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习惯待在她身边了。
有时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耳边飘来不着边际的对白, 波本轻轻阖着的眼睛用力紧闭,想要驱散莫名涌起,甚至深入到大脑皮层里的燥热。
沁入鼻间的是很特殊的橙子味,是她新买不久的沐浴露的味道。
特意压低的女声从耳侧响起:“……不过今天太晚了, 明天早上我会拿过去的, 嗯, 学校里我就不去了……”
波本慢慢掀开发酸的眼皮, 看到墙壁上的电视机里正好播放着不知道哪一出无聊的深夜剧。
他是躺在床上。
床边,背对着他的古贺梨梨花弯曲着腿坐在床下铺着的凉毯上。
她的背靠着床沿, 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 纤细的手指无声地点在手机背面。
他现在不太舒服, 试着挪了下身体,听到这声响动的古贺梨梨花就转脸过来了。
“我先挂断了。”
她对着电话那边说。
“你醒了啊。”
波本看她拍了拍发麻的腿站起来, 一腿横跨上床,另一只腿紧跟着,爬上了床。
纯白的家居服的裙摆因为她跪坐在旁边的的动作卷到了膝盖还要上面一点的位置。
“你发热了,我帮你检查过体温了,温度偏高了一点。”
古贺梨梨花说着就俯下身,额头贴住他的, 在那停留了一会儿。
她松了口气, “温度降低了, 看来这个降温贴还是挺有用的。”
因为这个动作她做得过于自然, 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问了一句:“我发热了?”
开口听到的沙哑倒是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处在很差的状态。
在锻炼上从来没有松懈过的他几乎不会生病的,最近也只是有点头痛而已。
波本开始快速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一起做好三明治打包进餐盒, 他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随手吃了一颗抑制头痛的药。
“嗯, 突然就叫不醒了,我只好把你扶到床上了,放着不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烧坏脑子。”
古贺梨梨花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弯下上半身靠近了点观察他的精神状态。
“还有,你要去洗澡吗?”
波本的衬衫解开了一颗纽扣,她指着脖颈那段露出来的喉结,“因为你在不停地出汗,所以身上已经黏糊糊的了。”
-
她房里的洗漱间内终于传来了流水声。
古贺梨梨花拿起床头属于波本的止痛药,旋开盖子,从里面取了一颗胶囊在手指间轻轻摩挲。
胶囊还是原来的胶囊,只不过里面的药粉换了。
她看中的小可爱科学家朱奈瑞克最近有一些新奇的发明,几天前还研制出了一种可以造成生病发烧假象的药粉。
这种药粉本身并不携带任何病毒,却神奇地会让服用的人身体的温度升高,会让声音沙哑。
她对波本用了。
生病的男人多少都会比平时显得脆弱一点,这个时候她再送上体贴备至的关怀。
在这个有预谋的夜晚,她就要把波本的好感度拉高到60!
对象是波本的话。
降个指标,50好了。
洗漱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凝着热气的白雾被他带出来,散在空气里。
“咳咳。”
波本握拳抵住唇轻咳了两声,想要缓解喉间的干痒。
因为没有睡衣,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性感有力的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我需要闭眼睛吗?”
古贺梨梨花坐在床沿,双手捂住脸,从指缝里漏出软和的声音问他,“虽然在照顾你的时候会有很多不方便,但是我尊重你保留隐私的权利。”
也就是要不要把身体给她看的权利。
波本盯着镜子里自己还在泛出潮/红的脸,看到对方僵直着上半身一动不动又觉得有点好笑,“你睁眼吧。”
反正只是意外情况。
他想。
嗯,她这是得到允许光明正大地在看。
波本他他果然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和她用了一样的橙子味的沐浴露,尤其是距离近点的时候,还能看到有水滴沿着肌肉的线条流淌下来,最后没入腰间的白色浴巾里。
不过古贺梨梨花现在的兴趣不在肌肉上,她转而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脸上。
“怎么觉得你洗完澡脸更红了?”
她又一次把额头贴过去测温。
这一次波本肉眼可见地怔住了。
他好热,但是她的额头好凉,很解热。
好想把整张脸都贴过去降温。
刚刚忍不住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已经把脸挪开了,抱起他换下的衬衫和裤子走出房间,丢进洗衣机里。
这样还远远不够。
古贺梨梨花想。
-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波本感觉全身的温度都低了很多。
他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古贺梨梨花坐在床头,大腿上放了一台笔记本。
“降温了。”
这次她伸手过来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收回去继续在键盘上噼噼啪啪。
“你没睡吗?”他的声音也没那么哑了。
“之后有个和贝尔摩德一起的新任务交给你,资料档案我已经放到你的存储器里了。”
说着她毫不掩饰地在键盘上敲下几个英文字母和数字。
波本:“!”
她按的居然是直接能解锁他很想看的那些组织资料文档的密码,她甚至还直接打开了里面的文件,就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
“这样好吗?”
波本偏开视线,“虽然我们离得不近,但你知道我的记忆还不错,刚才说不定已经无意中记住密码了。”
他极力表现出并不想窥探组织机密的模样,直到古贺梨梨花说:“没关系,只不过是密码而已啊。”
“知道这些也没关系,反正波本你不会背叛组织,也不会背叛我的对吗?我信任你。”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偶尔也需要坦诚一点。”
“如果你愿意,我的一切都可以对你毫无保留的。”
-
翌日,送走了神清气爽的波本,古贺梨梨花瘫软在床上补觉。
“系统,查看波本好感度。”
【系统提醒:波本当前好感度数值为55。】
果然如她所料一口气拉不到60以上,不过也算收获匪浅了。
波本应该会联系警方那边去调查昨天晚上看到的几个代号名称吧,不过调查不会有结果的,那都是她伪造的。
就算以后波本会找机会用密码侵入她的加密档案也没关系,重要的已经转移到另外一台电脑上了,留给他窥探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么接下来,该考虑的是怎么继续刷波本的好感。
啊,他们至少得先从互相称呼名字开始呢。
-
几日后。
有新信息for贺梨梨花。
梨梨花:【今天你在并盛?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带一份那里有名的寿司。】
梨梨花:【并盛的风景好像很好,你可以逛逛[图][图][图]】
跟她说去并盛出任务的波本此刻坐在自己安全屋的沙发上。
梨梨花:【有个电影很不错,要一起去看吗?】
梨梨花:【芙莎绘出了一款新的帽子,很适合你。】
正打算离开的风见裕也眼速极快地在一亮一暗之间瞄到了。
啊这改成名字了啊。
昨天他在安全屋听降谷先生讲电话还是称呼对方古贺的。
说起来降谷先生以前就算中途接组织的电话基本上也是收到新任务相关的内容,渐渐地内容扩充了一些,包括看电影、陪买包包、逛街的话题。
所有扩充的内容都来自于那个女人。
不过算算时间从纽约回来都快一个多月了,才到改备注名的阶段吗?
在纽约的时候他还以为降谷先生已经和幼驯染陷入了刺激的三角恋剧本呢。
进度有点慢啊,降谷先生你是不是不行?!
还有要策反的话就快点实施啊,看对方这么黏(?)降谷先生的程度,应该很容易吧。策反之后又能提供情报,一举捣毁组织卧底任务也就可以结束了啊。
然后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
“风见,你还没走吗?”
风见裕也抖了一个激灵,发现降谷先生也准备离开安全屋了,手机上还调出了导航,目的地是并盛某区。
“”
真的开车过去买啊,多累,跟对方说不方便敷衍一下不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波本给古贺梨梨花打电话:“我在外送服务上找到那家店了,你要的那份套餐里主打的是金枪鱼寿司,你不是不喜欢吃吗?不如换个没有金枪鱼的套餐好了。”
风见裕也:“”
好吧,降谷先生他不想敷衍!
“诶?原来你会对我的请求这么上心吗?”
她笑吟吟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很高兴啊,透。”
-
波本觉得最近古贺梨梨花有点不对劲,具体表现在对他的短信轰炸和出门邀请的次数变多了。
“下周去看电影吗”
现在她就坐在边上,朝他递过来两张少女粉色的套票,“不过这部电影人气太火爆了,我订票的时候普通座都满了,所以我订的是情侣座。”
波本沉默地盯着那两张情侣座看了一会儿。
她离开后,波本打开手机点进了购票软件。
输入电影名,搜索——
波本:“”
不是说普通座满座吗?
看到古贺梨梨花又走过来,他才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订票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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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么定了情侣票?”
“因为我的目的不是看电影,只是想泡光酱啊,我会跟他解释普通座没有了只剩下情侣座了。”
“你不怕他发现啊?”
“哈哈,那个笨蛋对异性的这种心机完全不敏锐啦。”
波本:“”
情况好类似,所以这也是古贺梨梨花的心机吗?
“安室先生?”
她确实是在普通座还剩下很多的情况下订的情侣座。
“你在听吗?安室先生?”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透!”
古贺梨梨花的声音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她们在跟你说话呀,你在发什么呆?”
“抱歉。”
波本挂上了安室透特有的灿烂微笑,这个笑和波本笑是不同的风格,相当平易近人。他把餐盘上的吃食放到餐桌上,“你们好,这是你们点的东西。”
被笑容击中的女高中生们脸颊飞红,交头接耳地商量要继续下单其他的。
“古贺小姐。”
此时店内的另一位女服务员端着她的咖啡站过来,看着几乎满座的位置狂喜,“感谢你推荐了安室先生到我们店里来应聘,虽然还是试用期的第二天,但店里的生意因为他好了很多。”
“上次过来刚好看到了你们在招聘,是他自己要过来的,没给榎本小姐添麻烦吧?”
“怎么会,安室先生的三明治套餐特别受欢迎呢。”
榎本梓声音放低,“还有,有很多女高中生为了看他也会特意跑到店里来消费呢,所以店里面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女性哦。”
榎本梓本来是抱着分享八卦的心情说的,结果一转眸看见旁边的女人皱起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眉眼间的亲切也减了不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会觉得苦恼了。”
“嗯?”
古贺梨梨花靠近夏目梓,用压低的声线在她耳边说道:“因为他是我的哦。”
榎本梓被她这霸道的宣言弄得脸红。
捧着菜单正好经过的波本:“”
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异性形容成是她的所有物。
这个人还是古贺梨梨花。
看着对方装作没听见而且略僵直的背影,古贺梨梨花心情很好地抿了一口咖啡。
啊,就是控制好音量故意让他听到的。
-
古贺梨梨花觉得自己在动摇波本情绪这方面做的铺垫目前还算顺利,不论是故意订情侣票还是在波洛咖啡厅,他一定会往暧/昧的方向去想的。
就在她思考怎么进行更多有效铺垫时,贝尔摩德的一通电话打扰了她的兴致。
“梅洛,给我好好管管你们家波本。”
对方的情绪愤怒中还夹杂着冷笑,“告诉他随便窥探别人的隐私很容易死的。”
“所以波本无意中窥探到了你的隐私吗?”
古贺梨梨花一边打量着波本公寓里烟灰色的窗帘,“那是什么隐私呢?我也好好奇。”
“砰——”
是子弹打碎玻璃制品的声音。
古贺梨梨花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你对于这件事情的怒气了。”
“如果这颗子弹打进的是波本的身体,发出的声音应该更美妙呢。”
古贺梨梨花扯窗帘的动作顿时停下,脸色也沉下来,“贝尔摩德,你别动他。”
“谁知道呢,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他死掉的那一天了。”
“”
-
出完任务后的波本赶回了自己的公寓。
昨天古贺梨梨花突然问他家里的窗帘颜色,在他回答之后又说颜色太沉闷,最后决定两个人去逛一趟家居店。
波本从来都不是一个不会享受的人,公费装修他接受良好。
打开门,他看到古贺梨梨花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揉着太阳穴。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贝尔摩德?”
在玄关放下车钥匙,就听到了她开门见山的质问。波本换好拖鞋,拖着因为出任务略感疲惫身体走过去,“贝尔摩德已经跟你告状了?”
“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没什么危险,我只不过是抓到了那个女人的把柄牵制她,她不敢杀我。”
“波本,你自信满满的样子真让我感到害怕啊。”
古贺梨梨花叹了口气,“害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了。
“”
古贺梨梨花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把脑袋缓缓地、轻轻地靠在他手臂上。
她好像有特意控制力道,手臂那里几乎感觉不到她脑袋的重量,抱他手臂的动作很自然也并不让他感觉到有负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没办法推开她。
虽然他也没打算挪开。
“麻烦你以后不要随便陷入危险里好吗?”
给我安分点啊!你要是死了我也完了!
古贺梨梨花眼含担忧地说。
不过内心很想给眼前这个在死亡边界线上跳脱蹦跶的波本一拳。
她说完就安静下来了。
等了一会儿,再一会儿,又一会儿。
波本的另外一只手绕过她眼前,终于轻轻搁在了她的脑袋上,“嗯。”
【系统提醒:波本好感度 3,当前好感度数值为58。】
-
十分钟后。
古贺梨梨花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已经在饶有兴致地拨弄他竖在沙发边上的贝斯了。
“原来你也会弹贝斯吗?”
“会一点。”
波本看她很随意地在拨弄,但仔细还能听出《生日歌》的曲调,于是随口问她,“你要弹吗?最近很流行的那首贝斯曲,叫”
古贺梨梨花把贝斯放回原位,“我不会弹。”
以她的水平估计还太难,是他没考虑到位。
波本改口:“那生日歌?”
他都准备好听她弹了,结果她强调道:“我不是说了吗?对于贝斯我一窍不通的。”
“”
骗人,明明给hiro弹过。
古贺梨梨花说完就神清气爽地去拆窗帘了,留下波本用修长的手指无声地敲击在贝斯上。
他想了想,忍了忍,最后还是决定不憋这口闷气,“可是你给苏格兰弹过吧?他曾经跟我说起过,你不是弹得挺好的?”
来、来了!
古贺梨梨花表面平静地拽住窗帘的一角,内心怦怦狂跳。
做了那么多铺垫,最重要的重头戏要来了!
她轻缓地舒出口气,把自己盛满了迷茫和心虚情绪的脸转向他。
她的沉默令波本笑眯眯地再次问道:“该不会你们之间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约定,比如‘我只会弹给你听’或者‘我不会弹给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听’这种?”
古贺梨梨花抿住嘴,“你会生气吗?如果我不弹给你听的话。”
快点生气,快点不高兴。
波本:“”
所以这是默认了有那种奇怪的约定?
“怎么会。”
波本的笑容更深了,“就算是现阶段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怎么也比不上白月光吧?不论是已经死掉的还是下落不明消失不见的白月光。我也有,所以我理解你。”
古贺梨梨花:“”
这是什么鬼回答?
什么对他表现出没有保留的好感,在他感情升温的时候来一手出其不意让他意识到自己还不是唯一,这个时候燃起的占有欲和胜负欲还有挫败感会将他的感情推至一个顶峰,与此同时好感大涨爱意更深,因为他会意识到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
垃圾攻略。
波本明明完全不吃她的醋,还自爆他拥有白月光!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玩什么心跳呢。
古贺梨梨花盯着空无一人的公寓,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波本打电话。
--
与此同时,安全屋里。
波本雷厉风行地处理完了几份文件。
风见裕也看着他严肃冷峻的脸色,鬼使神差地问他一句:“降谷先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我很好。”波本秒答。
风见裕也:“”这下能确定是不太好了。
“呃,这里有个字您写错了。”
风见裕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在文件中的某一处位置。
波本:“”
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明明很清楚她跟hiro的感情很好。
“降谷先生?”
奇怪的不是hiro,也不是古贺梨梨花,是他自己。
“嗯,我修改一下。”
波本温和一笑,“风见,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也走了。”
风见裕也舒了口气,平时温柔的降谷先生好像回来了一点。
波本尽量表现自己很正常,直到接到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的电话——
“我们去逛家居店吧?再不去要关门了。”
波本挂掉电话。
“风见,你留下来收拾一下这里,我先走了。”
风见裕也:“”不是让我先回去吗?
-
“我觉得除了窗帘其他东西也要换,你认为呢?”
从车上下来,古贺梨梨花就和往常无异,在认真地嫌弃他的房间摆设,“不是我说,透,你的公寓太差了,位置也不太好,面积不够大,不然让帮你换一个?”
“琴酒不会觉得这是没必要的开销吗?”
“我想帮你换公寓不用通过他批准吧?”
古贺梨梨花戳了戳他的肩膀,“还有,其实采光也不好,站在阳台上的时候”
“好了,够了。”波本顺着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前面,他站在后面推着她走,“再不进去真的要关门了,反正家具换掉就好了,我不想搬家,很麻烦也很耽误时间。”
“家具可以换我喜欢的吗?既然是我帮你换,我应该拥有选择权吧?”
“随你吧,反正只是晚上用来睡一觉的地方而已。”因为任务密集,他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走快点,小梨。”
“嗯?”古贺梨梨花疑惑地转头看他。
“反正都是名字,梨梨花和小梨叫哪一个都无所谓吧?”
hiro是这么叫她的,他就是突然也想这样叫一下。
不过这个称呼听起来确实显得关系更好一点。
“啊,是无所谓,反正只是名字而已。”
-
“!”
一辆降下车窗的私家车内,诸伏景光手握方向盘,看着那两个结伴的身影走出通道进入商场内。
短短几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居然就到了互相称呼名字的地步了?
因为地下停车场太安静空旷,他们的声音能听清楚。
诸伏景光大概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们的对话:
zero喊她名字。
zero被她喊名字。
zero好像把她带到自己公寓里去过。
zero有牵她的手,她没有排斥。
他们一起去买家具。
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他的大脑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涌入的信息。
诸伏景光的手指逐渐用力地扣住方向盘,竟然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才更适合。
hiro,我很清楚你喜欢她。
hiro,我很清楚你喜欢她。
hiro,我很清楚你喜欢她。
这就是他的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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