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持着宫扇,身穿朱红织金百蝶浣纱曳地裙,梳着飞仙髻上面烟翠轻点,芙蓉玉面,身姿端庄,仪态万千,一步步踩在红毯上。

    众人皆都盯着明月的身姿,看着她那张与楚帝一般无二的脸,甚至要比楚帝美的更加摄人心魄,尤其是眉间朱砂痣,比楚帝更为殷红。

    刘远引着明月在上座落下,殿内众人目光自然落在明月身上,明月含着笑,有礼一一扫过,再开始随意饮茶。

    不多时,楚帝携太后与玉宁公主踏进了殿门,礼官高喊,“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玉宁公主到。”

    众人与明月纷纷起身,朝太后楚帝行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携太后落在正位上,玉宁公主则是紧随在太后身侧。

    太后道:“都起身吧。”

    众人一一起身,落座。

    楚帝坐在上位道:“今日设此宴,乃是为了欢迎孤失散多年的皇妹永宁公主回归,永宁公主多年为梁国所囚,受尽苦楚,若无永宁,楚梁两国怕是又要交战,如今终于能够归国,孤深感欣慰。”

    说着,林涣端起酒杯对明月道:“婉婉,此次归来,你辛苦了。”

    明月听此,立即起了身,知是这是林涣在有意抬高明月,忙敛身低眉道:“皇兄折煞婉婉了,能够为大楚尽一份力,理所应当的。”

    林涣听此,笑起,“好,这才是我大楚公主所为,来皇兄敬你。”

    两人一饮而尽。

    明月此番回答,让在场世家老臣皆都心悦诚服,楚帝之前放出风声大肆土木兴建公主府,得重臣反对,怕是要迎回一个人事不懂的小丫头,如今看来这永宁公主并非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有内涵的花瓶。

    开宴过后,酒过三巡,林涣朝明月道:“来,婉婉,见过太后。”

    明月起身来到楚国孝慧太后孙悦瑶的面前,恭谨行礼,“永宁见过太后,恭祝太后万圣金安。”

    孙悦瑶年近五十,依旧保养得当,如同三十岁美妇一般,她身居高处雍容华贵地端坐在那处,眼中总是带着和善的笑意看着众人,不过分亲熟,也不高冷肃杀,给人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明月跪在太后桌前,良久也未听得太后叫起身,便一直跪着。

    直到林涣出声,“母后?”

    孙悦瑶刚刚反应过来,“哦,快起身吧。”明月才施然起身,“谢太后。”

    尽管膝盖有些麻木,可明月依旧端庄地站在那处,眉目如画的看向太后。

    孙悦瑶笑了笑,“害,永宁才回来,又见你出落得这般知书达理,我竟高兴的过了头,忘叫你还礼,好孩子,快走近些,让我瞧瞧。”

    明月听此,依言移步道太后身侧,孙悦瑶转过身来,亲和的握住明月的手,和善地朝她笑,“婉婉,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走失的时候,我记得你才约莫六七岁,唉,这些年苦了你了。”

    忆起往事,孙悦瑶眼上浮出一层水汽,不由地让众人觉得太后竟如此看重这新封的永宁公主。

    明月任由太后捏着她的手,仍旧含着笑,“太后莫要伤怀,婉婉如今一切都好,如今只愿能够侍奉太后皇兄,为二位分忧,才是婉婉最大的福气了。”

    孙悦瑶听此,笑了学校,“瞧,婉婉多会说呢,我还担心,这乡野之处回来的人,失了礼数可不好,如今开来竟是我多虑了。”

    众人依旧在宴乐当中,并未听到高台之上太后到底对明月说了什么,只当是二人情深叙旧,不然这永宁公主和太后怎会笑得那般和美?

    明月诚挚地看向太后,伏在她身边,“娘娘,婉婉年幼因一朝宫变走失,自不敢时刻忘之自己是大楚子民,多年恪尽大楚礼仪,乃是相信,迟早会有回来的一天,如今一朝归来,自然要礼数周全才是,您说对吗?”

    孙悦瑶听此,眼中一怔,随即又带上和蔼的笑意,“你懂得就好。”

    在下座的玉宁见太后与明月聊得那样开心,眉宇间含着妒意,从小她就看明月不顺眼,她离了多年才过了几年开心日子,竟一朝被认回,自然不喜。

    玉宁起身来到太后身侧,扬着嗓子道:“听说,皇兄为了妹妹归来,不顾众臣反对,大兴土木,来为你建造公主府,妹妹果真好福气啊。”

    玉宁的话有意是叫全场人都听见,果真众人停住了宴乐纷纷朝此看来。

    明月万没想玉宁会上来朝她如此叫嚷,怔在原地半天时间,林涣黑着脸,朝玉宁冷道:“婉婉流落于梁国,又身为质子被困其多年,若无婉婉在中间辖制,梁国军队恐怕早已攻向我大楚了。

    我若不善待我对我大楚作出如此贡献之人,他日,又还有谁肯为我大楚出使他国,甚至身为质子,权衡两国?”

    一番话说得玉宁哑口无言,太后则是笑着和蔼道:“玉宁还小,不懂事,皇帝不必动怒。”

    玉宁见林涣如此向着明月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一回来就要夺走她一切宠爱,她未归之时,皇帝哥哥只宠爱她一人的,“呵,乡野出来的村妇而已,又能为大楚做什么贡献?”

    林涣的脸已经降到了冰点,明月慢慢地起了身,依旧带着端庄持礼的笑意,就连发间上的流苏都未晃动。

    她看着林玉宁,无辜懵懂一般,“婉儿刚刚归来,不知是惹了姐姐哪里不悦,姐姐刚才说婉婉乡野而来为大楚做了什么贡献?婉婉也想问姐姐,姐姐成日在这碧瓦朱甍的宫殿当中,锦衣玉食一般,又为楚国做了什么贡献呢?”

    林玉宁听明月如此询问,满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指着她,“你!!!”

    众人听明月如此问,在心中暗自称快,大楚谁人不知,林玉宁刁蛮任性,可因是太后与先帝所出唯一的公主,自然从小惯到大。

    如今被明月这样挫其锐气,自然暗中称快,可也不敢小觑了明月,竟然才从外归来,就让林玉宁栽了跟头,如今她又有楚帝宠爱,这淮城怕是要变天了。

    明月不予再理论,转过身对着林涣屈膝施礼,“婉婉今晚失礼了,惹了玉宁公主不快,旦请皇兄责罚。”

    林涣对着明月依旧是一片温和,“婉婉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何来失礼一说,若是兄弟姐妹之间说几句话便要责罚,那天家贵族之中又何来亲情可言呢,快去入座吧。”

    林玉宁听此更是气得五官要扭做一团,心中暗咒,林婉宁你给我等着!

    明月又施然走道自己的桌前,坐在桌前,不着痕迹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在众人不注意之时,仔细擦了擦双手。

    宫宴散去,明月在宴上饮了数杯酒,有些微醺。林涣让她留在宫中居住,说从前娘亲居住的宫殿还留着,明月婉辞,只说她还是想回到公主府,林涣并未留,叫她来去随意。

    明月身后跟着纤云和赵姑姑,一步步朝宫门走去。

    楚国雨季的夏夜,大雨突袭而至。雨落在明月的身上,她却并未着急避雨,而是疾步朝宫门走去,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宫中。

    忽转到一处花园中,明月踏在鹅卵石路上,被大雨冲刷得光滑。

    她带着宫人在隐隐的宫灯下疾步行进,慌不择路之间,明月撞在一人背上。

    还好那人定住了身形,不然明月定要摔倒了。

    明月正了身子,那人打着伞,回过头,借着宫灯皱眉看她。

    待赵姑姑看清那人容貌,则是慌忙地跪倒在地,“给宁王殿下请安。”

    明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人,宁王殿下?她借着宫灯仔细看他,竟有几分熟悉之感?

    萧云淮隔着重重雨丝,看着明月国色天香的脸,心下顿时涌上熟悉之感。

    他素日清冷的脸上,竟浮现了温和,“你是?”

    明月屈膝福乐福身子,敛身回应,“永宁公主。”

    那人撑着伞,爽朗一笑,“小婉儿!可还记得你淮哥哥?”

    明月有一瞬间的茫然,嘴里喃喃道:“淮哥哥?”

    旧事纷纷涌上脑海,记忆中她受了其他皇子公主门欺辱,总有一人能出来保护她。

    那人,喜欢叫她,小婉儿

    惊喜和娇羞浮现在明月脸庞,她朝那人满是惊喜地说道:“淮哥哥?你是淮哥哥?”

    萧云淮一早知晓明月要回大楚,或有意无意地关注明月的动向,知晓今日明月受封,晚间赴宴,只是他向来不喜赴宴,只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出了明安殿,想不到离去之时还能偶遇她?

    他朝明月点点头,把伞罩在明月头上,温声问,“你要出宫?”

    明月点点头,“怕在下钥前走不出去,所以才慌不择路的。”

    箫云淮一手撑着伞,大部分都偏给了明月,“一起吧,我也要走的。”

    明月自然不会拒绝,赵姑姑看着箫云淮不禁皱起了眉,宁王在宫中向来高冷,即便是皇帝都不会与他太亲近,为何才一见面对便对公主那般和蔼可亲?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大楚,永和四年,失散多年公主回归,楚帝龙心甚悦,大赦天下,公主归回后,常救济穷苦百姓,设粥棚,义诊,施医赠药,又建议楚帝推行仁政,减战乱,修养声息。

    两年下来,永宁公主在大楚百姓当中已是威望极高,朝堂与百姓之间无不交口称赞。

    正月里,各国大朝会纷纷开放,楚国今年派了足有十位使臣出使其他国家。其中便有明月,楚帝道,明月对梁国熟悉,又在那里生长多年,了解其国情,叫她出使梁国。

    明月迎着细雪登在城楼上,朝北极目远眺,目光当中尽是宁静,两年了,时光像是在缝隙当中溜走一般,快的叫人不自觉。

    纤云将手中的暖炉递到明月面前,“公主,当心受凉。”

    明月接过,又向前望着,城楼之下已经整顿好十队车马,其中那只最大带有仪仗的便是永宁公主的仪仗。

    刘远登上了城楼,朝明月躬身道:“公主,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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