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薛怀石还没有回府,一行人在东君台坐着,薛定心力交瘁下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儿说要去淮州救大哥,一会儿要去宫里给父亲求情,薛夫人嫌他烦躁,让他回寒鸦舍等着,那人不肯。

    终于,福叔跑进院来传话,说宫里的老爷透了消息,称圣人已经让五皇子秘密去往淮州调查此事了。

    薛夫人颔首,让他下去:“看来圣人是把你父亲给扣下了。”

    薛定咬牙切齿道:“圣人难不成是不信父亲的忠心吗?父亲怎么会假借圣意刺杀怀王,大哥还在淮州呢,这么做岂非不顾大哥的安危!”

    刺客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但这个依据谁也不敢明说。

    林照舒了口气。

    “圣人既然已经让五皇子去私下调查,正说明他相信父亲的清白,至于为何要将父亲扣下,想必是……”

    林照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薛夫人道。

    “想必是怀疑幕后之人也是皇族中人。”林照垂眸,瞳孔自有深意,却被屋内的烛火遮住,“否则也不会派五皇子过去了,大可指派朝中心腹,不过是不想皇家丑闻为外人所知,扣住父亲,怕也是为了引蛇出洞,毕竟怀王是千里密函,加之淮州封城,导致那幕后之人还不清楚自己的诡计是否得逞。”

    薛夫人的眼里闪过些许精光,忽而道:“老四,你先回寒鸦舍吧。”

    薛定不愿,可是看着母亲眼里的严厉,心下一骇,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林照知道薛夫人是想和自己单独说些什么,眼珠轻转,了然于心,看来除掉那两个戏子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这人的信任,索性直言道:“母亲是想助力那刺客的幕后主使一把?让他们知道诬陷一事已经得逞,从而露出马脚来?”

    薛夫人摸茶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致的瞥眼,说道:“没错,只有得知自己诬陷得成,才会有下一步动作,或许……咱们倒真可以透露些消息给那暗处的人,也是变相的保护了五皇子私下调查一事。”

    说罢,神色淡然的看着林照。

    那人略微诧异,下意识道:“母亲是想让我去淮州一趟?”

    薛夫人呵呵一笑:“你合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林照思忖片刻,才道:“也好,就说我是去见少爷的,不表他由,并且要大张旗鼓的去,让庆京的人都知道,也让那暗处的人以为,我是因为薛道在淮州受困,特地去求情探望的,便可知诬陷得成。”用力的捏着手指,看着那发白的指尖,“此一去要人尽皆知,我在途中也能安全些。”

    薛夫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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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要去淮州?”

    春分得了消息,不住的跟在芒种的身后,不停的问道:“什么时候?怎么没听夫人说过?夫人还没从老夫人的院里回来呢?”

    “回来了,在二楼休息呢。”芒种小声,伸手指了一下,“听说是老夫人让夫人过去的,说他们小两口新婚就分别,这都三个月了,还不见少爷从淮州回来,便索性叫夫人过去一趟,可巧淮州现在天暖水软,不像庆京炙热,也可以在那里玩一玩。”

    “夫人可说带谁了?”春分眼睛都亮了。

    芒种好笑道:“带你去。”

    “那你呢?”

    “我在这里给夫人看着花都院就是了。”芒种见春分眉眼间写满了欣喜,“我把这个好事让给你了,你到了淮州,看到好吃好玩的,可别忘了我。”

    “那是当然。”

    春分高兴不已,急匆匆的跑出去了,不问也知道是在和旁人臭显摆了。

    芒种上了二楼,林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里的春分见人就拍胸脯,兴高采烈的和小寒等人说她要和自己去淮州的消息。

    “春分的性子太直,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林照道。

    芒种懂事的点了点头,她担心林照一路上的安危,但看了看那人的神色,乖觉的没有开口,叫了小雪来给林照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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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事不和陈公子商议一下吗?”

    蒋协看着脚步匆忙的太子,不安的跟在身后:“这么大的事,还是和陈公子商量一下再说吧,殿下您冒然进言,倘若圣人降罪,岂非自讨苦吃。”

    “景远在赵敬那,只怕要晚上才能回来,我等不得了,这天大的好事若现在不去请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子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听说薛府的那个少夫人已经要启程去淮州了,连薛怀石都被父皇扣在了宫里,必定是陈望的计谋成了,父皇知道了怀王遇刺的消息,却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是谁认准了他的心意。

    蒋协见自己拦不住,只得备车马陪着太子进宫。

    御书房里,正站在书架前擦着古籍的圣人听完太子的一席话,动作猛地停住,片刻转过头来,双眼微眯,低冷道:“是你做的?”

    太子脸上的笑容敛不回去,不住的点头道:“是,正是儿子做的。”

    圣人拿着古籍的手上下掂了掂,放在书案上,负手在背,紧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太子愣了一下,随后道:“儿子知道十王叔是父皇的心结所在,儿子不忍心让父皇背负骂名,所以心甘情愿替父皇分忧。”

    圣人深吸一口气,盯着他没有说话。

    太子继而道:“父皇,就算怀王叔躲去了淮州,可他毕竟是颖王叔的亲弟弟啊,他心里如何不怨恨当年父皇的所作所为,况且他掌管清淮道,父皇鞭长莫及,怎能放心,儿子不过是想为父皇分忧罢了。”

    “所以你就将这脏水泼到了薛家的身上?”圣人又问。

    “那薛家……即便薛监丞现下是父皇心腹,但他父亲当年在皇爷爷面前那么维护颖王,亲儿子又给怀王世子做书童,如此近密,父皇难道就不为从前之事介怀吗?父皇,人心隔肚皮啊,您焉知薛监丞的真正心思,还给他位极人臣的身份,这岂非是在枕边放了一把刀?做儿子的……怎能……怎能看着父皇的身边有这样的威胁!儿子心内不安那!”

    太子言之凿凿道:“儿子这样做,不过是想削减薛家的权势,让他能更好的为父皇所用而已,父皇,儿子是真真正正的替您着想的啊。”

    圣人听完,太阳穴像是被锥子刺透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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