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军跟易中海两个阴人,心思相同,都盼着人来齐了说事呢,因此也都扭头不看对方,闭口不言。

    只有傻柱仿佛把手里的铜锣,当成了江大军,‘镗镗镗镗’的死命敲打。

    过了一会,  老易让傻柱停下敲锣,也没像往常一样,跟刘老二、阎老三商议。

    易中海干咳几声,径直开口:“大家伙来的也都差不多了,咱就开始吧,首先跟大家通报个事情,咱们院里出贼了,不仅出贼,  而且还出了一个刚从监狱里偷跑出来的贼。”

    “大家也都听说了,上周五,前院老江家的大儿子--江大军,在厂里被公安给抓了,结果呢,今儿晚上,他自个溜回来了,还想着跑路,这不是给咱们院子年底评先进摸黑吗,大家说说,这事咱们能答应吗?”

    现场氛围瞬间古怪,除了傻柱跟秦淮茹他们几个易中海铁杆,喊了几句【不能答应】【支持一大爷】的话外,连一大妈跟傻柱媳妇都没开口。

    大家都说帮理不帮亲,  实际上,现实里更多的是帮亲不帮理。

    且不说,江大军平日里在大院里为人尚可,  谁家借他自行车用,  也都爽快答应。

    就凭老江家现在还在这大院住着,  现场的一众街坊,谁会把事做绝啊。

    毕竟,跟江大军有仇的是易中海,又不是他们。

    老易让他们偷偷去派出所举报江大军,也就罢了,让他们正面硬扛老江家,也太难为人啦。

    小江看了看现场的几个跳梁小丑,啧啧称奇道:“那个三大爷,您老要不就退位让贤吧,您自己说说,连易中海这住中院的人,都知道我回来了,要不是老易吵醒您,您恐怕还不知道这事吧,这三大爷,您做的不合格呀!”

    阎埠贵被人当场嘲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会在乎这个。

    他唯独在乎,为什么前院发生的事,  易中海会比他更早清楚。

    老阎呵呵一笑,  “大军啊,你也不用在这挑拨了,这一大爷本来就是掌管咱们院全局的,哪有什么前后院之分啊,比我早知道你回来,不奇怪,二大爷,您说是不是?”

    刘海忠作为阎埠贵的不忠实盟友,自然立挺同伴了,“那个当然,一大爷是咱们全院的一大爷,自然是想管哪,就管哪了。”

    易中海一脸阴沉,今儿召集大家过来,本来就是他的意思,为了怕大家不来,甚至连贼人就是江大军的事实,也隐瞒了。

    他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摇人,不仅仅是为了让江大军插翅难逃,更是要当众羞辱江大军一番,以报当日之仇!

    至于为什么不跟老二老三商议,还不是怕他们支持江家,特别是刘海忠跟江家关系一直很好。

    “那个二大爷三大爷,这不事情紧急嘛,我就没跟你们俩商议,擅自做主啦,我先给二位陪个不是。”

    “现在,重点是江大军,咱们作为院里的管事人,可不能让这小子给跑喽,大家伙受累,在这盯着,我早就让贾家老嫂子去派出所报案了,估摸着他们也快到了吧。”

    易中海说完,还故意看向江大军,想看看他听到警察马上要来,是什么表情。

    不巧,天上一片云彩飘过,都把月亮给遮住了,月光暗淡,老易自然没有瞧着。

    小江哈哈大笑,良久,才对着大伙说道:“前些日子,也是这么个时候,易中海跟中院的秦淮茹被大家伙堵在菜窖里,当时,这老东西怎么说来着,要不要报警,必须要在全院大会上,经过大家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咱们院里的规矩就变了,还是咱们院里的大会,从来都是易中海眼里的夜壶,用的时候就端出来,不用的时候就塞床底下。”

    其实这话,小江也有些耍流氓,就跟后世说的,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谈感情。

    老易跟众人说的话不错,可以说十分伟光正,但,小江跟大家伙讲的程序正确也没错啊。

    易中海脸色铁青,再次道歉,“今儿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不能让坏蛋分子逃脱了,忘记先开会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老易,你这是把大家伙当傻子哄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犯的事还少吗?联合不明真相的二大爷三大爷,逼迫大家给老贾家捐款,二大爷三大爷,您二位除了空背负一身骂名之外,可有什么好处?”

    刘海忠长叹一声,“咱们这些粗人,哪知道那些精细人的花花肠子,老易是自己吃肉又喝汤,我跟三大爷是被易中海给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呢。”

    阎埠贵干咳一声,似乎不满意老刘口中精细人的说法,“那个只对自己精细的,才是精细人,对外人也精细算计的,那就是坏蛋了,可不是一回事,咱们不能相提并论。”

    当事的女主角秦淮茹这下彻底坐不住了,没有恶婆婆在一旁打辅助,她也维持不下去善人形象了。

    开口骂道:“江大军你在那胡咧咧什么,一大爷看着我家受苦,做做好事,难不成还错了?还有啊江大叔,你就这么看着江大军这个毛孩子,当了你们老江家的主了?”

    老江噗嗤一笑,道:“秦淮茹,你可不要污蔑人,什么叫江大军当了老江家的主了,我们早就分家了,他的事情,我也不好管呐。”

    小江也不惯着老秦,冷笑一声,“你们老贾家一家五口人,你一个月挣27.5,平均每人每月5.5,仨大爷一月工资31.5,解成哥去年工作前,可是一直没有收入的,全家六人都靠着一大爷一人养活,每人每月5.25元,三大爷,这易中海可曾帮助过您家?”

    阎埠贵摇头苦笑,“大概是一大爷算数不好吧,总不可能是有什么其它想法吧。”

    这话一出,顿时全院哄堂大笑。

    老易大怒:“严肃点,严肃点,不许笑,我们这开会呢。”

    傻柱那狗腿子也对着老冤家许大茂,斥道:“哎,就你觉得这事有意思吗?那你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说完,还挥着拳头示威,江大军他不好对付,这许大茂还反了他了。

    谁料,老许这些日子因为老丈人一家不声不响的跑路,连班都被不上了,就闷在家里喝酒了,厂里领导也理解他,非但没有批他,还给了他一个不限时假期。

    老许酒壮人胆,“怎么,这事一大爷干得,我们还说不得?傻柱你就是个棒槌,不仅帮着别人养活孩子,还帮别人养活傍尖儿,你可长点心吧。”

    小江暗地里为老许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傍尖儿在当地话里就是情妇的意思。

    这事虽然大家都心里明,可没人敢当着众人面揭破,最多也就跟三大爷般,打个擦边球。

    还是老许猛啊!

    当然,他挨揍也不冤,干不过傻柱,还爱撩拨人家,人菜瘾大,说的就是老许。

    “许大茂,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娄晓娥全家都跑了,扔下你不要,你自己活的没意思,嫌命长,我今天就成全你。”

    傻柱最讨厌别人喊他棒槌,这第二讨厌的就是许大茂了,现在这第二讨厌的人,说着第一讨厌的话,还夹带着污蔑他的秦姐,只把傻柱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挥起拳头就朝着许大茂打去。

    小江哪能看着老铁吃亏啊,赶紧上前拦着,大喝一声,“二大爷三大爷,咱们这会上,还兴动手打人不成,这何雨柱打大茂哥,也不是一两回了吧,怎么就没人管呢。”

    刘海忠吩咐自己俩儿子把何雨柱拉开,叹道:“怎么管,每次我找傻柱谈话,他都仗着自己有一大爷撑腰,我说一句,他嘴里至少有十句话等着我呢,我不过是一个院里的二大爷,能怎么办?”

    小江嘿嘿一笑,“办法倒有一个,还是现成的,只要您老当上这一大爷不就成了嘛。

    我觉得易中海私德有亏,是非不明,已经没有资格再当我们院的一大爷的了,我看二大爷处事公正,关键是他不会有事没事,就半夜三更地开全院大会,折腾大家,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看谁敢撤了中海的职,不怕我半夜去砸你们家玻璃,尽管来吧,”聋老太拄着她那拐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旁边的人不由自主地为她闪开一条过道。

    “怎么着,聋老太,现在躲不下去了,不装聋了?”小江讥讽道。

    “聋老太怎么可能聋了,她耳朵好使着呢,大家都知道,因为蛾子跑了,这几天晚上,我都敞着大门喝酒。

    今晚先是看到大民过来找江叔,二人离开没一会儿,这老太太也跟着离开了,再然后就是一大爷召集大家抓贼,”却是许大茂见到傻柱的后台要倒,赶紧加了一把力气,生怕晚了,就搭不上手啦。

    要不是老茂提起,小江还真不知道这个,感情是这老东西半夜三更不睡觉,出来作妖了。

    要说夜深人静,已有心算无心,听到别人家说话,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聋老太的耳朵竟然这么好使吗?

    聋老太冷冷看了眼揭了她老底的许大茂,接着道:“你一个在逃犯,不好好想着在里面怎么改造,也配掺和咱们院里的事?”

    “我是不是逃犯,不是你跟易中海俩人说了就算的,但,易中海是不是一大爷,可是大家伙说了算的,事关诸位利益,咱们可要想仔细了。”

    聋老太眼见说不过江大军,就挥着拐棍要打他。

    小江冷声说道:“聋老太,你今天打我一下试试,我还就不躲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是打死你了,也没人管,长期冒充革命遗属有意思?谁知道你到底还隐藏什么秘密,我弄死你,都算是为民除害。”

    聋老太挥舞的拐棍僵在半空中,明明只要落下,就可以打到小江,却迟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呦呦,大晚上的,咱这院里够热闹的,大家伙精神头都挺足的,也不睡觉,”却是派出所所长张山亲自带人过来,也顺势解了聋老太的围。

    易中海赶紧开口说道:“那个张所长,就是这江大军从里面溜出来了,还想着跑呢,被我们在门口堵个正着,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老张当然知道小江被抓了,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小江被什么人抓的。

    要是小江真有事在身,他可不信小江有本事跑出来,何况,好不容易跑了,小江怎么会站原地,等他来抓呢。

    果不其然,小江把那张感谢函掏出后,一切疑问尽解。

    感谢函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最下面的那个红印大章。

    老张本来就是内部人员,可是认得真货的,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了下自己这个小兄弟,他本来都以为小江就此栽了呢。

    这才几天,这小子就活蹦乱跳的从那里跳将出来,真t皮!

    张山跟大家解释了下信函的内容,又跟小江约好时间喝酒,就带人撤了,理都不理易中海。

    ……

    现场一片狼藉,众人最多想到小江会无罪释放,可没想过会有这般反转的。

    老易干笑一声,“那个麻烦张所长还有几位同志白跑了一趟,既然证明是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小江冷哼一声,“易中海,大家的时间都不是时间,是吧?你大半夜的把大家叫醒,然后轻飘飘一句散了,就完事了,我看你这个一大爷,一点也不尊重大家啊。

    咱们一事不烦二主,趁现在大家都在,诸位好好想想,还要不要让这易中海继续当一大爷了?”

    易中海急了,反驳道:“我老易最近是做了一些错事,我检讨,可正确的事、好事,也干了不少,总不能就因为几件错事,全盘否定我当一大爷这么多年的成绩吧。”

    老易见大家还是有些无动于衷,干脆使出王炸,“诸位,你们可别忘了,相比他们那些本地人,咱们才是一伙的,他们有亲朋故旧的,咱们呢,可就只有咱们这左邻右舍了,咱们自己都不能团结,被人欺负了,到时候再后悔,也晚了。”

    “我的话说完了,赞成我继续当一大爷的举手。”

    说完,老易第一个举手,然后是一大妈、聋老太、傻柱、秦淮茹、贾张氏,再然后就是那些籍贯不是本地的邻居。

    问题是这个大院原本就是安置外来人口的,外来户的数量差不多都是京城本地人的两倍了。

    加上聋老太、傻柱、贾张氏、秦淮茹几个二五仔,江大军的计划不可避免的失败了。

    除了跟易中海、聋老太、傻柱秦淮茹他们现在正式撕破脸皮,什么也没得到。

    易中海的正人君子人设被扒光,最后靠着他外地籍贯的优势,勉强保住了一大爷位子,也是损失惨重。

    可以说最终得利的,只有刘海忠跟阎埠贵这俩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老乌龟。

    外地籍贯怎么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啦,现在大家拿的都是京城本地的粮本,谁当一大爷对他们有影响吗?

    而且,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风俗、习惯、性格、家庭收入等等,不尽相同,怎么可能一点矛盾就没有呢?

    但凡今晚俩人能够稍微硬气一把,也不会让易中海翻盘。

    可惜,有的话,刘阎二人说的,唯独小江说不得。

    但,江大军并不气馁,经过一番牢狱之灾,他更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

    易中海活了多少年啦,小江才活了多少年,老易吃的盐都比小江吃的米多,老易真要是个蠢的,也不会做到八级工。

    小江今晚能把老易折腾到仅剩内裤遮体,已经很满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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