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对着黑乌沙上下打量一番,实际上对于这种料子,他心里也是没底。
全世界所有的翡翠毛料之中,黑乌沙无疑是最特殊的存在,也没有一个人敢明确保证,自己对黑乌沙有这全面的解析。
“小楚,这块石头你准备怎么切啊?”
楚天齐也是左瞧瞧右看看,顺着石头侧面比划了一下。
“就顺着这来吧,一公分厚度即可,可不能切歪了啊。”
“哈哈,小楚你是说笑了,我摸石头也快三十年了吧,难不成好拿捏不在这点东西了?”
吴勇其实是在心中暗喜,楚天齐画的这一刀,完全就违背了正常的切石原理。因为这块石头天生有裂,正常情况下便是顺着裂一刀切下去,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裂痕对玉肉的影响。
可是偏偏的,楚天齐就是要逆道而行,竖着绺裂切下去,弄不好直接一刀四瓣,再好的玉肉也没用。
“好,你到亭子里等一会吧,外边太阳太晒,把你晒出点毛病来可就了不得了。”
楚天齐揉了揉鼻子,没想到这老头还挺记仇。
“小楚,你且随我来,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另一边,彭老爷子也是暗中眉头紧皱,在看到楚天齐划下的那一道线后,更是直接坐不住了,悄悄的来到楚天齐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天齐也没有犹豫,径直跟着老爷子走了过去。
“彭老,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来到凉亭后的阴影里,楚天齐看着对方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哪里能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也是不禁捂嘴轻笑起来。
老爷子也因为他的笑,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小楚啊,老头子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但是依旧看不透你的心思,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真的有把握,还是说死撑着呢?”
“彭老爷子,您老这就说笑了,您看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所作所为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楚天齐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可是,你刚才表现的实在是太夸张了些,不说你之前对玛格小姐诸多羞辱,且说刚才切石头的时候,明明横着切最为妥切,可是你偏偏要竖着来,老爷子我虽然所知不多,但是几十年的阅历还是够的,你就不怕……”
彭老爷子这绝对是肺腑之言了,楚天齐也是十分吃惊,这个老爷子如此的看重自己,否则也不会逆着自己的心意,跟自己明说这件事情了。
楚天齐禁不住的表情严肃起来。
“彭爷爷,你我本是初次见面,可是你能对我说出这些话,足以见得您是真的把我放在了心里。小子我从小父母双亡,今日却是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我真的是有些感动了。”
“哎,你既然都叫我一声爷爷了,那我肯定是把你当亲孙子对待。今天的事,要不要我从中帮着说和说和。想来吴勇先生也不会太在意的。”
老爷子还是害怕楚天齐意气用事,一不小心就会导致身败名裂。再严重一些,刚刚敲定的合作可就要保不住了啊。
楚天齐对此却是轻笑,缓缓的摇了摇头。
“彭爷爷,您其实是多虑了,出门在外,一言一行皆不可信,我所作所为不一定是我的本意,而无心之举,亦有可能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您老还是静静观望就好。”
彭老爷子认真的看着楚天齐,看着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从容与淡定,一股描述不出的儒雅气息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嗯,这小楚到底是什么人,开始只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后辈,但是越是接触,就越是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爷子无言,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只是如果有什么力有不逮之处,随时找我。”
楚天齐真的是有些感动篮球,老人拳拳之心溢于言表,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楚天齐执礼相拜,以晚辈身份给老人家施礼。
等他们回到前面时,切石工作已经进行到最后了,眼见还有最后一点的连筋在一起,人群也禁不住的躁动起来。
“你这是害怕了,找地方哭了一阵吗?”
玛格抱着膀子,看着楚天齐匆匆挤进人群,便是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
“是啊是啊,玛格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呢,一出手就是糖豆种料子,可是把我吓坏了呢。”
“你!希望一会儿切垮的时候,你不要哭鼻子才是!”
玛格听出这是对方的戏谑之言,也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后,便是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那就拭目以待嘛。”
楚天齐也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倒是一点不在意对方的“威胁”。
“石头切开了,不知道这块里面有没有好料了。”
人群立即骚动起来,伸长了脖子,都着急要看最终的结果。
吴勇眉头已经是有些微蹙了,多年的切石生活,让他一下子就从粉末中察觉到了一丝的东西。
把清水往石头断面上一浇,顿时一个水润光滑的断面便是显露出来,就好像是一面沾了清水的镜面,不甚通透,但却是散发着一股悠然的通透澄澈之感,让人看了就十分的舒服。
“这,这是糯种料子!”
吴勇禁不住的叫了一句。
糯种也是翡翠品种的一类,总体来说品质要比豆种要高一个层次,通透性不高,而且通常都是无色的,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冰块中加了一层薄膜。所以算不上高品种料子,只能说是中等料子的佼佼者。
二吴勇之所以如此震惊,实在是这块料子切的好啊,不但表面的一道绺裂完全没有吃下来,而且还最大程度的保存了玉肉,去除了杂质。
吴勇细心的比画了一下,也是吃了一惊。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来,顺着这个裂切下去,那直接就切去了一部分玉肉,绝对不会这般干脆漂亮的。这个楚天齐,实在是太可怕了,难不成他早就把这一切都看透了?”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全场也只有吴勇在内的寥寥几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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