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晚被抬到前殿后面的茅草屋,茅草屋内供着药王孙思邈,佛像前焚着香,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香火味儿。
她被放在一张铺着与僧衣颜色相近单人床上,牙关紧闭,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肉里,脸色由红转黑紫,主持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转头问站在他身后脸色阴沉的萧煜城,“她是什么病?”
萧煜城攥了攥双手,一张黑脸如狂风骤雨来临前的可怕。
“问你话呢,她什么病?”
不等萧煜城有所反应,苏暮晚忽地全身抽搐,上牙咬住下嘴唇,没一会儿就把下嘴唇咬破,血珠子迸出来,主持见状,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以防她咬舌自尽。
“悟尘,拿双筷子过来,快点!”主持冲门口大喊。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和尚拿着已双筷子快步进来,同时拿来的还有一个袈裟色的包裹。
主持用力掰开苏暮晚的嘴,把筷子伸进她的嘴里,把自己的手指拿出来。
他的手指被苏暮晚咬出一圈血痕,鲜血从手指滴下来,融入他灰色的僧衣里。
顾不上为自己止血,动作娴熟的打开那个袈裟色的包裹,里面放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他取出最长的几根,先扎了内关穴,人中穴,上星穴,四神聪穴等穴位。
几根银针扎下去,苏暮晚渐渐松弛了牙关,紧咬着筷子“啪嗒”掉在地上,紫黑的脸色渐渐转红,紧绷的身体也变得松弛起来。
几个围观的游客小声的说:“好了好了,活过来了!”
“这里的师父真是妙手回神华佗在世!”
“是啊,太神了!”
众人都放松了心情,舒展了眉毛,只有萧煜城仍紧攥着双手,薄唇紧抿,眉目阴沉的想要杀人。
主持的助手,也就是那位年轻和尚,转身朝围观的游客行了一个佛家礼,礼貌的说:“感谢各位施以援手救了这位女施主一命,现女施主已由危转安,各位请继续自己的旅途吧,阿弥陀佛!”
说完,手持佛珠的手向前一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有几个游客还了一下礼,按照秩序一一走出茅草屋。
待所有游客都走出去,年轻和尚“吱嘎”一声关上茅草屋的门,光线暗下来,屋内神像更显肃穆。
主持观察着苏暮晚的脸庞,待她的脸色渐渐恢复成正常色,他闭了闭眼,转身对从苏暮晚发病就一动不动的萧煜城说:“人我救不了,等她苏醒,你们就下山去吧!”
主持刚才给苏暮晚算卦的时候就看出了些端倪,一直催着她快快离开,就是不想惹祸上身,若是被人传出去有人死在他这里,寺庙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得来,命中注定他和此人该有一面之缘,怎么驱赶也是无济于事。
缘尽心愿了,这下没得说了。
“救她!”萧煜城望着床榻之上的苏暮晚,失神的喃喃道。
主持瞪他一眼,从苏暮晚身上取下一根银针,银针真尾发黑,且有怪异的气味散发出来。
他举着银针对萧煜城说:“看见没,她中毒了,毒素已攻入心脉,没得了救了!”
萧煜城猛地抓住下主持的衣领,眼睛里迸射着凶狠的光,“我说,让你救她!!”
主持被他恶魔似的样子吓到,“请施主保持冷静,你放手,听我说……”
“救她,我让你救她!”
萧煜城现在眼里只有苏暮晚的病情,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和她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风景没见过,很多食物没吃过,他和她还要生几个孩子,孩子生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共赴白发之约,他不能,不能让她离他而去!
自建寺庙以来,前来此寺庙者都是男尊女爱,还不曾遇到过如此凶暴不懂礼貌之人,主持有些怒了,冷着眉眼说:“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个狂徒在这里撒野?”
他刚想叫来寺庙的护法,让萧煜城尝尝他们金刚形体拳,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但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这时,躺在床榻上的苏暮晚缓缓转醒,刚才恶症缠身马上不久于世的萎靡之态,醒来之后马上精神焕发与正常人无二。
“阿城,不得对老师父无礼!”
她撑起身体坐起来,刚要下床,忽地发现自己身上扎满了各种银针,惊慌失措,“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全身被扎满了针?”
主持看了萧煜城一眼,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苏暮晚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下。
“你疲劳过度,在大殿晕倒了。”主持淡淡的说。
苏暮晚眨眨眼,“是吗,老师父说的可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师父可不要诓我,犯了戒律啊!”
主持向其行了一礼,说了句“阿弥陀佛”拂袖离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