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鹿的加入,比赛很快拉开了帷幕,六班并不以篮球见长,有内线的赵长煦和外线的楚江川在,已让他们无所适从,上半场结束时一班已打出了34:15的优势。

    中场休息过后,六班似乎改变了策略,他们将防守的重心从楚江川转向了一直划水的陆鹿,并成功从她手上断球,之后故技重施再次断球得分。

    一班叫了暂停,关攸攸抢着坐在场边的椅子上气冲冲地说:“他们就是故意的欺负不会的!缺不缺德啊!”

    陆鹿原本也想坐那张椅子,却被关攸攸抢了先,听了关攸攸的话,她愈发觉得内疚,继而也不好意思坐着了,只得束手站在一侧抿抿嘴低声道:“对不起啊,害你们丢分了。”

    赵长煦随手将关攸攸地大腿拍了一巴掌:“会说话就多说点。”

    “哎呦!”关攸攸吃痛地喊叫,这才会意,于是停止了牢骚,迂回地道歉说,“我也不是说你,就是想问问下面怎么打?”

    另一边坐着的楚江川不急不慢地将杯子盖上,道:“亏他们能想出围攻我们薄弱点这种破伎俩来,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陪他们玩玩——他们喜欢断陆鹿的球,我们到了前场偏偏让陆鹿持球,等火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宋怡婧多观察,接应陆鹿,到时候篮下就等着看我们三个怎么得分吧!”他说着轻笑,自椅子上起身,叮嘱道,“看我手势行事。”

    再次上场,宋怡婧被安排在陆鹿的斜后方,当六班两人防守陆鹿时,宋怡婧同时从她身边跑过接球,之后长传外线。此时,前场只有六班两个队员,立即变得不堪一击。

    比赛结束,一班第一场以56:38淘汰六班。

    楚江川与赵长煦擦肩时击掌,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队里实力差距太大,这种打法也就是遇见了六班这群臭鱼烂虾才能取胜。

    陆鹿只是跟着跑完一场比赛,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球场上了,从一旁经过的宋怡婧向她伸手:“再坚持一下,去休息室休息。”

    陆鹿拉住她的手,顺势从地上站起来,用崇拜的口气道:“你太厉害了,不仅学习好,篮球也打得这么好!”

    “这也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控球传球而已。”宋怡婧轻描淡写地回应她的夸奖,“说起真正厉害的,还得是江弋槐,她的球技完全不亚于楚江川,只可惜……”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陆鹿试探着道。作为连续两年精英赛冠军球队的p,江弋槐在队伍中可以说是处于不可替代的位置。

    她和江弋槐做了两年的同学,可经过这段时间的频繁接触,她才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神秘感,由是愈发觉得她的那种说风就是雨的做事风格只是一种表象,实则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着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隐约觉得江弋槐拒绝参赛的理由并非她嘴上说的,不想而已,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困惑了很久了,在咖啡厅那次也没能问出来,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起宋怡婧这个她曾经的队友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我吧,生我的气。如果可以,我希望离开的是我,只要她还在,咱们班肯定可以轻松招到替代我的新队员,只要有她在,咱们班肯定还是第一。”

    陆鹿看着宋怡婧脸上愧疚的表情,心中不禁懊悔起自己唐突的提问了,于是连忙安慰道:“你别这么说,像你这样和他们配合得那么好的队员才不是说招就能招得到的。”

    “谢谢你。不过即便如此,为了班级的荣誉,只要她肯回来,我也愿意跟她换。”宋怡婧话音刚落,楚江川正好经过,听到了她这一句,于是道,“我可不愿意,凭什么你要跟她换?球队又不是她家的,她想让谁留着谁就留着,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陆鹿默不作声,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他们口中所说的江弋槐好像跟自己认识的江弋槐完全是两个人?

    “聊什么呢?过来喝水!”赵长煦拎着一箱矿泉水,他身边的关攸攸向那三人招手喊道。

    且说江弋槐像丢了魂似的,最终又踱回学校,一进校门便与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险些迎面相撞,她并不抬头去看,只是道一句“对不起”便想从一边绕开。

    那人却再次挡在她面前,这才惹得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你是……李治言?”

    “我也知道你叫江弋槐,省得做自我介绍了!”那男孩看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健硕,阴沉着一张脸,压低说话的嗓音,像是一阵阵闷雷,“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们班因为你缺席,险些就被取消参赛资格了!你们是一起打球两年多的队友了吧?这就是你的责任感?”

    其实从他第一天进入河瀚,也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跨进校门起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跑去找楚江川和关攸攸打球。

    他一路打听找到体育馆,透过玻璃门看到楚江川和关攸攸在端线坐着,他欣喜着即便一年不见,他们依旧默契到能够随时找到彼此。

    他正想冲上去给他们个惊喜,忽然看到一个穿7号球衣的女生带球从罚球线移动到三分线,身后追着另一个穿球衣的男生,她的身影像一道一闪而过的闪电,然后突然转身投进一个三分。

    篮球从地上向端线弹去,被楚江川伸手抓住。几个人不约而同鼓起掌。

    “精神可嘉,不过你这鞋就算了,”女生上下打量着刚才防守的男生,这是河瀚篮球场上的老规矩了,单挑的输家要把球鞋输给赢家,“川儿、大少爷,今天想吃什么?”

    楚江川只是一笑,关攸攸却极捧场地喊:“奶片!奶片!”

    “没听见吗?还不赶紧买去!”

    李治言原本站在体育馆门口,看到这一幕,他突然愣在了原地。他下意识地拿自己和她比较,刚才那个三分他可以拿下吗?又或者如果自己作为她的对手,可以防下来吗?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甚至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他最后望了他们一眼,选择悄然离开。

    之后,他轻而易举打听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在后来的精英赛、运动会等等活动,甚至大考成绩榜,他都会下意识地留意她的名字。与其说他一直暗中关注着江弋槐,倒不如说,他想要了解曾经队友们现在的队友的一切。

    江弋槐大概明白了李治言的来意,他大约是把那个缺席的人当作是自己了。只是她并不急于辩解,听李治言的话,一班并没被取消资格。

    如果李治言这么清楚地知道球队的内情,那应该是球队里有人找过他,并向他说明了这些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在这儿?那现在打球的是谁?”

    “休想指望我给你擦屁股!你还有脸问现在打球的是谁?你心里真的有班级、球队,真的有他们吗?”倘若江弋槐不是女的,他真想跟她打一架!

    “得了,没功夫跟你扯这些。”她伸手将李治言推开些,马不停蹄地赶往操场,打球的人会是他吗?

    江弋槐一口气跑到自班正在比赛的篮球场旁,正好看见陆鹿在努力追随其他四人的步伐,她又回头看一旁记分板,一班比四班39:48。

    大约因为看到球场上的并不是明希,她心中有些失望。

    但转念想到像陆鹿这样娇小的女孩,都会为了班级参赛,她又不禁由衷地生出佩服的情感。

    她的手不由得攥紧衣角,陆鹿的体力完全跟不上,上半场已经是这样,下半场再想翻身恐怕更难。

    裁判吹了哨,陆鹿一眼便看到场边匆匆赶来的江弋槐,生怕她走了,于是高声叫住她:“江弋槐!”

    球场上自班的队员、四班的队员听到声音,通通向江弋槐看去,江弋槐竟下意识想溜,但是碍于这些目光,只得稳住。

    “你终于回来了,下面的比赛,可不可以……拜托你来打?”陆鹿走到江弋槐面前,弯着腰,用手支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央求道。

    “我……我啊……”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抬眼看向正在走近的赵长煦四人,希望他们赶紧帮忙说点劝阻陆鹿的话来。

    关攸攸气冲冲,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说:“我说明希是受你胁迫报名参赛的吧?现在他玩失踪,你得负责吧?”

    “关攸攸!”陆鹿呵斥道,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第一次这样高声斥责别人,对象还是她最喜欢的同桌。

    她转向江弋槐,双眼闪闪的,像清澈的溪流,直看得江弋槐无法拒绝,“如果是为了咱们班的荣誉,你可以暂时替我上场吗?大不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我们再找找别人呢?我真的不想咱们班输掉这场比赛是因为我。”

    陆鹿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即便拒绝了也会因此背负着一种难言的负罪感,可是明希的缺席让她更加不甘心。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昨天分别时的场景,想起明希那副真诚恳请她原谅的样子,甚至让她一度以为他真的会谅解自己拒绝参赛的决定。

    但现在的她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着今天的这场报复呢?是从她用偷拍的照片要挟他报名参赛起,还是从放学时她无心地开玩笑说自己心里有病起?还是说,从初见时她喊他第一声“白皮”起?

    语文周考后他所写的鼓励的作业条也好,晨会时顶着主任的压力帮她解释也罢,一切的一切,她都觉得虚假无比。

    以为这样她就会无可奈何地参赛吗?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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