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农村青年,膀大腰圆,剔了个光头,是那种典型的黑胖子。据说,黑胖子和白胖子的明显不同,那就是白胖子一般都是虚胖,但黑胖子却皮光肉厚、体壮力大。
这黑胖子抓住了萧峥的胸脯,随后朝那个抽烟的金项链瞧去,看样子他是听金项链的。萧峥看在眼里,心想,这就好办。
萧峥被黑胖子抓着胸脯,但他并没有反抗,而是笑着说:“能不能先放开我啊?大家好好说话?”黑胖子却仍旧抓着萧峥的胸脯不放,他就是要让萧峥在村民面前难堪。
这时候,陶建看不下去了,说:“这位是镇上的党委委员,是镇领导。你们这么做是妨碍公务,可以让派出所来抓你们!快放开萧委员!”说着,陶建双手攀住了黑胖子的一条手臂,要把他的手掰开。
可黑胖子只是用身子朝他一撞,陶建就被弹了开去,差点摔了一个屁股墩,好在被钱娟扶住了。饶是如此,旁边的村民都嘲笑起来。在村支书白大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萧峥的脸上却收起了笑意,冲黑胖子道:“把你的手拿开。”黑胖子嘲弄地道:“我就是不拿开,信不信,我把你提起来,在地上摔几下?”萧峥不再跟他废话:“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摔我?”
黑胖子被萧峥的话激怒了,抓住萧峥的手用力往上提,要把他提到半空。黑胖子的身高比萧峥高了半个头,他的手臂又跟吊车臂一样,又粗又大,把萧峥举到空,也没什么难度。然而,就在此时,萧峥的双手,忽然抓住了黑胖子的手掌,只是一掰,一折,一扭,黑胖子的身子就被萧峥轻轻松松扭了过去,整个人都弯下了身子。
萧峥扭住黑胖子的手臂,只是一用力,黑胖子的脸差点就贴到了地面。“哎吆哎吆,我的臂膀要断了,放开我……放开我……”黑胖子开始求饶。
旁边的村民看了情况变化,脸上变色,黑胖子是金项链的手下,也是白水湾村力气最大的人,村民们见黑胖子都有点怂。刚才黑胖子抓住萧峥胸脯之后,村民们都想,今天这个镇领导肯定要威信扫地了。没想到,萧峥只是一两个动作,就把黑胖子给制服了。
“他会功夫啊!”“好厉害啊!”“真的看不出来!”村民有人窃窃私语。
秦可丽、陶建和钱娟三人也很是吃惊,他们从来不知道萧峥的身手这么厉害!这段时间以来萧峥身上发生的事,让他们觉得一件更比一件离奇!
萧峥并没有就此放了黑胖子,他又是一扭黑胖子的左手臂,黑胖子的身子整个都扭过来了,脸几乎抵到了地上。萧峥用脚在黑胖子的肩膀上方虚踩了下,但他并没有踩实黑胖子的肩膀,只是做了一个样子,否则黑胖子只能吃土了。萧峥手上一用力,将黑胖子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站直了身子,然后松开了他,道:“咱们干部和百姓之间,是鱼水之情,我不会让你难堪的。”
这一番交手,黑胖子心里太清楚了,自己根本打不过萧峥。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在村民面前这么吃瘪,心里接受不了,一转身就跑出了村部大院。
这时候,金项链青年就喊道:“这些镇干部到我们村上来欺负人,我们抄家伙,上!”村民们的手里,有铁锹、铁锤、扁担、木棍等等干活工具,有的人手里还抓了地上捡的砖块。这会儿都紧在了手,准备动手了。
镇妇联主席秦可丽,看不下去,站到了前面说:“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刚才是那个黑胖先动手抓我们萧委员的胸脯,现在黑胖被萧委员制服了,你们却说我们来欺负人!
现在你们倒是看看,到底是谁欺负人!你们仗着人多,又仗着手里有工具,就想要威胁欺负我们四个镇干部,到底是谁欺负人?白水湾村的人,难道都是这么不要脸吗?”
被秦可丽一番质问,村民们又都犹豫不决起来。村民们毕竟是老实人居多,大家也都比较朴实,今天这场面,大家也知道,明显是他们村民不在理。所以,有些村民将手的扁担放了下来。
可金项链青年却喊道:“别跟他们讲道理!这些镇干部,嘴巴乖巧得很,我们说不过他们。但是大家不要忘了,他们是来停我们的矿,断我们的生路来的,不能让他们得逞。用石头砸他们。”
又用石头砸?萧峥忽然想起,以前国土上一个干部来处理违章建房,就被白水湾村的村民用石头砸得差点脑瓜开瓢,因为村民太多,法不责众,查不出到底是谁扔的,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会儿,金项链青年又鼓动村民扔石块,要是那么多石头真砸过来,他和组员非受伤不可。萧峥就冲秦可丽道:“你们快到楼梯上去。”秦可丽见好几个村民的手里都有石块,正准备朝他们砸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有生命之忧。秦可丽拉了陶建、钱娟一把,三人都退到了楼梯上。
村支书和治保委员,也不叫停村民,只顾自己往楼梯上跑。
萧峥见村民手里的石块都已经抡起来了,情况紧急,但萧峥不想当逃兵,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健步就抢到了金项链青年的面前,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身子一矮,那个金项链青年立刻就成了萧峥的挡箭牌。
“不要朝我扔!”金项链青年根本没想到萧峥会来这一招,只见五个石块朝自己飞来,他吓得心惊肉跳,失声喊叫了起来。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石块脱了手,便是离了弦的箭,再也收不回了。
金项链青年只好伸出手臂去阻挡,只听到清晰的“啪啪”声,一个石块被金项链青年用手挡住,随即手臂就被砸开了口子,血流飙出。另外一个石块,砸在了金项链的额头上,又一道口子出现,血流如柱,从他鼻梁边流下来。最后一个石块砸在了金项链的腿上,牛仔裤都被砸破,好像还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金项链立刻嗷嗷叫了起来。萧峥躲在金项链的身后,一个石块都没砸到他,饶是如此,看到金项链这副惨叫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些石块砸到身上该有多疼。
在楼梯上的秦可丽、陶建和钱娟,也暗呼幸运,好在这些石块没有砸到自己身上。
金项链青年疼得龇牙咧嘴,冲着那些村民喊道:“你们谁扔的,我决不饶不了你们!我要搞死你们!”
秦可丽听了都觉得好笑,那些村民的石块,就是这个人唆使扔的,现在砸到了他自己身上,就说要“搞死”那些扔石头的村民。
那些扔石头的村民,一听金项链的威胁,都害怕了,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身子后退悄悄地溜走了。
看到被石头砸的威胁已经解除,萧峥一把松开了金项链青年的背心,那个金项链青年朝前迈一步,右腿站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看来是真的被砸断腿了。
“快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金项链青年在地上哀嚎,可没一个村民上前帮忙。
他们知道这个金项链平常蛮不讲理,他不高兴的时候,逮到谁谁倒霉。现在这种情况,村民们一是担心金项链会迁怒他们;二是担心到了医院,要押金,这种钱垫了什么时候能拿回来都未可知。所以,没一个村民上前帮忙,大家反而悄悄撤离了村部,人越来越少了。
金项链一倒,这些村民犹如一盘散沙,纷纷退去。
金项链瞧没人帮助自己,就冲村支书白大康喊:“白大康,你帮帮我,送我去医院。”村支书白大康见没什么危险了,从村部里走出来,站在金项链面前说:“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可去医院,我不能陪你去。这边镇上干部还在呢,你找自己的手下陪去医院。”
金项链一听,道:“你没看到我的那些兄弟都跑了吗?”白大康道:“你可以打电话叫你那些兄弟回来啊。上次,你跟我借了百块,到现在还没还呢。今天,我不能再替你垫医药费了!”
原来,白大康也是担心钱,替金项链垫了要不回。
金项链也恼了:“白大康,你还是个人吗?今天我可是在替你打工。你说让我带一批村民来吓唬吓唬这几个镇干部。现在我受伤了,你就不管我了?!”
金项链这话一出,萧峥算彻底听明白了。秦可丽、陶建和钱娟也相互看了一眼,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出戏都是白大康一手导演。只是到最后,演砸了!
白大康一张脸都绷紧了,马上解释道:“萧委员、秦主任、各位,你们别听他胡说。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是担心我不送他去医院,故意这么说的。你们千万别相信!”
萧峥朝白大康看看,说:“我现在不会相信你,白书.记。这样,陶建,你给120打电话,让他们先把这个人送去医院。其他的事情,我们弄清楚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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