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宾馆院内,孙洋洋直奔她的车,围着她的车或蹲或弓着腰看来看去。
赵田博跟过来:“你看什么”
孙洋洋掩饰着:“我看车被划了没有。”
赵田博知道,她还是担心定位系统的事,也不揭穿她。
孙洋洋在那里侦察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就站起身,跟着赵田博一块出了宾馆的大门。
他们按照孙警官提供的指南,找到了烧烤一条街,这里到处都是烤串的。空气中散发着肉香和人间烟火味。
摊主在吆喝着,一边比另一边声音更高,像是比赛似的。
赵田博和孙洋洋在街上走着,与人擦肩而过。他们在寻找着,看哪家更红火,就准备在哪家吃。
这个时候,赵田博忽然看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想起来了,是那一家子的人。
他没看到那个中年妇女也在。中年妇女也看到了他。他担心她再过来缠他,这人生地不熟的,他真的不想再生什么是非。
他对孙洋洋说:“别往两边看,跟着我走,快走。”
孙洋洋问:“怎么了?”
“我看到那一家子人也在这里吃烧烤。”
“他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是他们欠你的,又不是你欠他们的,你怕什么?”
“不是怕。而是出门在外,想平平安安的。”
孙洋洋:“小男人。”
赵田博:“你再这样说我,我可真恼了。”
“你不想让我这么说,你就坐在这里吃。”
“吃就吃。”两人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也真是饿了,羊肉串刚端上来,就一人抓了一串吃了起来,香味刺激着他们的味蕾。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也不管什么吃相不吃相了。
不知不觉间,一盘羊肉串被他们干完了。
出来的这一路上,孙洋洋几乎没喝酒,她自己要求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过去,她是很能喝的,历史上,可能唯一一次喝多的,是潘杜林把她扛上楼那一次。
孙洋洋没喝酒的意思,赵田博感到口渴,还是点了一瓶啤酒。喝啤酒吃烧烤,也对路子。
烟气在他们面前缭绕着,把脸弄得热乎乎的。
赵田博在喝着闷酒,也没和孙洋洋说话。孙洋洋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也就自顾自地吃着。
其实,她不了解赵田博,赵田博就这个样子,动不动就生气。这气就像汛期的雨,说来就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吃着,这时,两个人提着酒瓶向他们这里走来,一男一女,都四十大多,那女的就是那个中年妇女。
见两人提着酒瓶,赵田博警觉起来,打架他不怕,别说来他们这两个人了,就是再来两,他也会打得赢。
两人走近了,赵田博没抬头看他们,依旧吃着烤串。
只听到那中年妇女说:“我们能坐下吗?”
赵田博一抬头,见她一改之前的蛮横,话语也平和了许多。
孙洋洋把眼前空余的凳子向桌子底下猛劲地踢了踢。
赵田博:“坐吧。”
两人就把凳子拉出来,缓缓地坐下了。
那中年妇女:“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孙洋洋:“有什么好商量的。”
赵田博:“说吧。”
“您能把那段录影转给我吗?”
孙洋洋:“没有了,我们早删了。”
中年妇女面露悲凄:“删了?那就看不到了。”
孙洋洋:“是不是要拿到录影,又想找出破绽,再告我们?”
“那中年妇女,不是,怎么会呢。”
那个男人,可能是女人的丈夫,因为他们没介绍,赵田博也没问,给赵田博把酒满上,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说:“我们的行为,实在对不住您了。我喝了这杯酒,向您赠礼道歉。”
孙洋洋:“我们不接受。”
赵田博还是端起杯子,被孙洋洋一下子按在了桌面上:“这酒不能喝。”
那男人端起酒自己喝了,站起身,向赵田博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中年妇女也站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删了?本来想着留个念想。没有了。”眼眶中涌出一行泪水。
两人像得了一场病似的,转身要离开。
赵田博:“等等。我给你们。”
赵田博把那段录影转给了那名男人,他们对赵田博千恩万谢。
那男人抓着手机,就像抓着一件宝贝。就那样紧紧地抓着,仿佛怕掉了似的。
两人一起向赵田博鞠躬再次致谢。赵田博向他们摆摆手。又把他们叫住了。
赵田博看着悲伤的他们,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太难过了。那段录影,你们看看就删了吧,看着怪难受的。”
两人低声地应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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