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六日的清晨,晋阳城上守卫的士兵发现了远方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小黑点。
没过多久,大量头裹着黄巾的骑兵就出现在了晋阳城外的原野之上。
紧接着,晋阳城外的原野上又传来激昂的战鼓声。
随后漫山遍野的黄色骑兵如潮水一般冲下坡地,远远的传来一声声放肆的大笑。
一杆土黄色的大纛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刀枪如林,数以千计的黄巾军兵卒士汇集成了漫无边际的土黄色浪潮。
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土黄色的浪潮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
那土黄色的大纛旗后,是一杆在风中张牙舞爪的虎纹军旗,旗下正是许安麾下最为精锐的黄天使者!
他们身披着汉军的连身重甲,一手持着高大的塔盾,右肩上还扛着一支两米多长的铁戟,腰配环首刀,背插描着虎纹的靠旗。
在那面土黄色的大纛的统领之下,黄巾军的军士滚滚向前。
前锋的黄巾军军士已经铺满了整个正面,而后方的士卒还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不多时,一个个巨大的军阵陆续出现在晋阳城守军的面前,头裹黄巾的黄巾军兵卒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地平线后冒出。
一声凄厉的哨声划破长空,土黄色色的浪潮突然一顿。
土黄色的大纛下,许安左手微举,四下令旗挥舞,号声不断,上万黄巾大军就此缓缓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勒住了前行的战马。
而后黄巾军的大军中,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胜过一声。
只见许安土黄色的大纛从军阵中缓缓驶出,当大纛行驶到黄巾军军阵前的时候,欢呼声达到了巅峰,乃至整个平原,都回荡着黄巾军兵卒们的欢呼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大纛之下,是他们的将军许安!是太平道的领袖——许安!
所有黄巾军兵卒,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向着他们的将军狂呼。
大风呼啸,漫山遍野的旌旗都在猎猎作响。
守城的汉军立即向张懿禀报了这一情况,张懿没有多想,直接放下手中还未处理完的文书,甚至的甲胄都没有披上,就在卫士的环卫下急匆匆的登上了城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震天的呼喊声,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传入了晋阳城中。
刚登上城楼的张懿脸色微变,他已是听到了震天的呼喊声。
并州并没有经历过黄巾之乱,所以张懿对黄巾之乱的了解,多在于同僚之间的谈话,他也对黄巾军有着预想。
他也非是那些不通军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
饶是早有准备,但当张懿真的直面许安麾下的黄巾军时,还是被这支黄巾大军震撼到了。
放眼望去,整个东城外,尽是飘扬的土黄色旌旗,伴随着连绵不断哨鼓音,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军士出现在了张懿的视线当中。
“难怪以皇甫嵩,朱儁两人之才,首战仍败于’蛾贼’。”
东城外的汉军斥候们已经尽数撤退到了南北两侧的城外,只敢遥遥观察黄巾军的情形,不敢靠近。
这些日子,汉军斥候虽然极为小心,但是还是折损了近五十多人。
张懿收回目光,看向身旁两侧,果不其然,晋阳城中那些世家所派上来协助城防的壮丁脸上都出现了惊惧之色。
张懿心中微定,又多了几分把握,虽然黄巾军军容比他预想的要严整的多,但是给那些世家的冲击力也更大,到时候他能获取的资源和帮助也会更多了。
要知道黄巾军攻陷的郡县中,可没见过有多少世家幸存。
但张懿和城内的守军不知道的是,城下的许安其实心中也无多少把握,只是进攻上艾县和沾县实在是或于顺利,大量的粮草被运回山内。
他也从沿路的郡县中得到了晋阳城中并无多少汉军的消息,这才敢长驱直入,窥视晋阳。
晋阳城可是并州的治所,攻下晋阳不说能得到多少许安此时正稀缺无比的工匠,晋阳城的武库更不知道存放了多少的兵甲。
攻下晋阳说不定可以将太行山中集训后的所有兵卒全部武装起来。
坚固的甲胄和锐利的兵刃对军队战力的提升不可谓不重要。
聚集在晋阳附近的黄巾军兵力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人,许安为了进攻晋阳,将一些在中部地区集训的军队也带了出来。
绕是兵力远胜晋阳城数倍,但是当许安看到晋阳城数丈高的城墙后,还是有些忐忑。
数丈的高墙对于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军队来说,简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所幸现在晋阳城的汉军并非强军,而且人数也在下风。
晋阳此时就是一座孤城,就算攻不下晋阳,但是只要牵制住晋阳的汉军主力,黄巾军就可以从容的去攻击其他郡县。
这就是许安为什么在缺少攻坚能力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向晋阳进军的原因。
当然如果能攻下晋阳,自然是最好不过。
黄巾军的斥候骑兵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他们和汉军作战从来都是处于下风,战场的局势永远处于汉军的把控之中。
扬眉吐气的时刻终于到了,这些黄巾军的骑士呼啸的从城池两边飞驰而过,放肆的笑声从他们的喉中传出,飞入城中。
黄巾军旁若无人的在城南的原野上扎下了军寨。
张懿脸上的神情也越发严肃了起来,黄巾军扎营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一般的汉军的郡国兵扎营速度也没有他们如此迅速。
这支黄巾军的组织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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