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温松是温蕙的二哥,  他年前&a;zwnj;八月才成亲,跟妻子汪氏正&a;zwnj;蜜里调油,食髓知味,天天黏腻得分不开。

    从到&a;zwnj;了江州一下船,  他一看陆嘉言看他妹子那眼神,  就知道陆嘉言在想&a;zwnj;啥。别看陆嘉言斯斯文文的,大家都是男人,  谁还不知道谁呢。

    陆家是答应了先不圆房,  但温家兄弟都是这火热年纪过来的,只怕陆家看管不严,陆嘉言忍不住,  同温蕙做下事来。

    只现在看温蕙这天真眼神,温松晓得应该是无事。他“咳”了一声,道:“没啥。陆家人待你可好?”

    “大家都很好呢。”温蕙简略讲了婆婆太婆婆都赏了她什么&a;zwnj;,  讲了陆睿和陆夫人都贴补银钱给她,乔妈妈指点她管理院子里的丫鬟仆妇。

    温松大大松了一口气:“挺好的呀。”又问:“你婆婆咋样&a;zwnj;,可有要你立规矩?”

    这话一说,温蕙就想&a;zwnj;起老夫人磋磨陆夫人,心中微叹。却知道温松问的这些,她说的这些,  等&a;zwnj;哥哥们回去都是要回报给爹娘的。她不想&a;zwnj;使爹娘为她担心,只拣好的说:“我才只布了碗碟,就喊我坐下一起吃。跟咱娘一样&a;zwnj;。”

    温松将&a;zwnj;信将&a;zwnj;疑:“你那婆母,有这么&a;zwnj;好说话?你可别报喜不报忧。”

    温蕙想&a;zwnj;起温夫人优雅的身姿,  忽而嘴角噙了笑:“我婆母……或许是个有意思的人也说不定。”

    温松:“……”

    这可真是,  女生外向。这傻丫头哪只眼看到&a;zwnj;她那个婆母有意思了?

    陆夫人在青州的时候,温家全家人在她面&a;zwnj;前&a;zwnj;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那妇人清高得很,  跟在云端似的的。哪里“有意思”了?

    温松又问院子里使唤的人,怕温蕙年纪小,丫鬟仆妇欺负她。

    “怎么&a;zwnj;可能。”温蕙说,“都听话着呢。我现在连她们娘老子是哪个,亲家是哪个,都门清了。”

    如此说来,感觉陆家至少在这些方&a;zwnj;面&a;zwnj;算得上十&a;zwnj;分厚道了。

    温松暗暗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陆睿房里呢?”

    “我还没去他院子里看呢,这两天事太多了,大家都忙。”温蕙说,“他说回完门带我去他院子里认人。”

    傻丫头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温松知道跟他这傻妹子没法兜圈子,干脆直接说了:“他房里可有人?”

    温蕙顿了顿,说:“你是说……”

    “通房丫头啥的,妾啥的。”温松直接问,“有没有?”

    “不知道呢。不跟你说了,事情&a;zwnj;太多,还没去他院子里认人呢。”温蕙辩解道。

    温松跟她瞪眼。

    温蕙瞪回去。

    温蕙原一直脑子里就没想&a;zwnj;这个事。她知道陆大人有妾,也知道陆家这样&a;zwnj;的门户,妾室通房什么&a;zwnj;的十&a;zwnj;有八九是少不了的。这原就是世情&a;zwnj;常识,别的不说,就说她大嫂子的爹,不过跟她爹一样&a;zwnj;是个百户,都还养着两个妾呢。

    只知道归知道,内心里下意识地就想&a;zwnj;回避这个问题。此时叫温松把事挑开了说,回避不得,不由有些闷闷的。

    只这个事温松也没法跟她说太多,只好说:“你也打听打听,要是有,你先沉住气,等&a;zwnj;娘过来了,让娘教你怎么&a;zwnj;办。”

    温蕙闷闷道:“噢。”

    温松又问:“姨娘们见到&a;zwnj;了吗?”

    “没。”温蕙道,“认亲的时候没看见她们,可能没让出来见人。”

    “也是呢,不大上得了台面&a;zwnj;。”温松说。

    陆大人有五个妾。刚知道的时候,温家兄弟都挺意外。就陆大人那瘦瘦的身子骨,看不出来呢。

    大哥担心地说了一句:“这恐怕以后家里不太好整吧。早知道不如嫁个差不离的人家。”

    他们娘却冷笑:“差不离的人家就不纳妾了?你媳妇怎地还有好几个庶出弟妹?你爹要不是被我揍得半死,你们早就有姨娘了。”

    兄弟三人就都讪讪的,不敢说话。

    偷眼看他们爹,温百户缩得像个鹌鹑似的,怪可怜的。

    “你对姨娘们,要拿好分寸。”温松一个粗糙汉子,担忧起妹妹的后宅事来了。

    温蕙道:“晓得的,大嫂子都教我了。”

    温松倒抽了口气:“不是教你撸袖子揍人吧?”因他们大嫂子杨氏,十&a;zwnj;二三岁的时候就敢跟姨娘干架,十&a;zwnj;分火辣的。

    温蕙瞪他:“你编排大嫂子,我告诉大哥去!”

    “别,别。”温松忙道,“我哪有。大嫂子咋教的你。”

    温蕙道:“大嫂子叫我问陆嘉言,再看我婆母,取个中。”

    这是个办法,怎么&a;zwnj;对待姨娘,的确是既要看婆婆,又要看丈夫的。温松连连点头。

    两个人说完了私话,便一起往前&a;zwnj;面&a;zwnj;去。

    温蕙路上捏着那帷帽,叹气说:“很多地方&a;zwnj;跟家里不一样&a;zwnj;呢。”

    温松心疼起来,揉她脑袋:“嫁人都这样&a;zwnj;。你二嫂也悄悄跟我哭过呢。”

    家里已经那样&a;zwnj;和睦了,二嫂竟然还会偷偷哭,温蕙讶然。随即感同身受,微微怅然。

    因昨夜今天折腾,大家都疲倦,温柏温松收敛了。又国丧期不该宴饮的,几个人吃席都是关起门来偷偷的,喝酒也是偷偷的。这种事,不被人发&a;zwnj;现便没事,这里又离京城千里之遥,便没那么&a;zwnj;讲究。只也不敢灌陆睿太多酒,意思意思便轻易放过了他。

    临走前&a;zwnj;,告诉温蕙:“明日里我们去跟陆家叔父、婶子辞行。”

    温蕙知道哥哥们很快便要走了,不由有些伤感。

    陆睿牵着她的手&a;zwnj;扶她上了车,转身又对舅兄们深深施了一礼。温家兄弟还礼。陆睿才登车。

    待那华丽宽敞的马车远去了,温松抽抽鼻子,忽然捂着眼睛,哞哞地哭起来。

    “出息!”温柏骂道,“多大人了,还哭!”

    温松哽咽:“你不哭,你眼睛红啥?”

    温柏嘴硬:“我酒喝多了就眼睛红。”

    转身就走,再不让弟弟看他眼睛。

    车厢里有淡淡的酒气。

    温蕙一直闷不吭声,心情&a;zwnj;似乎有些低落。

    陆睿伸手&a;zwnj;揉了揉她的脑袋:“别难过,岳母九月就过来,就又能见了。”

    温蕙叹口气,“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离家思乡这种事,无可安慰,怎么&a;zwnj;安慰都存在。陆睿长长手&a;zwnj;指拢拢温蕙耳边的碎发&a;zwnj;,给她别在耳后,捏捏她粉红可爱的耳垂:“我眯一会儿。”

    说完,手&a;zwnj;肘支在窗框上,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没几息,忽然听温蕙轻声问:“陆嘉言,你……房里有人吗?”

    陆睿撑着额角,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眸子既黑且亮,看她的目光十&a;zwnj;分幽邃。温蕙微微有些不安。

    陆睿凝视了她一会儿,声音低沉,缓缓道:“妒,可是七出之六。”

    温蕙咬唇:“我没妒,我就是问问。我是你妻子,总该知道清楚。”

    陆睿撑着头又看她片刻,忽然轻笑起来。

    温蕙有些羞恼,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别笑。”

    陆睿不恼,含着笑伸手&a;zwnj;捏住了温蕙的下巴:“这就醋啦?”

    温蕙不承认:“谁醋了!”

    陆睿道:“你。”

    温蕙正&a;zwnj;要反驳,陆睿的面&a;zwnj;孔已经贴了过来,淡淡的酒气扑面&a;zwnj;而来。温蕙瞬时失声,甚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陆睿的脸就在眼前&a;zwnj;,前&a;zwnj;有未有地贴近,鼻尖都挨到&a;zwnj;了鼻尖。他甚至还蹭了蹭。

    温蕙觉得自己鼻尖、额头都冒汗了,不知道为何&a;zwnj;,背心的鸡皮疙瘩好像都起来了。

    她想&a;zwnj;叫陆睿别这样&a;zwnj;,太、太让人难为情&a;zwnj;了。只嘴唇才微微张开,便叫陆睿贴过来堵住了。

    那唇温热,带着些酒气,轻轻摩挲。

    呼吸也是热的,手&a;zwnj;也是热的。

    温蕙脑子里一片空白。要不是陆睿捏着她下巴的手&a;zwnj;去扶了她脑后,她可能要向后倒去。

    鼻端全是陆嘉言的气息,淡淡的大象藏混着淡淡的酒气。也不知道时间到&a;zwnj;底是过了多久。反正&a;zwnj;车子骨碌碌的声音,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都很缥缈、遥远。

    直到&a;zwnj;陆睿好像终于品尝够了,放开了她的唇,温蕙的理智才回笼。

    “你你你你你!”她磕磕巴巴,“怎能这样&a;zwnj;?”

    陆睿挑眉:“怎了?”

    温蕙快哭了:“你不能、不能这样&a;zwnj;!”

    “就能。”陆睿的手&a;zwnj;摸上温蕙的脸,宣告,“我是你夫君,我对你做什么&a;zwnj;都可以。”

    他眼中嘴角,笑意张狂,不似平常。

    温蕙忽地懂了,他今日又醉了,就像成亲那天晚上。这个人怎么&a;zwnj;一醉酒,就总是轻薄她!

    陆睿的面&a;zwnj;孔又贴了过来。温蕙想&a;zwnj;逃,又手&a;zwnj;脚发&a;zwnj;软。

    这次陆睿却并&a;zwnj;没有亲的她的唇。他贴过来,嘴唇在她耳廓上蹭了蹭,直蹭得她半身都酸麻,忽地懒懒地在她耳边说:“房中有个叫玉姿的,是我的通房。”

    温蕙怔住,后倾身体扭头抬眼看他。

    陆睿撑着车厢壁,低头看着她,说:“她在我身边多年了,伺候人尚可。你不妨先看看她,若实在不喜,打发&a;zwnj;了便是。”

    “傻丫头。”他笑着叹气,“不值当为这些个人不开心的。”

    温蕙一路都没想&a;zwnj;明白这算好还是不好。因为陆睿伏在她膝盖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温蕙看着他好看的侧脸,长长的眼睫,看了许久,大着胆子俯身下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陆嘉言老轻薄她,她也要轻薄回来才不吃亏!

    亲完了,又想&a;zwnj;起来他刚才还用嘴唇蹭她耳朵,弄得她身体都麻了,遂也亲了亲他的耳朵。见他睡得熟,还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行了,不仅收回了本钱,利息也赚回来了。

    温蕙心满意足。

    今天实在太累,来时路上小憩那一会儿,根本没补够。脑袋还浆糊着,什么&a;zwnj;玉姿,什么&a;zwnj;通房,等&a;zwnj;母亲来了再说吧。温蕙将&a;zwnj;脑袋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也又睡了。

    车子轻轻摇晃,陆睿微微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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