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江弋槐拿起同学发到自己桌上的试卷,突然发现明希看着自己,于是道:“你看我干嘛?”

    明希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她手里试卷。

    她定睛看了看试卷,拍着脑袋哈哈大笑着说:“不好意思,当成我的了。”她说着将卷子归还给他。

    明希接过试卷,问道:“下午体测的时候我看你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回来以后心神不宁的?”

    “没有吧……”她停顿了片刻,突然凑近明希,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问你个事哈,假设你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你一个朋友本来好心帮你,在没跟你商量的情况下做了一些事,但结局可能并没帮到你,你会生气吗?”

    明希以为她口中这个“朋友”就是指她自己,猜测她正在为自己的好心办坏事犯难,于是出于宽慰,确信地说:“当然不会!所以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没做啊!我只是跟你打个比方,怎么还往我身上套了!”江弋槐不满道,“我准备写题了啊!”

    明希也提起笔:“3、2、1——”

    随着口令响起,两个人较劲似的一起动笔……

    课后,江弋槐像往常一样背着空包下楼,迎面遇上边走路边运球的关攸攸,她用嘲讽的口气半开玩笑道:“哟呵,难得九点以后还能在学校见着关大少爷的人影!”

    “怎么着?学校你家开的?只许你偷学,不许我锻炼身体啊?”他说着用手指顶着篮球转圈,好像拼命地想让江弋槐将注意力放在篮球上。

    分明就是担心我,还嘴硬!江弋槐似笑非笑地“切”了一声,但她并不点明,而是顺着他的话道:“当然允许,不打扰您锻炼,我学完先回了!”

    “反正同路,正好一起走咯。”他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

    “关亭亭……”江弋槐刚说出这几个字,关攸攸便急忙插嘴道:“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我俩又不熟,”她的脑子里回想起关亭亭的约架,嘴上却只字不提,继续道,“我意思你跟陆鹿多大仇多大怨啊?宁可跟你美国姐坐一起,也不愿意回来?”

    “别一口一个姐啊姐的行嘛?我没她这个姐!”关攸攸不耐烦地说道,“再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回去,是她看我不顺眼。人跟赵长煦天天腻在一起多开心啊,叫我回去干嘛?棒打鸳鸯吗?”

    “嘶,好酸啊——”江弋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什么?我怎么没闻到?”关攸攸扬起鼻子猛吸了几口气,诧异道。

    江弋槐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这货单纯还是真傻!话都说到这份上,竟然还听不明白!

    “没闻到就算了,等你闻到应该也就不酸了。”江弋槐随便敷衍了一句,不打算跟他继续争论下去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两各自的心思,偏偏他们自己却蒙在鼓里,“真是叫人不爽啊!”

    在她的世界里,讨厌一个人会写在脸上,喜欢一个人自然也会希望对方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他俩的别扭看得她又急又气,所以才更想刺激乃至于激怒他们。

    罢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人或许应该学会做个不作为的看客,倘若他们之间只是一些略微的好感,这样的好感禁不住日晒也受不住雨淋,那就让其渐渐消散在风中吧,说到底也没什么可惜的。

    关攸攸全然未察觉到在刚才的数秒钟里,江弋槐的思绪闪过了多少。他不解地追问道:“你说谁不爽?”

    “哦,我没……”她顿了顿,转而道,“我说关亭亭!没想到她体育还挺强的嗷。”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倒也不意外,她是运动员嘛。”

    “运动员!”她惊呼道,“搞什么项目的?”

    “去年听说入选国家队了,应该是高山滑雪,不一定准确啊,我对她的事没什么兴趣。”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令江弋槐心中咯噔一下,竟然是国家级运动员哎!还是这么极限的项目!自己下午居然还试图试探她是不是个草包……

    “哦,小时候我还没回来之前,她是练花滑的,好像是因为我妈喜欢这个。她在学校田径比赛拿过不少奖,就有人劝她练田径,反正不知道怎么后来又变成高山滑雪了……哎呦,a人嘛,家里只有雪了,可以理解。”

    江弋槐听了这履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好家伙全面开花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她练过散打啊、拳击啊、空手道啊……”

    关攸攸打断她道:“这我怎么知道!”他侧脸盯着她看了许久,疑惑道,“你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

    “因为……危机感啊危机感!我感觉我河瀚的霸主地位快要不保了嘛!”

    “很烦诶!”

    “别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她英文名叫什么?”

    "terri"

    “怎么拼?”

    “你真的很烦诶!”

    “快说!”

    "t-e-r-r-i"

    "ok!"江弋槐答应着小跑率先回到家,进屋坐在写字桌前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搜索这个名字。

    谁知不搜还好,一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全美最年轻的高山滑雪滑降冠军、世界高山滑雪新星……

    为了验证是不是同名,她还特地看了她的生日,果然和关攸攸同一天!

    她没再往下滑,当即把手机熄屏甩到身后的床上,噼里啪啦地从抽屉里翻找上档次的笔记本来。还打什么架啊,难得天上掉馅饼,赶紧要签名啊!

    一日下午课间,江弋槐写作业时感到关亭亭从自己背后经过,然后出门去了,她随即放下笔追随她一同进了卫生间。

    关亭亭从卫生间格挡下面的缝隙看到一双黑色运动鞋,她立即认出那正是江弋槐体测那天穿的鞋,于是说道:“你终于想好了,真让我好等!”

    冲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清冷,“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从里面被踢开,关亭亭与江弋槐面对面:“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敢不敢’这种话说出来可真没礼貌,应该说‘想不想’才对。念在你是个abc,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江弋槐用高傲的口气说道,“当然,如果不想的话,我就不会特地来陪你上厕所了。”

    关亭亭眯起眼笑起来:“那就走吧。”

    “现在?”

    “yule看你看得那么紧,你应该不方便等到放学吧?”她说着双眼向上望作思考状,“据我所知,翘课好像对你来说不算难事。”

    江弋槐虽然讨厌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却不可否认她话中的道理,等到放学她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脱身了:“只是一点,翘课对你弟弟来说似乎也不算难事。”

    “这你就放心好了,”她说着看了眼手表,“他现在应该已经在你们校长办公室喝茶了。”

    江弋槐抿了抿嘴,似乎没有什么顾虑了:“走吧,去哪?”

    “一个打架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她走到洗手池前,优雅地搓手,然后又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卷曲的鬓发,“主要还是为了你考虑,你应该已经吃不起处罚了吧?”

    “那可真是谢谢你哦!”江弋槐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

    两人从操场的围墙翻出去,关亭亭领着江弋槐径直走向路边停放的一辆纯黑色的轿车。

    经过上次和关攸攸一起挑礼服的事情之后,江弋槐对他们关家的排面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她这次面对过分周到的服务时,表现得比上次得体了许多。

    望着街边的风景从车窗呼啸而过,江弋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赶忙问道:“你带笔了吗?”

    “你要笔做什么?”关亭亭皱着眉反问,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江弋槐二话没说把校服脱了下来,看得关亭亭一愣一愣的。她将校服的背后在关亭亭的膝上铺平,然后有些笨拙地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只见关亭亭原本单眼皮的细长眼突然睁得老大,这样惊愕的表情在她的脸上确实不多见。她条件反射地一把掀开江弋槐的外套,完全是应激下的本能反应。

    “至于么?不给签就不签嘛!”江弋槐没好气地从车底捡起自己的校服,抖了抖。她对这个关亭亭是有几分佩服在的,由是才能对她容忍至此。

    关亭亭的喉软骨上下颤了颤,似乎有话哽在喉中,但最终被她咽了下去。她转过头望着窗外片刻,继而从储物箱里取出笔记本开始敲键盘,再不搭理江弋槐。

    江弋槐被这压抑的气氛搞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不得已没话找话:“喂,你不要光自己玩电脑好不好!”

    “谁跟你说我在玩!”关亭亭没好气地合起笔记本,“我雪假也有作业要交好吗?”

    “雪假?什么意思……你现在还在国外上学吗?”

    “我不可以上学吗?”

    “当然可以,我意思是等你的雪假放完岂不是就要回去了?”

    关亭亭眯起眼打量她:“我是要回去,而且是要带yule一起。你别白费脑筋,这么几天时间完全够用了。”

    “别说得好像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似的,他自己铁了心不愿意走,不论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而已。”

    “什么叫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你怎么可以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他不就是为了你才连老板的命令都敢违抗的吗?”她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

    不等江弋槐回话,她又冷笑着道:“人涉世未深,果然就容易被蒙蔽双眼,”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凡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用嘲讽的口气说,“真希望我那可怜的弟弟能亲眼看一看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怎样没担当的胆小鬼,或许就可以在一夜之间长大一些。”

    江弋槐越听越不对,反驳道:“你该不会以为他喜欢的人是我吧!不是!我跟你弟就是朋友……也许都算不上,就是前后桌和队友的关系而已!”

    关亭亭丝毫不为所动,脸上轻蔑的痕迹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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