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费晓的哭声,感觉她今晚仿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倘若童娟没有出现,今晚的她会跟我母亲关系融洽,未来的日子里她还可以慢慢再拉近彼此的距离。

    同时,童歌也会在费晓靠近的这段时间,与费晓形成一种截然不同的叛逆状态,让我母亲对她产生厌烦后,让母亲的情感渐渐趋向于费晓。

    可面对童娟无情地揭穿,面对母亲毫不怜悯地“助攻”,她似是看到了未来的一片灰茫。

    “都怪我……”她轻轻抽泣着说:“当初是我让你去结婚的,现在却又让你和童歌为难。你知道吗?今晚看到你们那么和睦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退出了。童歌妹妹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感觉爱情跟婚姻真的不是一回事儿,爱情只需要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可是到了婚姻的地步,到了咱们这个地步,却不得不面对彼此的家人。以前是我爸,现在是你妈,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儿落在我们的爱情上?好难好难……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为了讨好你妈,在家学着包了多少天的水饺了!”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才想到家里的面。

    明明刚买了一袋,却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原来都是这个傻瓜在家练习包水饺了。

    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给她带到头上,又将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扣上,看着这张纯净的脸说:“婚姻就是跟恋爱是不一样,婚姻更趋向于真实的生活,但是,爱情则像是从平凡生活里面超脱出来的一种情感。我们之间有爱,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们的爱已经不可分割。只要我们有爱,我们就可以好好面对未来的坎坷,不是吗?”

    “我好笨……”她搂着我说。

    “我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走,你在这里跟他们过年吧。”

    “不用,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不行……那样你妈肯定会生我气的,我来就是为了跟她拉近距离的,如果你今晚跟我走了,她会生气,会让她给我种下坏印象的。后面…后面就更难办了。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受点儿委屈可以,但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委屈不能总让你来受,听我的好吗?我们回家。”我轻轻捧着她那单纯的脸说。

    她默默垂下眼眸,不知道怎么说了。

    ——

    载着她回到家之后,才九点多一点,可见那年夜饭吃得有多急。

    家里的安静,让那会儿的争执显得如同一场梦般的不真实。

    我想找些话题来缓解这种不太舒服的气氛,可还没开口说的时候,母亲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放在一边没有接。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瑟林就是费晓了。

    那会儿虽然童娟一直在骂我和费晓,但是,在童歌的强势之下,童娟并没有说出瑟林就是费晓。

    “你妈的电话吗?”费晓从洗手间走出来问。

    “嗯……”

    “接吧?”

    “不接了。肯定是让我回去。”我说。

    “那你就回去。”

    “不可能……”我牵住她的手说:“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在这里过年?”

    “我没事儿!你回去吧……你这样只会激化矛盾。”费晓一脸着急地说。

    “那我回去把事儿说清楚吧!我就告诉我妈他们,你不是瑟林,你就是费晓!”我说着当即站起来。

    “别说!”费晓赶忙抓住我说:“你去了只准说好话,不准说难听的话。今天晚上是因为童歌妹妹所以才坏了我们计划的!我跟童歌之前计划得很好!我们会一点点让你母亲承认我,然后,童歌也说不想再挽留你,因为童歌知道你的心里没有她。所以,你千万不要去闹事,如果你跟你妈闹得不愉快,后面更难办。难不成,你真要跟我私奔吗?”

    “……”听到她如此话语,我的心顿时就郁闷得不行。

    可是,能怪谁呢?

    “听我的,回去之后,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有过激的行为,好吗?”费晓说。

    “嗯……”我说着,便拿上衣服,轻轻亲了她一下说:“我去一趟就回来。”

    “我不要求你非回来不可。”费晓说。

    我听后,没有再说话,穿上外套便出去了。

    ——

    南城的除夕之夜,因为禁放烟火而安静异常。

    商铺都放了假,空荡荡的街道上,一种孤寂感铺满了整条路。

    这个佳节,还有一个人在孤零零地看着窗外的灯火。

    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很想给司庭花打个电话。

    我知道自己误会了她,知道自己错怪了她之后,内心里的自责总是在来回地搅动。

    她如此决绝地离开我的世界之后,心中像是闪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让我无法填满,总觉得一种深深地塌陷,且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预测。

    摸过手机,直接给司庭花打了过去。

    仍旧是电话拉黑之后的语音。

    听到那声音,心内又是一片寂寥与失落。

    情爱的世界里,好聚好散似乎是种奢侈一般。我们总会在骨子里的怀疑的支配下,去撕破彼此间的真诚,而后,将所有的感情毁于一旦,并种下仇恨的种子。

    谁都不想去仇恨和被仇恨,可,我们总是后知后觉种悔恨。

    放下手机,看着前方的路,内心又低落了一分。

    人在各种纠结的情绪之下,便会会产生一种急不可耐的、急于冲破现实的想法。

    纵然今晚是除夕,可是,我也不想再忍了……

    如果费晓和童歌之间非要伤害一个才能保证未来的安稳,那我就只能选择伤害童歌。

    只是,如同费晓所说,现在伤害的话,不仅仅是伤害了童歌,也伤害了童歌的父亲,以及我的母亲。

    而,这个伤害,或许要比之前我跟费雪的婚姻所带来的伤害还要大。

    我跟费雪当初的结合对母亲来说,是一种失望。

    而现在跟费晓的结婚,则是一种伤害。

    可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

    来到童歌家,敲门的时候,里面异常安静。

    我的脑海,此刻已经预想好接下来很多的争吵画面……

    门开之后,母亲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很不好。

    看到母亲的脸色,想到她的病,那会儿想到的那些争吵场景,瞬间湮灭。

    “童歌的同事你送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母亲问。

    透过她的问题,我知道她并不知道那就是费晓。

    “童娟呢?”我问。

    “在童歌屋里呢!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有些郁闷地走到客厅处坐下。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到底是搞得什么事儿啊?费晓的事情现在都被童歌她爸知道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你们还骗我说演戏,现在你还敢说是演戏?”

    “……”我当时想说实情,但是,看到母亲那么生气,便也不想再刺激她。

    只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埋进自己心里。

    “吱”的一声,娟儿从童歌屋里走了出来,“哎呀阿姨!阿姨,是我搞错了!我今晚喝大了!你别说我姐夫哈!”

    娟儿的态度跟那会儿直接一百八十度调转,八成是知道费晓绝症的那些事情了。

    “什么搞错了?”

    “哎呀,就是费晓的事儿!我以为网上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没想到是假的!呵呵,都怪我,好好的一个年,让我给整成这样。真…真不好意思……”娟儿假笑着说。

    母亲一听娟儿的话,当即就皱起了眉头,“假的?”

    “对啊……我就是起那些日子在网上看到的消息,原来是假消息!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我,我就是喝多了!”

    “那你快去跟你爸说说吧!让他宽宽心……”母亲吩咐娟儿说。

    “行……”娟儿说着,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去找她爸解释去了。

    母亲看着娟儿去解释之后,转过头看着我问:“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说话,转身去了童歌的房间。

    “诶诶诶?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别跟个木头似的啊!你说句话啊!”

    我没有吭声。

    “哎呀!妈错了还不行吗?刚才的饺子没吃完,我再热热,你吃点儿吧?”母亲说。

    “我不饿,你快睡吧!”我说着,推开了童歌卧室的门。

    ——

    来到童歌的卧室。

    她安静的半躺在床头上,见我进来,便问:“费晓没事儿吧?”

    我轻轻掩上房门,走到床前,扯过一边的椅子坐下说:“以后能不要出这种主意了?如果你再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和我沟通一下?能不能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呵……”她不爽地扯出一道冷笑:“我自作聪明……?”

    “我想好了……咱们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得快点儿解决。”

    她听后,眼神之中当即又泛起一阵哀伤,很淡很淡,但我却知道在她的心里很深很深。

    “你想好怎么解决了?”

    “想好了……”

    她转过头来,双眼似是已经看到了离别一般,带着不舍说:“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快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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