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何群？”这一会儿对方那圆圆的眼睛已经瞪大了好几回，“我和他？”她笑出声，“你听谁说的啊？我们是朋友而已。”
李呈言眼睑颤动，声音跟着紧了紧：“是吗？”
“当然，”白一一回，随即笑着说，“没想到学神也会关注这种八卦消息，不过很遗憾，你的消息来源也太不可靠了。”
女生侃侃而谈，一派从容，仿佛只是会见一位普通的高中同学，与之相比心底已经是惊涛瀚浪的李呈言难免有些不平衡。
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难以控制了，让李呈言自己说，他也说不清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对方再和其他男人相亲。
就刚刚那人，长相还算周正，可行为举止却毫无礼数，不仅吃饭抖腿吧唧嘴，说话还大嗓门，隔着好几张桌子，李呈言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工作还算可以，公务员，父母也快退休了，都有养老金，你家虽然父母只有一个职工，但我看你工作还可以，工资挺高，就是感觉不太稳定，这点不如我，你这如果生完孩子回去上班，人家还要你吗？”
对于如此无礼的话，李呈言已经坐不住，他站起身抬步，还没走到对方桌前，便听到了白一一慢悠悠的声音。
“谢谢你的担心，但我听说公务员也会有裁员吧。”
那男子连忙道：“谁说的？只要不违法犯罪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绝对的铁饭碗。”
女生却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希望男方的工作给我更多安全感，要让我冒着被辞退的风险去生孩子，那至少要赚得比我多吧？”
听到这里，李呈言转身，选了个近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男生被堵了一下，“你这就说错了，公务员，多的是隐形福利，只逢年过年的奖金礼品，还有保险公积金等等，这对我们将来买房子都是莫大的助力。”
白一一笑：“这个我也有的，不过王阿姨说，你家已经有一套房子。”
“对对，就我爸妈现在住的房子，现在我们年轻人都不怎么喜欢和长辈住一起，所以还是婚后我们努努力一起再买一栋方便些。”
白一一继续笑：“那我就直说了吧张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呢，不好意思了，咖啡我请你。”
被如此直接拒绝，男人有点挂不住脸，出口的话也不客气起来：“真没看出来白小姐，我以为你和那些拜金的女生不一样，没想到原来只是装得好。”
“哦，”白一一撩一下头发收了笑，“让你失望真是不好意思，张先生也是让我意想不到呢。”
“我怎么了？”男生敲敲桌子，“你就说就我这个条件，放在相亲市场上哪个不抢着要？不就是一套房子，等我过两年往上升几级，你要多少房子没有？”
“嗯，”白一一赞同模样点头，“你说得对，张先生确实很完美，是我配不上您。”
“是吧？”男人又来了精神，“所以你还是再好好想想，这种事不能冲动。你也不用自卑什么的，你如果有上进心，过两年也考个公务员还是事业编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我的意思是不用想了，”白一一耐心终于告罄，指了指桌上的咖啡道，“我要喝完这杯咖啡，张先生一起吗？还是先走一步？”
“不可理喻。”男人铁青着脸起身，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去。
虽然李呈言对于白一一的拒绝喜闻乐见，但他还是好奇原因，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白一一绝对不是男人口中的拜金女。
所以他便这样问了。
“你听到了啊，”白一一面上有些尴尬，思虑了片刻说道，“嗯，最主要还是三观不合吧。”
“至于房子的问题，只是借口罢了，当然我也是有点在意的。”
“对于我这种条件结婚无异于第二次投胎，考虑的会多一些，我也不指望对方带我登上富豪榜，但最起码的长辈关系和谐还是很有必要的。”
“哦？”李呈言疑惑，因为在方才的谈话里他并没有听到对方父母怎么样。
说到这里白一一放低了声音：“因为家长都认识，我没好意思说太清楚，据我所知对方父母经济实力并不差，但住的一直是多年前的老房子，本以为是把钱都留给独生子，现在看似乎连给儿子买房的钱都不打算出。”
“这钱以后是给不了别人，我也不想道德绑架，也可能人家有别的原因，可我习惯趋利避害，不喜欢冒险。”
这个回答让直线思维的李呈言很是意外，他不知道，原来相个亲还有这么多说法。
他知道夫妻共同买的房子是婚后共同财产，如果男方工资不高，那这里面大部分钱目测会是白一一这边出，如果双方离婚，那确实对白一一并不算公平。
而对方仿佛在评价一件商品的态度也让李呈言某个想法浮上心头——他收入绝对能给她安全感，而大脑就是他最可靠的铁饭碗，而且他有房有车，父母脾性良好，生不生孩子她说了绝对算，外在条件和刚刚的人相比更不用说，如果刚刚那人都在白一一结婚的考虑范围，那么他呢？
于是他便这样问了：“如果结婚，你认为我怎么样？”
女生显然是震惊的：“你？”
“你有结婚的打算，正巧，我也有。我认为我们三观重合度很高，也不算完全陌生，你刚说的那些条件我也完全符合，所以，”李呈言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端正了坐姿，重复了一遍，“你认为怎么样？”
对面人眉头都蹙到了一起，表情还在震惊中，她试探开口：“你的意思，是真的结婚，还是类似于一个，合作的关系？”
“当然是真正的结婚，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
女生在震惊中沉默了，看着她犹豫的神情，李呈言到了嘴边的话转了转，换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把这看成一种合作，在亲密关系上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可以随时提出离婚。”
看着对方脸上表情的转变，李呈言放出了最后一句：“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协议。”
时至今日，李呈言一直认为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是他目前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朋友可以和她毫无顾忌地亲密合照留念，而作为法律上丈夫的他，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的做法把他们架在了一纸协议上，就好像在他们原来的距离上起了一座山，维系着大山的便是那天白一一对相亲对象那般清醒理智的衡量。
或者他们如果从朋友开始做起，会更好？
这种可能性的结果是什么李呈言无法判断，他只知道他现在十分后悔，十分想把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换成自己。
白一一回到民宿已经是傍晚，因为拍到了十分好看的夕阳，她的心情很是不错，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呈言还激动地跑过来跟他分享。
“给你看我拍的夕阳，超级美。”
女生笑得圆眼弯成了月牙，小跑过来的一步步仿佛踏在了李呈言的心尖上，然后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跳动着。
“看这张，还有这张，怎么样？”
“好看。”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白一一眼眸颤动，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动作靠得是那么近，她整个人几乎被男人拥进了怀里。
有了这个意识，刹那间五感仿佛都跟着被放大，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清爽的须后水的气息，还有那道贴在耳边的呼吸，让她手下滑动的屏幕开始变得烫手，有种自己整个人即将跟着夕阳一起发光发热的感觉。
“我们”男人再次出声，白一一不禁紧张吞口口水，面上强装镇定抬头。
“啊？怎么？”
男人的面色似乎有些为难，她听到他道：“我们好像还没有拍过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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