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西北部,鹿角山山腰,郭泰的营寨就驻扎于此地,土黄色的军旗林立在鹿角山的四周。
王屋黄巾两万余名军卒,几乎是郭泰能召集的所有军卒,此刻尽皆云集在鹿角山的周围安营扎寨,王屋黄巾军的营垒绵延近数十里。
就在鹿角山前方六里处的山区,便是王屋山最后仅存的贼匪联军,不过他们人数明显处于劣势,现在只有八千余人了。
但是依靠着营垒还有险峻的地势,还是勉强抵挡住了王屋黄巾军的冲击,只不过他们根本无力发起反击,只能坐以待毙,在沉闷之中等死,等着黄巾军一路杀入他们的腹地。
此刻贼匪营地中,气氛阴沉的可怕。
在营垒的最中央,有一顶还算干净的青幕军帐,四周的贼匪也明显要多上不少。
一名满脸横肉的的山贼头目盘腿坐在地上,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都他娘的快一个月了,太岳山那群狗杀才,不是说好的来支援吗!到现在连半根鸟毛都没看见!”
大帐中其他几名贼匪头领也是焦头烂额,黄巾军攻势越来越凌厉,他们手下的贼匪死的死,伤的伤,外围的营垒已经全部被攻陷。
再过五六天,只怕是和太岳山的联系都要被切断了,到时候就算是太岳山的大队援军赶到,也只能是望洋兴叹,在无回天之力了。
一名脖颈缠着狼皮的黄脸男子,沉声言道:“徐老三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我看恐怕是太岳山出了变故。”
“纪老四和徐老三两个人也不蠢,他们知道郭泰那狗杀才,收拾了我们,下一个就是他们,肯定是太岳山出事了。”
大帐之中,一众贼匪首领也闭上了嘴巴,正如那黄脸男子所说,只要太岳山的贼匪不蠢,自然知道郭泰统一了王屋后,必定北上占下太岳。
他们也没有猜错,太岳山确实是出了意外,就在前段时间,张燕带着六千余名黄巾军从东面攻入了太岳山。
太岳山中根本没有任何一股贼匪势力,能抵抗近五千名训练有素,身披甲胄且手持利刃的黄巾军武卒和锐士,更别提,张燕军中还有一千余名弓手的存在。
许安当初带兵南下攻击太行山的群匪时,张燕也在其中,山地之中如何作战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些在山中小打小闹的贼匪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张燕一开始攻破了几处贼匪营寨后。
山中的贼匪得知了他是许安麾下的大将后,几乎是望风而降,张燕一路势如破竹的挺进了太岳山的腹地。
张燕一路而来,甚至还收拢了两千多名贼匪充当随从军。
而且不得不说张燕的运气是真的很好,太岳山最大的两股贼匪势力,纪安和徐物两人收到了王屋山贼匪的消息,带着麾下的大队贼匪正准备南下支援王屋山的贼匪。
所以在各处关隘留守的兵员减少了很多,而且那些比较善战的头领也基本都被带到了麾下,所以更是增加了张燕进攻的效率。
张燕军一路势如破竹,他也从俘虏的山贼口中得到了一个信息。
太岳山中,势力最大的两股贼匪势力,纪安和徐物两人正带领着手下的大队贼匪,想要南下支援王屋山的贼匪。
同时张燕也得知了王屋山还有一支黄巾军的存在。
而此时王屋山的黄巾军正在王屋山西北部和王屋山的贼匪处于对峙的状态。
张燕立即派人传信给了上党郡中的许安,而此时他也知道了纪安和徐物两支贼匪军的大概位置。
所以他带着黄巾军的主力,赶在纪安和徐物两支贼匪军之前,率先切断了太岳山和王屋山的通道。
现在反而是张燕带领的黄巾军占据了地势的优势,而纪安和徐物两人的贼匪军都被张燕军隔断,包围在了太岳山的南部地区。
而包围了纪安和徐物两股太岳山最大的贼匪势力后,更多的贼匪选择了归附张燕,现在张燕麾下的随从军,已经高达四千多人。
虽然这些贼匪战力参差不齐,但在黄巾军的统领下,把守一些关隘拖延时间,却是游刃有余。
所以纪安和徐物两支贼匪军,几乎是被困死在了太岳山的南部。
……
“大贤良师吗?”
正在和王屋山贼匪对持的郭泰也收到了来自胡才的消息。
“威服上党郡,一统太行山,阵斩朱儁,击退卢植倒是能配得上这个名号了……”
郭泰将手中的信件扔在了桌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还记得八月底的时候,他在王屋山中刚刚收到,朱儁被太行黄巾军在葵城阵斩的消息,几乎的情难自禁,整个王屋的黄巾都沸腾了。
张曼成、波才、赵弘、韩忠,这些人都是郭泰昔日的好友,都死在了朱儁的手中,宛城的十余万黄巾也被朱儁尽数屠戮,要说不恨怎么可能。
前段日子许安提兵在葵城与汉军大战,阵斩朱儁,可以说是舒了郭泰心中一口口气。
“连刘辟和龚都都认可了……”郭泰又抬起案桌上的竹片。
微弱喊杀声又从帐外传来,郭泰抬起头来看向西北面,如今他麾下的黄巾军已经拔除了王屋贼肥外围所有的据点,不出意外王屋山将在数日之后,彻底归属黄天的治下。
郭泰缓缓站起身来,帐中一众黄巾军将校的目光全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
“备马。”
郭泰龙行虎步,从首座上快步走下,径直出大帐,对着帐外的亲卫吩咐道。
帐中韩暹、李乐等黄巾军将校看到郭泰出帐,连忙也跟着郭泰的身后走出了军帐。
“韩暹,此地的军卒全部交给你来统领,务必替我平灭这山中的贼匪。”
韩暹被郭泰突然的任命弄得有些疑惑,他连忙上前询问道:“王屋贼匪马上就覆灭了,渠帅为什么让我来指挥?”
郭泰大声笑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韩暹更加疑惑不解了,他站在郭泰的战马旁问道:“现在还有比统一王屋更重要的事?”
“有。”郭泰抬头看向东北面,“我要去见一个人。”
“见谁?”
郭泰面色肃穆,沉声言道:“见我太平道大贤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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