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魂魄确实在被某种东西改造着。”郑重伽坐在木床上的东郃子听完法利茅斯的描述,结合雷法的扫描结果,严肃说道:“而且改造的方向除了强化身体,让你越来越像纳迦领主以外,还有两个方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一个是强化混乱领域的魂魄、一个是强化狂乱领域的魂魄。更糟糕的是,你自己根本驾驭不了这两个领域的魂魄,所以两者合在一起就开始反过来支配你,让你变得越来越疯狂!”

    心里乱糟糟的法利茅斯满头冷汗的问道:“也就是说,我会变成疯子?!!”见对方异常郑重的点了点头,他顿时浑身冷颤道:“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时候,我好像变了一样,明明看到是她们姐妹,可就是~~可就是停不了手。不,不是停不下来,是根本不想停!真的,那样太可怕了!那种~~那种完全~~与平时完全两样的状况~~可那个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您一定无法理解那种情况~~”却见对面东郃子淡淡的答道:“我知道,事实上我知道的比你还清楚。”

    “啊?!”法利茅斯顿时诧异的何不拢嘴:“难道你也被~~”却见对方摇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你以前只有一套身心运作模式,所以观察事物、感受事物,也就只有一套,只会得到一个‘相’,你依据这个‘相’而作出反应,这些反应似乎也混的下去,所以你就以为这个‘相’就是事物原本的样子,或者就是你‘理所当然应该作出的反应’。现在这些狂乱领域的魂魄给了你第二套。你站在第二套模式上观察事物、感受事物就会得到第二种‘相’,暂时很不习惯罢了。我经常用两套模式看一个物、一件事,甚至用三套、四套,在多套模式间来回切换,观察身心运作的破绽,从中了解一切身心模式运作皆‘非必然’的真实情况。是故了知贪婪只是一种运作模式,在应对事物时它是非必然的;无私也是一种运作模式,在应对事物时它也是非必然的;亦贪婪亦无私还是一种运作模式,在应对事物时它也还是非必然的;非贪婪非无私依旧是一种运作模式,在应对事物时它依旧是非必然的——万万不可被贪婪的模式奴役,一旦被奴役,它就变成了你的天魔!万万不可被无私的模式奴役,一旦被奴役,它就变成了你的天魔!万万不可被亦贪婪亦无私的模式奴役,一旦被奴役,它就变成了你的天魔!万万不可被非贪婪非无私的模式奴役,一旦被奴役,它就变成了你的天魔!所以我早习惯了。你现在是常人的模式一来,你就被那个模式奴役着狂奔,疯狂的模式一来,你就被这个模式奴役的狂奔。你内心深处觉得好像两个都有‘正确性’,一会儿觉得应该这样,一会儿觉得应该那样。所以很痛苦,就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吧。”

    “是~~是好像要撕裂了。”法利茅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可这里面有问题啊。一个是正常的,一个是疯狂的。只不过~~那个~~那个疯狂的似乎很真实,似乎~~似乎~~她真的可以吃?!”这一瞬间他确确实实觉得女友可以吃!!仿佛以前的种种情爱好似过眼云烟般毫无价值——真的觉得毫无价值啊!

    顿时冷汗淋漓之下:“不不不!一定搞错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两个都差不多?!”却见东郃子耸了耸肩:“你的身心运作模式能与外在的事物配合,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存在模式,那就是所谓的‘正常’。你的身心运作模式不能与外在的事物配合,无法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存在模式,那就是所谓的‘疯狂’。但无论身心运作模式能不能与外在的事物配合,你都在‘受用’身心运作模式。这个‘受用’就是最大的问题!只要一受用,你就会觉得那个是真实的、是有意义的、是正确的。或者可以倒过来说,你日常所谓的‘真实’,所谓的‘有意义’,所谓的‘正确’就是依据你的‘受用’而来,‘受用‘的过程就是确认某某事物‘真实’、确认‘有意义’、确认‘正确’的过程。你依赖‘受用’而与外界互动,但现在这个‘受用’就开始坑你了。如果你有意的话,倒是可以以此为契机,开始修道呢。那个曾经成就你的,可能就是毁灭你的,你能放下吗?你能清静吗?”

    法利茅斯痛苦的捂着脑袋,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想过一个正常的生活,我才不管什么模式不模式的。我只想恢复我的爱情!我不要做一个疯子!!求求您帮帮我,就是剜肉断肢我也愿意!一定要停止这可怕的变化!”

    对面的东郃子只得微微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你不用紧张,不需要你剜肉断肢。只要你全力配合我的就行了——想要魂魄变化停止,除非你拥有比我还高的炼炁术,还这是不可能。那玩意儿张在你身上,我也没法替你。所以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这魂魄变换转向!把那个狂乱领域的魂魄变化强行修改,让其往神圣领域偏斜。这样,你依旧会性情改变,但至少不会发疯。你愿意吗?”

    早已走投无路的法利茅斯赶紧躬身行礼的答道:“我愿意!只要不变成疯狂的怪物,就是让我下油锅都行!”

    与新型实验品长谈一阵,交待了关键事情后,东郃子便起身出了屋子,对守在外面的仙黛尔等人说道:“没事儿,他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原状,但保持头脑正常还是可以的。按照我的方法进行专门训练,再配合适当的药剂,快一两个月,慢则三五年就能控制住体内的异怪血脉。再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嘛,他这么厉害,以后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看到仙黛尔和她妹妹心事重重的欲言又止,东郃子知道她们难以接受亲友变怪物的事实,说得太多反而让人更厌恶,干脆就改了话题,问仙黛尔道:“乐琳已经能接纳正能量化为己用,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仙黛尔只是摇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乐琳同时联系东郃子的沟通正能量法,却丝毫不见进展。旁边的东郃子又额生雷瞳、目放灵光的用雷法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真的没有提升:“嗯~~你的天赋不算低。看来这正能量更偏向于肌体的活性,乐琳是武者,身体的活跃度比你高,所以~~唉~~看来各有各的适配技法。那就不强求了,你还是练你的老技艺吧。”

    目送仙黛尔和她妹妹走后,东郃子才对乐琳说道:“你身上正能量混入移除术的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事儿和《曦合要旨》的有些类似之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训练要改一改~~”

    这次乐琳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略有些严肃的问道:“又从《游鲸跃浪》改到《曦合要旨》?您确定我这状态真的适合《曦合要旨》?”对面的东郃子淡淡的笑道:“虽然有差异,但是某些主干部分还是~~还是可以改嘛。你看,蚂蚁是胡蜂后裔,白蚁和蟑螂则是同一个祖宗。两个物种完全不同,但都发展成类似的存在模式。你这个状态与《曦合要旨》的雏形很类似,可以借鉴过来,建立属于你自己的‘新曦合要旨’嘛。就像可以借鉴蚂蚁的存在方式,演化白蚁一样。”

    这次乐琳没有埋怨了,因为她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至少她已经确定,自己可以压着中等圣武士打。于是转而好气的问题:“《希河咬汁》到底是什么东西?练成了能有什么作用?”

    东郃子不怕她顶嘴,就怕她细问,什么事儿一问道细处就容易出纰漏。原本只是拿她试验一下生命体与六大元素紧密结合的方式,然后用到寒冰阵之类的符篆中去,从未细想过如何真正利用正能量。这下还真不容易答:“啊~~那个~~就是那个~~它和一种叫内丹术的技艺有些关联。而你这正能量和身体的结合运作方式又和它有点儿相似,所以可以照葫芦画瓢的改动改动。改动之后最大的效果~~估计就是提高你超自然力的使用效率和时间吧,比如自然神导、移除术~~”

    谁料乐琳开始揪住问题不放了:“那也不对呀。仙黛尔说移除效应不是正能量,神导术也不是,怎么可能强化这些超自然力?”东郃子摸着额头上的微汉说道:“不是强化超自然力本身!而是正能量混在超自然力中,当这些超自然力在肌体上发生作用的时候,正能量就注入相应的肌体内,提高肌体的活力,也就是对超自然力的接受能力。如此一来事半功倍呀,就像一个身体很棒的人得病服药,很快就能痊愈;一个身体很差的人就要抱着药罐子挨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你现在学练炁术学的不深,那些超自然力的每日使用次数就很有限。若善于运用正能量,则可以把一次用的拆成几次用。又或者降低运转速度,延长超自然力使用时间,而整体效力不变。再或者对抗敌人的干扰时获得更强的移除效果。其实我在想,要是把这正能量混在你的‘大步奔行’里面会是什么效果?肌体获得正能量后更好的接受‘大步奔行’的效力,奔跑的速度应该提的更快吧。”

    “好!”乐琳立刻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当小白鼠:“我们现在就去试试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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