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她那成绩稀烂,连高中都没念完的生父基因影响,陆北柠对数字格外不敏感。

    唯一能不借助外力记准的日子就是自己的生日,生母的忌日,等到和周隐在一起,又多了个恋爱纪念日。

    可一分手,那些不快乐的记忆,很快就把纪念日顺带冲唰个干净。

    至于经期,因为她不是准月,每次或多或少都会迟两天,再配合每月天数不完全一样,她就更记不准。

    很多时候,都是莫名烦躁几天,然后说来就来,仓促又烦人。

    记得最清楚的一段时间,还是和周隐交往的那半年。

    这男人脑子里大概装了八个高速运转的cpu,即便要处理繁杂的知识代码,以及这以外的各种杂事,却还是能帮她精准推算出下一次姨妈时间。

    当然,推算是不够的。

    周隐常常会提前帮她做一些准备,比如止痛药,她常用的那款卫生棉,还有暖宝宝一类女生经期会用的东西,以及他专属的捂肚子服务。

    虽然有时候捂着捂着就会跑偏,变成反向累手服务。

    有一次结束,陆北柠对冲完凉回来的周隐故意装不开心,问他为什么这么懂女孩子这方面的事,是不是在这之前交过别的女朋友。

    本以为周隐会解释说因为从小带周沛才懂,结果向来从容的男生面色反倒浮起一丝少见的不自在,搂着她,声音磁性慵懒地说,“都这么晚了,也该睡觉了,嗯?”

    陆北柠也不是好糊弄的。

    睡什么觉,不说清楚就不睡。

    到后来也还是被她问了个清楚。

    答案就是周隐没有谈过别的女朋友,也不是因为带沛沛才懂,相反,他是向沛沛咨询后,才知道怎么照顾特殊时期的陆北柠。

    那段彻夜谈话最后留给陆北柠的记忆就是,她得到这个答案,高兴得两眼放光,周隐却耳廓浮红,嘴角染着一点绯笑,像被驳了他大男人面子似的,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极其无奈责令关灯睡觉。

    这些深远的记忆,陆北柠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掉。

    却还是在这一刻声势浩荡地溯回到脑中。

    说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但陆北柠想的更多的是疑问,她和周隐都六年没联系,这男人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别说他推算了六年。

    也太扯了……

    这个疑问换来周隐的坦荡回答,我关注了你微

    lt博

    陆北柠放卫生棉的手一顿。

    跟着迅速拿起手机点开自己微博大号,确定大号里没发关于这方面信息后又迅速切换小号,点开原创微博。

    果不其然,在连着三次,她都发了关于姨妈第一天痛经好难受的碎碎念。

    而每次相隔的时间都是一个月零两天。

    陆北柠顿口无言。

    她怎么都想不到,周隐有一天会干出关注她小号这种完全不符合他人设作风的事,还帮她计算着生理期,另一方面也在纳闷。

    她问:你怎么找到我微博的?

    周隐回答得倒是大方:褚思昂的关注列表,很容易找到

    褚思昂大号关注的人一共也才四十几个,认识陆北柠的人想挖到她的小号简直易如反掌。

    不解的思路终于打开,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很奇妙的,难以描述的……舒爽?

    这种感觉无关情感,只是曾经她明里暗里为了追周隐厚了太多次脸皮,如今周隐这举动,对比起六年前的各种酸涩,简直就是“一报还一报”。

    更别说这男人公然说追她。

    当然,这也不是他理所应当窥探人隐私的理由。

    陆北柠下意识板起脸,赶忙将粉丝不到五百的小号,设置成仅半年内可见,并删除了许多偏私密的微博。

    最后,微博简介改成——再偷看我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然后截图,发送给周隐。

    大功告成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打开便当吃饭。

    不多时,周隐果然发来一串省略号。

    盛海-周隐:做人不能这么以暴制暴

    陆北柠叼着养乐多的吸管,优哉游哉地回怼:你管我

    周隐跟她耍嘴皮子:不管,哄都来不及

    陆北柠一口海苔饭卡在喉咙里,差点呛到,赶忙过去拿水杯。

    正咕咚咕咚往下咽呢。

    周隐却接着她上面的话茬变本加厉:不过没关系,我不找女朋友,我找未来孩儿他妈

    就这一句,直接把陆北柠薄薄的脸皮点着。

    要知道,就算是曾经24孝好男友的周隐都没跟陆北柠开过这种玩笑。

    陆北柠被他气得没话怼,好半天才骂了句不要脸,然后一下午都没回他信息。

    周隐也不是猴急的性子,既然都跟她表明了态度,而且他这姑娘也没有和他割

    lt袍断义立刻辞职的架势,他也就不想把她逼得太急,以免适得其反。

    不过想是这么想。

    等下班,他第一时间忙完手头会议,从楼上下来找陆北柠时,却发现这姑娘早就不知何时没影了。

    桌面也是一派狼藉,跟逃兵似的。

    周隐本来只是淡扫一眼,但犹豫了一番,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前台,仔细检查她桌上的东西少没少。

    卡通水杯在。

    香薰摆件和羽毛笔也在。

    最主要的是,她的小镜子和平时用来摸鱼的ipad也都放在桌上。

    刚巧忙完下班打卡的李颖从身边经过,小丫头见到周隐就两眼放光,非常热情地喊了句“周总还没下班啊”。

    周隐隐约记起李颖和陆北柠玩得比较熟,眉头一挑,拿捏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应了声,“随口”问道,“陆北柠这么早就下班?”

    此话一出。

    李颖当即抬腕看表,眨着眼说,“不早吧,都五点十分了。”

    周隐没说话。

    面对他的审视,李颖赶忙替小姐妹解释,“主要是今晚我们有个聚餐,她和卿姐他们提前去烤肉店了。”

    “聚餐?”

    周隐眉头微蹙,神容素淡,仿佛真的只是不经意地问,“聚什么餐。”

    “就送别游弋啊。”

    李颖说完脸色一尬,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些,“他明天不就离开公司了么,我们几个就想请他吃个饭。”

    想到公司附近有家很出名的烤肉店,周隐闲聊似的点头,“那家很火的炭火功夫?”

    李颖头脑简单得要命,痛快点头,“对呀,都说他家特别好吃。”

    说完像是想起自己快迟到,赶忙指了指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还有事儿么周总,没事儿我先撤了……”

    周隐收回若有所思的眸色,偏冷峻的脸眉梢一扬,温和点了下头,“撤吧。”

    像得到赦免令似的,李颖脚底跟抹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周隐在前台逗留片刻。

    转而回到办公室,一边换外套一边给尚阳打电话。

    引灵最近case比较少,尚阳听说他要请自己吃饭,别提多开心,“行啊隐哥,你说吧,去哪儿都行,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周隐倒是没和他不醉不归的意思,淡声提了句“不是酒局”,跟着又补充道,“我请你,但你要说是你选的地方

    lt。”

    尚阳完全没明白什么意思,啊了声,问为什么。

    周隐没细说,只提了句他到了就知道。

    ……

    李颖是最后一个到烤肉店的。

    这会儿大家已经在从卿提前订好的餐位上坐好。

    不算大烤肉店里人满为患,服务生推着推车按部就班地上着菜,到处都是油煎的滋滋声响,还有浓重的肉香。

    李颖本来以为位置她们很难找,结果一进来扫了一圈,就看到在人群中格外打眼的陆北柠——纤瘦但有料的身材,浓密的长卷发,高颅顶,巴掌大的小短脸,即便在这样烟火气极重的场合,仪态也好到一颦一笑间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仙女香。

    “哎呦大小姐你总算下来了。”

    见李颖过来,肖洋洋抬手帮她接包,旁边的陆北柠也往里头窜了窜,给她空出大一点的位置。

    李颖一边脱外套一边长吁短叹,“你以为我想啊,我在上头差点被周总扣下。”

    “啊,为什么。”

    从卿帮她递碗筷,坐旁边的游弋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陆北柠。

    陆北柠垂着眼给自己配着烤肉蘸料,跟没听到似的。

    李颖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来前台看了一圈,然后问柠崽去哪儿了。”

    刚巧服务生推着他们这桌的大几盘烤肉上来,也就顺势掩盖掉陆北柠刚刚那一瞬表情里的不自然。

    还是肖洋洋接的话,“然后你怎么说。”

    “就说咱们聚餐,然后就走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陆北柠心思有点飘。

    菜上齐,大家开始烤肉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瞥了几眼手机。

    钉钉安安静静的。

    周隐没有找她。

    严谨来说,是从她骂了他“不要脸”以后,这男人都没主动找她说话。

    所以什么狗屁的追求,还不是钓妹老三样——不主动,不拒绝,就知道用嘴撩。

    陆北柠莫名有些不爽,好在这种情绪很快一闪而过,随着大家喝酒聊天,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特别是气氛组的肖洋洋和李颖,俩人一个碎嘴一个毒舌,一唱一和地把大家逗得直笑。

    唯一没想到的是,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老熟人。

    在大家聊游弋去帝都租房事情的时候,一道身影豁然出现在桌前,要多不可思议有多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lt陆北柠的名字,“好家伙啊,六年不见,在这居然能碰到你个没良心的!”

    这一喊不要紧。

    整桌人都愣住。

    陆北柠看到男人,脸色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漾出一抹极大的惊喜,“尚阳?你怎么在这?”

    只是这份惊喜太过短暂。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尚阳身后单手挽着外套长身玉立的周隐。

    男人气质清绝,即便在低黯的光线下,那张俊美的神容也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眼下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北柠。

    这一眼,看得陆北柠笑容极为明显地收敛。

    尚阳倒是笑得开心,“当然是来这吃饭啊,这烤肉店贼有名,我就想着拉隐哥来吃一次。”

    跟着扭头揽住周隐的肩膀,说出之前在心里盘算的生硬台词,“隐哥,看,我碰到谁了!”

    饶是他演得再尴尬,这个角度旁人也看不出其中猫腻。

    被他这一介绍,整桌人都傻了。

    为首的从卿赶忙站起来,意外十足地说,“周总,好巧啊,您也过来吃饭?”

    周隐淡嗯了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陆北柠面色僵滞的脸,看似云淡风轻,却暗中蛰伏着别样的缱绻情愫,“招待个朋友。”

    “就是太不巧了,”尚阳赶忙接话,“没位置了——”

    话音刚落。

    人精肖洋洋就开口,“要啥位置啊,我们这边坐你们两个绰绰有余,不然就一起吃吧!”

    她的小跟班李颖嚷嚷,“对呀对呀。”

    说着身体力行把靠过道那边的桌面收拾好,游弋也赶忙起身,给周隐让出绝佳位置,也就是陆北柠对面。

    到这会儿。

    陆北柠总算明白为什么这男人能按捺这么久没发信息找她。

    原来是在这不动声色地攒大活。

    甚至还搬出尚阳这个老熟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想到这,陆北柠没好气地抬起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暗暗瞪他一眼。

    偏偏这男人神容四平八稳的,好似解开封印,接着她目光的视线明目张胆又直白,就像毫无遮掩又滚烫到让人无法回避的示爱。

    有这尊大佛在对面坐着,陆北柠这一晚上都没说几句话,还是后来喝了酒,尚阳挪到她旁边找她聊天,她的话夹子才打开。

    怎么说呢。

    虽然六年没联系,但两人的熟稔劲儿一点都没生分,凑在一

    lt块,聊工作,聊生活,聊得完全不把周隐放在眼里,聊到最后一桌人好像都成了兄弟。

    唯独周隐清醒地坐在其中,淡啄一杯茶,偶尔吃上一口小菜,胃口淡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却被眼底那股浓烈的占有欲泄露了凡人的本质。

    陆北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企图心。

    只不过借着喝酒吃饭聊天,故意把他屏蔽。

    可一颗七窍玲珑心却是比谁都清楚,周隐这是跟她耗盯定了。

    他那字字句句的追求,也完全不是打嘴炮。

    这场饭局到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北浔寻常夜生活时间。

    一群人喝得晕晕乎乎,周隐起身去结账。

    回来的路上遇到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搭讪,眉清目朗的男人多余一个字未说,只是朝靠在椅子里醉醺醺的陆北柠稍稍抬起下巴。

    女人瞬间明白,羡然地说了句“可真是好福气呢”,转身叹了口气,摇曳生姿地走了。

    后头还算清醒的从卿过来找周隐,一个劲儿地问他这顿饭多少钱,她给。

    “就当是我请游弋。”

    周隐澹然挽着外套,顺势嘱咐,“大家都喝不少,麻烦你帮忙打点一下,车费回头报给财务。”

    早在吃饭的时候,从卿就意识到某些不对劲,于是很机敏地问一句,“那北柠——”

    周隐倒也没遮掩,语气笃定,“我来送。”

    就这么。

    在从卿还在为每个人叫车的时候,周隐已经帮醉醺醺的陆北柠穿好外套,亲密地扶着她上了车。

    所幸他这姑娘酒品挺好。

    喝多了不作也不闹,就这么靠在椅背上,小嘴微张,也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

    周隐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而后视线极近地在陆北柠脸上停顿两秒,到底没忍住,抬手在她软嫩的颊边爱怜地蹭了蹭。

    如果说这六年来,有哪一刻让他真正觉得温暖舒心,那一定是这一刻。

    惦记这么多年的人,此刻就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酣睡。

    他不用遥遥看着,他可以贪心触碰。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地知道,修复这段感情,他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深吸一口气。

    周隐没精力多想,很快将车内空调打开,行驶到主路上。

    是从卿给他的陆北柠的公寓地址。

    距离公司不远,一个均价不低的楼盘,因为不是这个

    lt小区的,周隐只能将车临时停到外面,背着陆北柠进去。

    好在陆北柠的门锁可以用指纹。

    周隐就把她撂在地上,单手扶着她的腰,一边按着她的手开锁。

    可能这个动作让她不太舒服,陆北柠瞬间醒了几分,哼哼唧唧地挣脱。

    周隐拿她没办法,只能把她放到沙发上,一边帮她脱外套,脱靴子。

    期间陆北柠格外不配合,腿一抬差点蹬他脸上。

    看着裤腿上被她踹了好几脚的鞋印,周隐无奈归无奈,却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表情里甚至有种不自知的享受。

    只是这种享受还没持续多久,就化成万箭穿心。

    他从厨房冰箱里拿了瓶解渴的矿泉水打算喂陆北柠喝两口,结果刚回来,就看到他姑娘把头埋在沙发角里,小声低低地啜泣。

    身姿也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极其没安全感的姿态。

    周隐从没见过这样的陆北柠,喉间瞬间涌起汹汹涩意,把水随便丢到一处过去哄人。

    虽然已经不再是小姑娘,可她哭起来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稚气满满又可怜巴巴,再加上酒精作祟,白糯的皮肤粉红粉红的,刷子似的小睫毛也挂满了水珠。

    周隐把她身子板正,让她躺在沙发柔软的扶手上,一边抽纸巾帮她擦眼泪,嗓音泛哑地柔声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吐一吐?”

    陆北柠像是醒了,却又没完全醒,漂亮的眼睛通红,迷濛着水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凭什么。”

    “……”

    “凭什么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

    “又凭什么说回来就回来。”

    “……”

    “他把我当什么了。”

    抽泣的哭声变成呜呜哭腔,像一把凌迟的刀,在周隐身上一下又一下地割着肉,放着血。

    是从未有过的窒闷,比他当年他决定放手那一刻的痛感还要难受上千倍。

    等回过神时候,周隐已经攥起陆北柠的手,把她拎起来紧紧抱在怀里,顺着她的后背,一声又一声的抚慰。

    “没有,他没有不要你,也没有说回来就回来。”

    “他很想你,一直都很想。”

    “当初分手,他也非常难过。”

    陆北柠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凶了,“骗人。”

    说完,她猛地咬住周隐的脖颈,混着咸咸的眼泪,吞咽下

    lt去,像是把当初所有的委屈和怨怼一并发泄出来。

    周隐纹丝没动。

    就这么一身铮铮傲骨,任由他的心上人捣毁拆烂,毫无怨言。

    静默几秒。

    像是终于报复够,陆北柠松开贝齿软唇,哭泣声也如春雨停歇,化为低软的缠绵呢喃,“我不要原谅他,不要。”

    周隐一颗心如沁了海水般沉甸甸的,喉尖也是滚了又滚,才吐出一句发烫的话,“那就不原谅。”

    掌心顺着她莹润的发丝,周隐下颌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闷出来一般,带着震颤,“只要你开心,怎么对他都行。”

    哪怕要杀要剐,也悉听尊便。

    只要让他能够留在她身边。

    随着话音落下,陆北柠哭声彻底平息,身体也像是没有骨头的橡皮人靠在周隐怀里,偏偏那只细白的手格外有力地拽着周隐衬衫前襟。

    像是潜意识在与理智抗衡,嘴上说着不要原谅他,行为上却一刻也不容许他离开半步。

    周隐心下终于得到些许熨帖,在她耳边哄慰般低语,“我不离开你,再也不离开,行吗?”

    陆北柠像是听不到,整个人溺在他怀里,身子一点点松懈成有安全感的模样。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浸了一点泪水的软唇。

    周隐怕惊扰到她,掌心轻轻覆在她柔白如玉的手背上,然后慢慢,再慢慢地收紧,直到牢牢把她的手,攥进手心。

    望着两人时隔六年,再度相握在一起的手。

    那是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灵魂也为之共颤的心悸和忐忑。

    “柠柠。”

    他如合格的情人,在陆北柠唇上印下深深一吻,又像是怕亵渎她一般,很快退离,哑声低喃,“我会向你好好证明。”

    证明对你好,和挽回你的决心。

    也证明那个说法是错的。

    周隐没有不够喜欢陆北柠,也没有不爱陆北柠。

    相反,他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爱陆北柠爱得更多,也爱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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