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儿媳妇,老爷子看了一眼厉琛,也退了一步,不在像是刚才那么生气,“救我的那个人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会连报答都没有吧?”
他醒来并不久,如果不是刚才说是有人把他送到医院,那么他也根本没往这一方面去想。
他当时是昏迷不醒的,并不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谁。
“救您的人没留下姓名就走了,不过我看了监控,是个男孩子,我已经让陈宇去找了,找到之后,肯定会重谢。”
监控他们确实看了。
但是因为全程背着老爷子,那监控根本照不到男人的脸。
这边虽然有人见过他。可是每天医院形形色色的人这么多,多半,也根本没有细看。那人
将老人家背到了医院,留下了住院费,就离开了。
老人家毕竟也长途跋涉。
这会儿有病了一遭。
老早就累了。
原本让着要出院的劲头,也早就没了。
本想着给他换一个vip病房,但是,这会儿见着他已经熟睡,没在说什么。
林静婉和厉琛走出去,此刻见着厉琛的脸色不太好。
她知道厉琛家的那些事情。
自小,他的母亲就把她扔下。
说起来厉琛的母亲。
林静婉也只是见过她年轻的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唇红齿白。
美不动人。
厉琛的眼睛格外像她。
黝黑,又有神韵。
老爷子和夫人的事情,她也只是听别墅里面的管家说起过一句。
对于厉老太太的事情,他们三缄其口。
但是,他在厉家这么久了,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导致两个人婚姻有了间隙。
但谁也不肯服软。
说一句退让的话,老爷子那倔脾气,她也是见识过的。
老太太一气之下,就抛下亲生儿子远走他乡。
好像是隔了几年,找到了老太太。
只是,一个人在外,身体不如前,哪怕找了各种医疗团队,可依旧什么都改不了。
在厉琛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而这段时间,她也知道马上什么日子要到了。
“爸现在身体不好,去扫墓恐怕撑不住,到时候,还是我们过去一趟……叫上阿九。”
“嗯。”
厉琛嗯了一声,此刻看着司机,“这边找几个人看着。”
司机在厉家干了很多年,因为老爷子失踪的事情,而愁眉不展,自责的不行。
接连应和。
“老爷子现在没什么事,你也不应太自责了,先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我在这里守着老爷子。”
当初,老爷子可怜他。
给了他一份工作。
可他一个粗汉。
什么都做不了。
老爷子还出钱让他去考驾照,这么些年,都是自己开的车。
他年纪比厉琛小几岁。
但是开了这么多年车,几乎零事故。
一直兢兢业业。
“回去休息一下。老爷子这边有人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夫人,我在这眯一会儿就好。”
他态度坚决。已经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
厉琛自然也是呆在这里。
此刻林静婉看了外面的天色,叫来了餐点。
而她则坐在厉琛的身边。
“阿琛,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不想。”
对于母亲,她几乎没有任何的记忆。
厉老夫人是在厉琛还没断奶的时候离开的,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一号人物。
哪怕他曾今很像她。
年少十分,没有人会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在别人都有的时候。
可是,她未曾出现。
后来,找到她的时候,早已经病入膏肓,瘦的只剩下骨头,那模样,哪怕过了这么些年,也依旧不能忘却。
让人记忆犹新。
每夜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想问问。
若是不喜欢父亲,为什么,他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在他而言,孩子是感情的象征。
因为喜欢林静婉,所以,他愿意跟她生孩子。
“嘴硬,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阿婉,你说这世界上,男人绝情,还是女人绝情?”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那么一句话,循环往复。
林静婉坐在那里,在她看来,大部分,是男人绝情的要多。
自小,她处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
父亲因为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
而母亲带着她四处躲藏,兢兢业业打工养她。
而她的那位父亲,却一次都没有露面,相反,是在几年后,他因为榜上了一个白富美,直接跟他母亲签了离婚协议,连抚养费,都从未给过他们。
他的父亲,记忆中就是个。
胆怯如鼠的人。
长这么大,也算是经历了很多的是是非非,她身边的人,似乎只要离婚,孩子都是跟着母亲走。
而后几年,就是父亲另娶新妻,而母亲则是带着孩子,孤独终老。
他跟厉琛,本身是两条平行线,用不会交际,可是因为那些与众不同,有相似的地方,打破了原本的僵局。
就像是两片孤舟,渴求相遇,所以才在大风中,撞上。
她缺少父爱,讨厌男人。
而他缺少母爱,对女人有敌意。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彼此不对付,可是,最后却走到了一起,像是一场梦。
可是,在她认识的厉琛,很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刚认识他虽然性格冷漠,偏激,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阿琛,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没见过她,但是,我跟她一样身为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丢弃自己的小孩!她也许,真的碰到了难处。”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在握紧。
母亲的事情,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几十年了,一直如鲠在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因为她一下子撒手人寰,而他,想要去问,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心思敏感,别看表面那么冷漠,其实外刚内柔。
厉琛沉默了一会儿。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坐在那里。
很快,餐点就到了。
“我给爸拿进去。这份给你,你先吃。”
这些菜,都是依据他的口味买的。
买的是三方斋的。
很多素食。
而厉琛却拿过了林静婉手里的餐点,“我去送,你先吃。”
“我不饿,你先吃,等会说不定还要熬夜,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推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也醒了,此刻正在那里拿着遥控板,“静婉,你来,帮我放一下电视,这电视机,我搞不明白。”
年纪大了,就不喜欢麻烦小辈。
老爷子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自然而然不懂示弱。
尤其是在小辈面前。
林静婉将餐点放在一侧的桌子上,“爸,你先过来吃,我给你开——!”
此刻,她拿过遥控板。
老爷子爱听戏。
所以,她准备调频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忽然间看到了一个新闻。直接从那头的餐桌上,跑了过来。
“静婉,你看到了吗?”
此刻,那画面早就一闪而过。
是一个新闻。
车祸案件。
车子自燃起来,里面有人伤亡。
车子是出租车,而现在警方那边给了两个名单,是出租车司机和乘客的名单。
提供出来了监控视频。
现在正在确认身份。
“是她——!”
林静婉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如果没看错,刚才那个男人的衣服,像是,背着老爷子来医院的那一个。
可是老爷子,碎碎念念的说着一个字。
她。
随后,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快来人——!”
很快,厉琛冲了进来。
还有一大帮的医生。
老爷子情绪忌紧张。
可是,却接二连三,控制不了情绪。
当下,只能送进抢救室。
……
而抢救室外。
被推进来三个手上的病患。
“是汽车自燃事故的受害者,其中一位年纪初步判断七十多岁,现在情况有点不好,你赶紧去找主任。”
年纪大了,自然应变能力不行。
两个男士受了点皮外伤。
但是,老太太就伤的重了。
本就是老太太骨头脆弱,加上身子骨也是,现在这会儿,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带着呼吸面罩,心脏频率很低。
“邵医生,现在主任正在另一台手术中,抽不开身。”
“那你去准备手术用具,我来!”
因为一刻度都耽误不得。
所以,这会儿原本那紧锣密鼓的手术筹划工作,也是迅速的展开。
老太太很快就被推进去,但是手术到一半。
却出现了失血过多的情况。
“赶紧去血库调取。”
“我刚查过,血库告急!”
这段时间,受伤的人比较多,加上捐赠者少,这不,储备量早就已经少了不知道多少。
“那就在医院召集,必须尽快!老太太等不了多久。”
抢救室外,此刻厉琛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扶着一侧的墙壁。
“阿琛,你怎么样?”
“我没事。”
他摆了摆手。
“你别担心,爸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他也不知道这股刺痛从何而来。
但是,刺得很厉害。
外面,下起了雨。
温呦呦看着头顶的天气,此刻想要跑下山,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扭了脚。
墨成自然不可能丢下她。
此刻,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谢谢。”
“先不说天黑,光是现在这个雨,就给下山造成了不小的困难,你又受了伤,你打算靠自己一个人怎么下去?”
这里没有什么观光缆车。
几乎都是步行。
虽然不算太陡峭。
但是,她受了伤。
“如果在这么耗下去,只怕雨越来越大了。”
“……我自己可以。”
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也不想麻烦。
逞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准备自己慢慢走下去。
虽然是崴了脚,但是也不能说完全不能走,走得慢一点,疼一点罢了。
下一秒,男人却直接将她整个人一把抱了起来,全身的细胞都被吓了一跳,她只看到了男人的下颚,以及那白皙的脖颈,更是让她全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放我下来。”
“呦呦,如果你在乱动,说不定我们都会摔下去,到时候,可就不是脚扭了,有可能是腿断了。”
他故意吓唬。
果然,下一秒,怀里的女人就不动了。
还说不是诺诺。
吃硬不吃软,都一模一样。
男人的嘴角不经意的浮现着一到笑容。
想着他们分开已经几年了,这几年,他意志消沉。
对什么东西都提不出来兴趣。
仿佛这一切,因为缺少了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就连世界也披上了一层雾霾。
没有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这地方,是诺诺喜欢的地方,他也不回来。
更不会,在这地方,遇到她。
人生,还真是奇妙。
此刻,那雨点越来越大。
“你要是觉得眼睛睁不开的话,就把眼睛闭上,你放心,我肯定安全把你呆下去。”
山林密雨。
像是浇灌着的肥料。
可是,对他们来说,却像是折磨。
厉九那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此刻那女佣送来了伞,“厉少,您别太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这条路,通到哪里?”
“是去山顶的位置,那边的桃子更大更甜!”
闻言,男人迈着步子朝着那头走过去。
女佣赶紧去将伞递给了他。
“厉少,这雨太大了,如果您实在是想要上去,把这把伞和电筒带上吧!”
这是强光手电筒,他们有些时候菜摘桃子,都要到深更半夜。
如果太晚,下山的话,可能会不安全。
这不,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必备的产品。
“谢谢。”
到了一句谢谢,男人就直接上去了,也不管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他撑着伞而上。
而此刻,就遇到了姗姗而来的两个人。
他们之间有说有笑,仿佛厉九就是个局外人。
厉九直接走到他的身边,此刻男人并不认识他,对他没有任何的表示。
“怎么回事?”
男人冷声开口。
此刻,温呦呦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像是不明觉厉。
“她的脚扭了一下,没办法行走……”
“我问你了吗?”
男人此刻像是一个酸醋精。
“你放我下来。”
温呦呦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她一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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