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带着狠意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着,他重新放低声音又问:“可你说我为什么要恨一个,本该与我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王承柔:“你恨错人了,你该恨的是我。”

    李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王承柔问他:“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会说实话吗?”

    李肃:“不用激我,这于我没用。承承,不要与我耍心眼,我在勤勉殿就说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王承柔:“你是骗赵涌彦的是不是,你不会一直拥护他为帝,你会重新创立新的王朝,还会再当皇帝?”

    李肃点头:“对,那就是个好骗的蠢物,在他身上根本不用废什么心力,他是最好对付的。”

    “边关大军是否已在偷偷启程?你利用了先帝薨逝,新帝正为能否顺利继位而奔走,顾不上此事的间隙传令给严涛,让他拨营归都。”既然是他让问的,那就能套一点是一点,万一他肯说呢。

    李肃看着她笑,笑得王承柔十分不舒服,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如透明的一般,什么都能被他看穿。

    他笑得温和,话也说得温和:“我怎么可能做这样授人以柄的事,大军归都这可不是悄悄进行就可以的,哪怕你说的对,之前新旧两朝交替,众臣都没顾上这块,但他们不会永远顾不到。你都能想到的,朝中怎么可能没人想到。再想想承承,我会怎么做呢。”

    李肃颇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像个老师一样在引导他的学生进行思考,而后给出正确答案。

    王承柔大脑在飞快地转着,但最终,她得承认,李肃行后路的方法太多,而他又是个心思缜密不按牌礼来的人,她真的猜不到他后续会如何做,同时王承柔也知道,无论李肃怎么做,她都不会觉得惊奇。

    见王承柔不说话了,李肃道:“其实你就算猜到又能怎样呢,去说与谁听呢,赵涌彦?你已经试过了,他现在已是我手中傀儡。侯爷与王亭真?他们就算想相信你,也不会相信重生这样匪夷所思之事,大概率他们会假意安抚你,然后觉得你是被我吓疯了,神志开始不清醒。还有谁,哦,张宪空,他信你又如何,他这个都督,我让他当,他才能当下去,我若是不想让他当了,他就当不了。实话与你说,赵涌彦本就打算拿他来我这里投诚,是我对此另有打算才没答应,否则他早就失了靠山,成为牺牲品。”

    “其实这个诱惑还是很大的,没有人比我更盼着他死,但是不行,这样死掉岂不是太便宜他。承承,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呢?”

    李肃自己问完,但见王承柔嘴一动,他先受不了了,马上换了语气,厉声威胁道:“不许说!你敢为他说一个字,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王承柔本就没生出这份心思,还没到她必须屈服的时候,可李肃的表现明显就是不给活路,他有让她用自己来换张宪空安危的打算,但若她真的为张宪空求情,反倒会激起他更强烈的恨意,他会更想弄死张宪空。

    王承柔:“我只是想说,我没有问题要用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李肃:“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今日带你来此,可不是让你来问我话的。上一世在这座宅子里,你做得很好,在父亲在世与过世后,你的表现都称得上是个孝顺合格的儿媳。现在,去把香拿了,好好祭拜一下父亲大人。”

    “你休想,除非你打折我的手脚,否则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打折手脚?哪用了那么麻烦。”说着李肃瞬间移到王承柔面前抓住她。

    熟悉地被禁锢的感觉重现,还没等王承柔做出任何反应,李肃把她按在了蒲垫上,拿三根香放到她手上,然后握紧她抓香的手指,令她不能动。而他另一只手把她的头往下摁,以胜出她太多的力量优势记,迫使她上香磕头。

    李肃的动作稳中带狠,干净利索地直达目的,就是要王承柔跪下磕头,行祭拜之礼。他冷肃着一张脸做这件事的同时,还对王承柔道:“你明知道你斗不过我的,就算你身边所有人都信了你,也没有用的。绝望吗宝贝,这才刚刚开始。”

    王承柔被人这样按着,行她不愿之事,凭什么这一世她不再是李家媳,却还要在这里磕头祭拜,李肃欺她太甚。这一世的他与上一世没有区别,依然只按他的喜好来,从不懂得尊敬别人。

    可他对李家人又极好,并不是真的不懂尊敬为何之辈,只是从来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在李肃眼里只是一个物件,被他看上、喜欢把玩的物件罢了。

    强烈的愤恨涌上王承柔的心,极度气愤下让她生出了力气,她眼中狠意一现,身子往前一倾,这突然的举动,打了李肃一个措手不及,王承柔手中握着的香被这样生生折断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王承柔趁这间隙,撞向李肃,李肃一躲,正好露出她真正的目标,王承柔朝灵牌塔撞去。

    她用了全力,只听“咚”的一声,处于王承柔撞击点的那些灵牌纷纷倒下,有的甚至落到了地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灵牌塔上不止有灵牌,还有长明火烛。

    油灯与火烛倒下可不止是落到供桌、落到地上这样简单,烛台里可是有油的,而供桌上铺了长长地落地围缦,加上供桌下还放了不少的蒲垫。两物相遇,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这些用来装饰的围缦成为了很好的燃烧物,从下至上卷起火舌,又把火势引到了木制的牌位上。

    这火起的极快,祠堂内四角都放有盛水的大缸,李肃赶忙舀水救火,而王承柔趁着这乱,趁着李肃顾不上她,全力向外奔跑。

    好在她对固国公府很熟,心里十分清楚如何能最快地跑出这个院子,跑出李府。

    中间有遇到发现祠堂着火而奔过去救火的府中奴仆,但走水是大事,就算有人对王承柔的奔跑感到奇怪,也顾不上拦她,灭火才是第一大事。

    王承柔目标明确,一路奔到固国公府的大门,这里守门的侍卫把她拦了下来。

    王承柔喘不匀气地道:“灭火,里面,着火了,快去。”

    这时,火势已经起来,从府门口向里望,就能望见黑烟。于是,门口只留下一个人看门,剩下的也跑去灭火了。

    王承柔这才得以脱身,出了公府大门,迈下公府大门的台阶,王承柔朝家的方向跑去。

    街上已经开始有人敲锣了,走水这样的大事,打更人若是发现了,不管是谁家起火,一律都要敲锣预警,这样做是怕火势蔓延开来,殃及一两条街,甚至整个云京,让大家提前做准备,人多力量大举全部人力一起来灭火,早一点灭掉,早一点阻止火势的蔓延。

    云京城的防火流程十分完善与快速,一会儿功夫,宫中就知道了此事。

    而这时候,固国公府祠堂里的火已被灭掉,因扑灭的及时,除了祠堂没有波及到别的院子。但李氏家族屹立在此的百年祠堂,就这样被烧毁了。

    李夫人秦氏赶来后,看到这副光景,当时就站不住了,开始哭喊道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刚刚过世的夫君,没享几日供奉,却在新丧期间就遭此横祸,可谓是拿锥子在锥她的心啊。

    李肃望着眼前的狼藉,对母亲道:“母亲莫要太过伤心,还请保重身体。”

    然后扭头又对管家说:“交给你了,弄好。”

    说完他带上管青山大步朝外走去。为了跟王承柔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光,李肃特意支开了管青山,没有叫他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出事的时候,他才分,。身乏术,让王承柔跑了。

    一路疾行到府门口,问清确记实有一年轻女子从此出去,李肃让管青山点人与他兵分两路,一队去往保帝候府,一队去往容静居。

    李肃只想了一下,就选择带队去往容静居。王承柔现在应该已想清楚,她惹祸了,她惹到他了。所以,她应该不会回候府,她很怕连累爹娘,她能回的只有容静居。

    宫中的万寿节因为宫婢来报,固国公府失火的消息而失了原先喜庆的氛围,很多与固国公府住在一条街的人家,都揪起了心来。

    太后、皇上、与宫中众人都等不来后续消息,直至有人鼻子灵,说是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今日刮南风,这风可不就是从固国公府的方向刮过来的。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太后了,那可是生她养她甚至将来长眠的地方,已屹立在大禹的百年老宅,难道要随着大禹的消失而遭受损毁吗?

    赵涌彦见众人都在担心,坐安难安的,于是开口终止了寿宴。下令道:“太后娘娘莫急,众卿也莫慌,摆驾南正大街,不放心就都跟去瞧一瞧。”

    张宪空正在当值,当他听到固国公府起火,宫中宴席已中止的消息后,他看了眼时辰,差不多是他可以离开的时间,于是张宪空交待了一番后,提前离开了。他的心有些乱,他忽然好想见到王承柔,以确定她的安全。

    张宪空隐了身形往聚福殿去,等在王承柔出殿一定会路过的地方。可他看到宴席散后,很多的女眷依次走出来,却一直没见他家承承的身影。

    待公主都回了,张宪空去到内宫门处,这里已经不剩几辆马车了,但他家的马车却还在。问了清香与清心,说是没见她们姑娘出来。她们也在担心呢,从里面走出来的女眷们越来越少,已经不剩什么了。

    此时,内宫门这里,已能在高处看到从固国公府里冒出的浓烟,张宪空心里起急,慌乱的思绪中就是觉得这把火烧得蹊跷。

    他又问清心清香:“李肃的马车还在吗?”

    清心与清香道:“不在了,但并没有见到李大人出来,而是李家的马夫自己驾着马车离开了。”

    张宪空听后转身就走,骑上马匹直奔容静居而去。

    王承柔从小爬树下水,体质算是不错。但此时她跑得有些力不从心,可又不敢停下来,没到跑进家门的那一刻,她随时都有被李肃追上的可能。

    虽不敢停,但王承柔奔跑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她听到不是自己脚下发出的声音,那是马蹄声。

    她心下慌了,重又快速地奔跑起来,可惜两条腿怎敌四条腿的大马,马蹄声越来越近,王承柔忍不住回头去看,骑在最前面的果然是李肃。

    他裹挟焦烟味与火气而来,王承柔不可能不怕,她可是把他家的祠堂烧了,不管她本意是不是要烧了那里,她反抗的后果是这场大火的主因。

    王承柔扭回头来,心里虽清楚她跑不掉了,但脚下步子未停,也就是在这时,她听到自己身前似也传来马蹄声,难道李肃让人在前面夹击她?

    待那声音越来越近,王承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向她奔来的竟是张宪空,是她的夫君。

    她一下子有了动力,好像这一世她一直在做这样的事,逃离身后的黑暗,追逐前方吸引她的光明。

    张宪空与李肃自然也看到了对方,接理说张宪空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来了,李肃竟一点都不意外。赵涌彦前几日与他说过一句话,那个蠢物竟能说出那样一句让他耿耿于怀的话,李肃当时不知该做何想。

    赵涌彦说,王承柔之所以会选择张宪空,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张宪空与他是同一种人,至少在能力上是相当的,张宪空只不过命没有他好,没有出生在一个权贵之家。

    他还说,若张宪空生在他赵家,如记今的皇帝还不定是谁当呢,李肃恐怕也不会生出谋逆之心。

    李肃当时只当他胡说,虽不想放在心上,但当时还是往心里去了。赵涌彦若只说张宪空的能力、投胎问题,李肃自然可以嗤之以鼻,但任何事情只要与王承柔沾上关系,那李肃不想放心里也会往心里去。

    尤其赵涌彦一开口就是,王承柔为什么会选张宪空这样的内容,李肃更不可能听过放一边。

    最后是李肃懊恼地主动地停止纠结这个问题,他一方面觉得如真按赵涌彦所说,王承柔选张宪空,是因为二人之间有相似之处,那是不是说明,王承柔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他,张宪空只不过是个替代品。

    另一方面,李肃又不愿这样想,因为就算二人有相似之处,在他主动提亲,意愿十足地表达了想要娶王承柔的意思后,她坚定且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张宪空,又一次舍弃了他。

    此刻,看着忽然赶到的张宪空,看着早已无力的王承柔忽然充满动力,全力朝前方奔去,他们二人在李肃面前上演了一场双向奔赴。

    李肃大力挥了一鞭,身下的银龙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把奔跑的速度加到了极限。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张宪空骑马的速度也是极速,在李肃快要触到王承柔的前一刻,他伸手把王承柔捞了起来。

    王承柔在触到张宪空手臂的那一刻,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抓到了树根一样,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李肃手上抓空,与张宪空错马的时候,他回手就是一鞭。张宪空本可以躲过这一鞭的,但他身前是王承柔,若是他躲了,这一鞭很可能会打到她身上。所以,张宪空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一鞭。

    李肃这根马鞭是特制的,为了在极端情况下也能保证马儿奔跑的速度,鞭子内里大有玄机。

    卡扣开关不按下,就是一般的马鞭,在平常的时候使用就好。若是按下,就会像现在这样,骨皮外翻,露出里面的钢刺来,这个时候若是朝马屁股上来这么一下,滋血的同时,马儿也会因巨痛而拼命奔跑。用在逃跑或是追击的时候,十分好用。

    李肃这一鞭虽如他所愿抽到了张宪空身上,但他还是后悔使用晚了,应该一开始就用在银龙身上,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差这一步而抓空,让王承柔跑到别人的怀里。

    张宪空心里暗骂,李肃可真缺德,暗地里使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可真多,比走江湖之辈阴招还多,哪里有贵公子以及朝廷重臣的样子。

    他忍着疼,在前方稍微卸了些马速,然后一个转身,朝南正大街奔去。李肃没有放弃,继续追击。

    张宪空一边驾马狂奔,一边问怀中妻子:“那火与你有关?”

    王承柔点点头,又想他可能看不到,小声言:“是我打翻了他家祠堂的长明灯,油火烧着了蒲垫,点燃了整个祠堂。我是不是惹祸了。”

    “没事,烧的好,他拐你到那里去,你就是把他整个固国公府都烧了也是应该的,李肃欺你,你凭什么不能反抗。再坚持一会儿,圣上的龙辇就在前面。”

    王承柔又抱紧张宪空一些,他什么都没有问,只问了是不是她放的火,语气更是轻松到能听出一丝逗弄之意。

    听他这意思,赵涌彦出宫查探火情来了,人应是在前方。虽然这个皇上如李肃所说,是他的傀儡,但大庭广众之下,李肃与他手中木偶的戏还要唱下去,听众众多,就算她烧了李家祠堂,想来李肃也给不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所以,只要见到皇上与众人,今日之事可先告一段落,至于李肃,根本就没必要再担心是否得罪于他,他早就化身为咬住她不放的恶狼。

    王承柔能感受到身下的大马慢慢降了速度,张宪空这才有功夫把她扶起,让她记坐好在他身前。

    王承柔人不再扎在夫君怀中,能看到前方的景像,不光皇帝在,太后、一些近臣及其家眷也在。她还看到了朝这里奔来的父兄,终于可以不再恐惧,李肃再疯,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荒唐之举话荒唐之言。

    身下的马儿停了下来,张宪空把王承柔抱了下来。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二人,以及追在他们身后的李肃等人。

    张宪空与皇上行礼,王承柔与他一起,赵涌彦眉头不展的样子,让他们起了身。李肃下马后,把鞭子朝身后一扔,同样跪下与圣上行礼。

    赵涌彦先问李肃:“李大人,你府上的火势如何了?”

    李肃:“托皇上的福,已被灭掉。臣既感念今逢万寿节,才可遇难成祥,又愧疚于在圣上的好日子上出了这样之事。臣有罪。”

    赵涌彦:“李大人快起吧,水火乃天灾,不必过于自责。”

    李肃没起,却道:“并不是天灾,我李家祠堂起火乃是人祸。”

    他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太后厉声问道:“是谁?难不成有人纵火?!”

    李肃转向太后,行了一礼后道:“纵火之人就是臣刚才一直在追赶之人。”

    他这样说,自然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张都督与他夫人的身上。

    张宪空正要说话,王承柔悄悄拉了他一下,张宪空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王承柔。但他没想到的是王承柔一声没言语,像是没事人一样,依然站在他旁边,无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张宪空暗道一句,我娘子的内心真稳。也因着王承柔的这份沉稳,张宪空也放松了下来,竟还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想到自己何其幸运,能娶到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让他沉迷深陷的女子。

    李肃盯着王承柔看,他都要气笑了,平常见到他就是一副老鼠见猫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怕了,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刚才所言像个笑话一样。

    是因为有人给她撑腰了吗,就这个张宪空?李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从来都是行动派,只做不说,也不做什么提前的心理建设,但此刻,他在心里发着狠誓,张,宪,空,你可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在不久的将来,生不如死,好好地给他活受着。

    李肃站了起来,朝王承柔的方向走了两步,张宪空反应很快,没等李肃再多进一步,他就挡在了王承柔的前面。

    王承柔这时才看到他后背的伤,他的官服从肩膀处一直破到了腰的位置,最里面一层白内衬已被染成了红色。他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王承柔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该是护着她往这里狂奔,被李肃追的时候。

    李肃!这个只会使用暴力的恶人,她上辈子不该自己跳下宫墙,应该抱着他一块跳下去,是不是只有那样,她才能获得永远的解脱。

    可是,如果她真那么做了,是不是这一世就遇不上这么好的张宪空了?可他越是这样好,王承柔就越愧疚,会总不自觉地想象,如果张宪空没有被扯进她这些烂事里来,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快乐的多。

    忍下心痛,她还有李肃要对付,王承柔轻轻拽了下张宪空的袖摆,她道:“夫君没事的,李大人像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让他把话说清楚的好,正好大家都在,也可评判一二。“

    李肃确实只走了两步,没有再靠前,张宪空退回到王承柔旁边,就听李肃道:“王承柔,你承不承认,我李家祠堂的火是你放的?”

    王承柔双目瞪得大大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她道:“李大人,此话怎讲?我怎么会跑到你家去放火,不说别的,就说你固国公府的门庭有多少人把守,是我想进就能随便进去的吗?再说我去你家干什么,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嘴上这记样说着,王承柔心里想的是,他果然是个疯的,难道要把掠她进府的事当众讲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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