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夫人一时间难以反应,这可是孙女凌千妙亲手做的糕点。
“到底怎么回事?”
知晓一些医理的春兰上前用银针试探,果然发黑。
“老夫人,奴婢刚刚闻着这糕点的味道不太对,是被人下了毒。”
当然,春兰自然不会说此事是凌千茵早已暗中告知。
凌千妙心里“咯噔”一声,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解释,刚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这个,不是我……”
顿时被老夫人发现端倪,到底是长公主,从小到大这种下毒被害的经历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凌千妙那慌乱而逃避的眼神哪里会逃得出她的法眼?!
只是没想到,这毒竟然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下的。
她的心顿时凉透。
“不是,祖母息怒,”
被老夫人盯着,凌千妙已经害怕的不行,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妙儿真的不是想要毒死你的。”
“你特意在糕点上下毒,不是想要毒死我?”
老夫人虽在气头上,可脑子还是有的,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过来。
“你想要毒死的人是你母亲。”
昨晚也不知是怎么的,老夫人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快亮了,却烦闷的很,脑海里想的皆是余氏,怎么也不放心,这才特意前来祠堂看看。
要不说母女连心呢,原来余氏真的有危险。
“妙儿……”
余氏一时间如哽在喉,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心着想的女儿,竟然有朝一日嫌弃自己,甚至想要杀了自己。
“可是觉得母亲给你丢人了?”
凌千妙心中一酸,她自小跟在余氏身边,余氏平日里在府中看似光鲜,可父亲凌松柏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连对那些通房姨娘一半好脸色都没给过余氏。
余氏找到徐管家得到慰藉,在凌千妙看来也并不是犯了什么涛天大错。
见凌千妙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护女心切的老夫人,顿时心急的责骂道:“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想要弑母,可知你这良心会安吗?传扬出去,神侯府和安国公府的颜面何在?我们凌府真是白瞎了你这个嫡女!”
本还有些愧疚的凌千妙被老夫人劈头盖脸的训斥勾起了心中怒火,索性说出真相。
“你以为我真的在意她跟那个徐管家苟且?!我告诉你,她今日若是死便是祖母你害的。”
老夫人瞪大眼睛盯着凌千妙,声音也不由拔高了一分。
“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李嬷嬷则开品提醒道:“三姑娘,慎言!”
“呵呵,”
凌千妙冷冷一笑,现在的她已经毫在不乎,事情败露,余氏死不了,那凌玉娇和柳氏定会将此事公诸于众,她这个小侯爷侧室的位置很快便要不保了。
无尽的恨意和不甘让她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变得极为可怖,现在的她再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若想让我慎言,祖母为何没有慎行?!
“你偷梁换柱,明明生了母亲,偏偏要送到余府,送便送了,你还非要在意骨肉亲情,再作主把她再娶回府中,让她侍奉身边。
“可是她呢,根本就不感念于你的良苦用心,没有能力,嚣张跋扈,连夫君的心都揽不住,还非要跟个下人鬼混在一起。
“祖母你呢,不仅不重罚,还偏听偏信,一味的偏袒相护,以至于让这府中的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那柳氏母女已经知晓此事,三日之内逼我退位,还要将我这腹中的骨肉居为己有,你们且说说,我应该如何办?!”
“你说什么?”余氏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不是母亲的儿媳,而是她的女儿?”
“所以说你蠢呢。”
看到后知后觉的余氏,凌千妙厉声喝道:“这人心隔肚皮,谁家的婆母会对儿媳无微不至的包庇纵容?!你也不睁眼看看,你犯的都是些什么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放到别人府上不是被休的大错?!哪一次不是祖母在第一时间帮你解决的?!”
以前的凌千妙在余氏身边,同样的当局者迷,可在神侯府中摸爬滚打了数月之后,她才恍然明白,除了自己的父母,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无条件的接受自己。
而余氏一直引以为傲的娘家财富,不过是老夫人特意给众人的一个说辞罢了。
余氏瘫坐在地,她努力的回想,以前所做的事,这才发现,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老夫人总会前来帮忙,而且,每每皆是雷声大雨点小,过段时间,便又找个由头,再将管家之权重新交到她手中。
她还常常跟那些曾经的闺中蜜友们比较后沾沾自喜,虽然凌松柏处处不如她们的相公,但这个婆母是真的太好了。
原来,让所有人羡慕的婆母,根本就是她的生母罢了。
可悲?
她明明应该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可却因老夫人的一己私欲,便送给了母亲的忠仆,成为一个商户之女。
可笑!
她日日称赞炫耀的婆母,竟然是她的母亲。
“你是如何知晓的?”
老夫人显然没有想到,她自认为一直做的很隐蔽,为什么凌千妙和柳氏母女皆会发现?
凌千妙满脸绝望,她自认为自己才貌双全,想不到一心经营的未来便是葬送在自己母亲手中。
“老夫人后肩的那块红色的胎记,母亲的后背上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有母亲的小手指,可跟祖父的一模一样,别说我们,怕是再等一时半刻,整个安国公府的人皆会知晓此事。”
余氏这才反应过来,无论她现在身份如何,但做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便是天性使然,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哭求道:“母亲,无论如何,求您救救妙儿,这孩子好不容易才在神侯府站住脚,我不能看着她失去一切啊母亲,母亲您想个办法,只要您说我便答应,就算赔上我这条命,也可以。”
凌千妙的心里异常酸楚,母亲一辈子骄傲惯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如此卑微的求一个人,而且,为了自己,母亲愿意去死,她再看着面前的那些糕点,顿觉刺眼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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