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十天以后,汤旭故技重施,不过这次没穿成小太监,而是打扮成卖糖饼的小贩,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庆鹤就放他进去了。
一进屋,汤旭就抱怨:“你看你,我不来找你,你也一点想不起来去看看我!”
“我差人去问过,他们说你忙。”闫岐笑着走过去,抱着他,“嗯,看出来真的忙了,清减了不少。”
汤旭拉着他,去了最里面,低声道:“我有事跟你说。”
闫岐便往外走了几步,目光锋利道:“先出去。”
回到里屋,闫岐收起锋芒,弯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坐下,“何事?”
“太守之位,要换个人。”汤旭低声道,“我这几日一直在等消息,当初你给我的影子,我用了。”
“怎么突然要换?”
“我怀疑他在监视我。”汤旭皱眉道,“我每夜去过哪里做了什么,穿了什么衣裳吃了什么东西,去了谁那里待了多久,他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
“先是我那日在街上,一个普通百姓,他都知道我时常穿太监衣裳来找你,还知道我何时出发何时回去,这还是南边,在北边不知多早就成了谈资了。”
闫岐无奈地笑了一下,“阿旭,我从刚回来就告诉过你,要收敛,人言可畏。你在宫里不常出来,但我是时时能听到的,否则我总为那件事跟你吵?”
“我以前……不知道。”汤旭皱着眉,“他不仅监视我,还将尤其不利于你的消息撒出去,我怕久而久之百姓也怨你,到时候哪怕你立了功,他们也会说你功高盖主意图篡位,不会谢你分毫。”
“哟,”闫岐笑了,“你知道啊?我瞧你总是那样肆无忌惮的,只当你不知道呢!”
“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我近日才晓得那威力之大。如今太守掌控着我的一举一动,可我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我偷偷去找你的事,只有宋福海知道。”汤旭阴沉着脸,说。
“你怀疑他?”
“我让影子去查过,不是他,但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让影子去查太守的把柄了么?”闫岐也皱起眉头,“宫里还有妍妃,何况太守做事一向谨慎,就是抓到把柄,想来也是无关痛痒的小罪。”
“是,”汤旭点点头,“可有能力在我身边安插人,我只怕他要的不只是扳倒你。”
监视他,控制他,取代他。
“他的野心也并非隐藏的好,就南巡前妍妃之事,他对我的妃嫔指手画脚,闫岐,我觉得不该再留他。”
“你放心,”闫岐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会再细查,一定挖出他烂了的老根。”
“那如今怎样?我来找你已经不安全了。”汤旭苦着脸,“今日我也是思虑了许久才来,你总是比我缜密些,何况我长时间不来,他们也会起疑心。”
“哎,想不到咱们阿旭在遇到事情了就机灵了。”闫岐笑着搂着他说。
“你还开玩笑!我都愁的几夜没合眼了!”
“我都说了,放心给我查。你呢,该来就来,不要忽然停了,他们会以为暴露了,这样反而麻烦。另外,你要装作与我离心,转而信任太守,过几日再说想妍妃了,让人把她接了来,总之,怎样好便怎样来。”
“我知道,这样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还有,”闫岐微微勾唇,“欲要其跌重,必令其登高。待他登峰造极之时,便是百年树根彻底溃烂之日。”
“哎,朕的阎罗王果真坏啊,”汤旭轻笑,“来来来,让朕看看,心莫不是黑的?哎哟哟,若是哪天想起来报复朕,朕可真是砧上鱼肉了。”
“你是鱼肉,我也该是砧板,受苦也是一同受苦的。”
汤旭念着他风寒才刚好,最后一步就省了,只是一个劲的嘟囔着“回京以后一定全都补回来”。
二人躺在床上,闫岐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笑了:“好了皇上,咱们该生点嫌隙了。”
“简单啊,就说我听了百姓的话,觉得你实在是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朕……朕瞧你不顺眼,嗯……”
“嗯?”
“就、就不再见你了!”
“这个理由不行,会显得你肚量小。”闫岐略微一想,说,“你就说我病着的时候仗着军功累累,竟敢劳动皇上为我端水,皇上原本见我病着不愿计较,可我丝毫不知感恩,皇上又听了百姓的话,所以恼怒。”
“那你成什么人了!”汤旭反驳道。
“我成什么人不要紧,记着了,就是这个理由。然后让我回京城思过。”闫岐安抚道,“黎浔部蠢蠢欲动了,我也该回去好好整顿一番。”
“你要回去?”汤旭皱着眉,声音可怜巴巴。
“是你要罚我回去思过。”
“好了,知道了。”汤旭垂着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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