽刺。

    “所以……”静笙也想到了这些,“他并不是主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区区从五品的木棉提举司,就算贪了,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和那个能力,能吞下数百万的军需。”

    “那后来……”

    “这个案子就这么草草收了场。”

    “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就定了案?”

    总之一句话,牵连甚广,而法不责众。

    “那……那数千名士兵就白白死了?”静笙只觉得有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这件案子,是我祖父亲自喊停的。”苏浅摇摇头说道,“也是因为这个案子,钱师叔上弹劾了祖父,他们师徒俩因这个案子反目。”

    苏太傅对钱篑安的感情甚是纠结,因为他的学生几乎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只有这个钱篑安,就是个榆木脑袋楞头青!苏太傅爱惜他的才华,却又恼他的迂腐不知变通。

    苏浅祖父到现在还在恼,这个徒弟当初在朝廷之上,把笏板丢在自己身上。

    “当时前线战事胶着,朝堂人心不稳,此案又牵连甚广,今天牵扯到了大半个朝堂,若想要将朝中蛀虫尽数拔除,只怕……会连这江山社稷的命脉一同拔出来!”

    听苏浅这么说,静笙丧气的趴在苏浅的膝上,“我知道,阿浅是想说,当年的那个案子和今天的案子异曲同工。”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案子也会像当年的血棉案一样,查到某个程度之后草草收尾。

    “别叹气啊,”苏浅揉揉静笙的小脑袋,想让静笙开心一些。“当年父皇羽翼未丰,可这十几年来,当年案子中的蛀虫已经被父皇明里暗里给清除了不少。天理迢迢,公道自会来的。”

    “迟来的公道,就没有意义了。”静笙叹气。“什么时候,这世道才会河清海晏,世风清朗。”

    没有流离失所,没有贫困苦难,更没有那成片成片的婴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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