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好消息一件接一件。
先是那些藩属国的使团先后抵达了京城,大扬的国库瞬间就翻了一番。
其次是短短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大扬的盐价就从原本的均价二十七文一斤降到了均价九文一斤,大扬百姓终于过上了人人都吃得上盐的日子。
随之而来的,是昭县盐场的出场量直接暴涨到了十亿斤,大扬盐税收入随即上涨到了四百万两。
也正因为如此,元熙二十五年才刚过半,朝廷收上来的税银就已经超过了元熙二十三年,朝廷一整年税收了。
再者就是元熙二十三年时,朝廷派出的第一支海贸船队终于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来了让元熙帝魂牵梦萦的红薯种子,还带回来了数十个国家的使者和商贸船队。
在敖锐泽的提示下,全球第一个国际商品展览会在十六世纪的大扬京城开幕了。
消息传出,无数京城百姓怀揣着好奇的心情涌进了朝廷专门为此开辟的贸易市场中。
很快,那些国家的商品就被京城百姓和各地的商贩一扫而空。
但是真正买疯了的却不是这些京城百姓,而是那些外国的商贸船队以及那些前来朝贡的藩属国。
用他们的原话来说,就是:“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柔软舒服的面料,买!”
“这是绿茶?口感竟然比我们国家的顶级绿茶还要好?买!”
……
“这些瓷器真漂亮,买……什么,钱不够了,可以预定吗,我们可以先交一笔定金,三个月后,我们再来取货。”
“你有那种药吗,就是你昨天送给我们的那种药,那药可真是神奇,比我们国家的神油还要神奇……什么,那种药已经停产了,你手里也只有那么几瓶了,那你匀两瓶给我,我愿意出十两黄金一瓶的价格买。”
敖锐泽原本还在为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大扬朝廷和各大商户就接到了五百多万两银子的订单而欣慰不已,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见那名正在向敖锐泽汇报这件事情的户部官员捂着嘴清咳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微臣专门统计了一下想要购买……购买您的那个庄子出产的南珠的商人的数量,如果您恢复庄子的生产的话,至少能拿到五百万两银子的订单……”
敖锐泽:“……”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大扬的那些商户之所以会来参加这场国际商品展览会,大多是看在敖锐泽的面子上。
他们也没想到那些外国的商人的国家竟然都那么有钱,又那么的贫瘠,贫瘠到看到路边的灯笼都想买上几百个带回去的程度。
于是他们很快就从原本的与世无争变成了为了订单不择手段。
然后就有人突发奇想,送了一瓶壮阳药给几个外国商人。
——虽然敖锐泽已经把那个庄子封了记,但是耐不住之前已经卖出去很多壮阳药和南珠了。
后来那些买家手里的存货也消耗地差不多了,他们干脆一咬牙,花钱入手了一大批二手南珠,磨碎了做成了壮阳药。
毕竟那款壮阳药效果绝佳,副作用几近于无,看到了的大夫都说好,所以他们能不喜欢吗?
这也就导致如今市面上那款壮阳药的价格已经翻了五倍不止了。
那几个外国商人正好年纪都大了,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还真就都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一听说那人送给他们的药能够帮助他们重新站起来之后,他们就毫不犹豫地试了试——
第二天,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那人,想要购买他手中的壮阳药,而他当时正好在跟其他外国商人谈生意,于是在场的外国商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再然后,这件事情就直接在所有的外国商贸队伍中传开了……
这才有了刚才这名户部官员在向敖锐泽汇报的时候夹带私货的场景。
这名户部官员忍不住说道:“王爷,那可是五百多万两银子啊……”
同样是五百万两银子的订单,他们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嘴皮子才拿到的手。
可是到了敖锐泽这儿,什么都没做,五百万两银子的订单就从天而降。
最主要的是,要想完成那五百多万两银子的订单,那些商户至少得辛苦一整年。
可是到了敖锐泽这儿,他只需要隔三差五地往养殖珍珠贝的池子里扔上一些药材,然后就可以坐等收货了。
“殿下。”
这名户部官员连声说道:“臣也知道卖壮阳药什么的有碍朝廷的名声,但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赚钱嘛,不寒碜!
只要敖锐泽再扩大哪怕五分之一的产量,他这一年的收入随随便便就能超过大扬朝廷一年的税收。
难道敖锐泽就不心动吗?
最主要的是——
“他们既然敢这么大手笔地订购这款壮阳药,那就说明他们国内肯定有很多需要它的人……”
“所以殿下,那些大手笔购买壮阳药的国家都不觉得丢脸,又怎么好意思来嘲讽我们大扬呢?”
敖锐泽:“……”
敖锐泽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然后他也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因为之前赚到的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他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这要是再没有个进项,他可就又得去他老婆家蹭吃蹭喝了。
为此,敖锐泽专门把奶团子又放了出来。
都好几个月了,奶团子还没有消气:“……那可是我老婆,你怎么好意思下手?”
“我看你也别叫什么萧锐泽了,你改名叫嗷锐泽吧,嗷呜的嗷,因为你就是一条狗啊呜呜呜呜……”
敖锐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奶团子还真就真相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些。
敖锐泽强行打断了它的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更轻快了:“最主要的是,赵锐泽&a;30340记;名声坏了,跟我敖锐泽有什么关系呢?”
奶团子:“……”
一是为敖锐泽居然真的承认了自己是只狗。
二是为它竟然觉得敖锐泽说得很有道理。
想清楚这些,敖锐泽当即就又把奶团子关回去了。
奶团子:“……”
啊啊啊,狗东西!
敖锐泽这才转头看向那名户部官员:“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再告诉其他官员,就说孤稍后会请奏皇上,将那处庄子上三分之一的收入捐给朝廷,其中七成充做年终奖励,发放给在朝的所有官员,三成充做养老金,发放给所有致仕的官员。”
“再捐出三分之一的收入帮助各州府县建设养济院,用以收养未曾犯过国法的无人赡养的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孩子。”
说白了,敖锐泽还是觉得大扬朝的官员的俸禄太低了,官员们无法保障自己的生活,就容易滋生腐败。
所以进一步提高官员的待遇,势在必行。
当然了,这也是为了招揽人心……顺便,有脸一起丢。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那名户部官员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因为即便是在不扩产的情况下,现在敖锐泽的那个庄子每年都能盈利上千万两银子。
所以三成收入就是三百万两。
要知道眼下大扬朝每年给在朝官员发放的俸禄总额才不过一百一十万两,而且致仕的官员是没有俸禄的。
也就是说,只敖锐泽一句话,从今往后,所有在朝的官员的俸禄都能增加两倍,他们致仕以后也还能有一份收入维持体面的生活。
更别说敖锐泽还准备再捐出三分之一的收入去建设养济院了。
那名户部官员当即俯首深深拜道:“太子殿下含仁怀义,臣等敬服。”
其他人见状,当即也跟着拜了下去。
于是第二天,敖锐泽名下的那个庄子就再次开门迎客了。
几天后,这些国家的使者和商队陆陆续续离开了京城。
两个月后,随着第一批外国商队重返大扬,并且如约支付了订单的尾款,提走了货物,而且又都下了一笔更大的订单之后,所有担心他们一去不回的官员和商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然后,盛大的庆功宴开始了。
也就在这场庆功宴上,敖锐泽又接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大皇子的侧妃李氏生了,果然是个男孩。
二是今天太医院的人给后宫妃嫔请平安脉的时候,竟一口气诊出五位娘娘有了身孕。
在场的文武官员:“……”
敖锐泽:“……”
敖锐泽当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屈伋:“孤记得孤前段时间好像收到了不少的人参和鹿茸。”
太监屈伋当即躬身回道:“是的。”
敖锐泽叹道:“命人回去都取来,孤要把它们都送给父皇。”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元熙帝最近突然廋了那么多了。
太监屈伋:“……”
彼记时,大皇子已经高兴地只会不停地说着好字。
在侧妃李氏的劝说之下,他想明白了。
就算赵锐泽当上了皇太子又怎么样。
他注定是要绝嗣的——
这也就意味着,赵锐泽将来只能过继他的儿子继承皇位。
所以就算他当不上皇帝,大不了等到他儿子当上皇帝之后,再让他儿子封他做太上皇就是了。
到那时,他依旧能名正言顺地称朕,皇位也依旧会是他们一家的。
甚至于等到赵锐泽老了,下不了床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不是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到那时,他一定要狠狠地给自己出上一口恶气。
想到这里,大皇子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产床上的侧妃李氏的手,激动道:“这次,你居功至伟,居功至伟!”
听见这话,侧妃李氏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可想而知,听见这话,一旁的大皇子妃的眼睛有多红。
因为大皇子早就承诺过要把侧妃李氏的孩子过继给赵锐泽,现在他们现在自然不好更改人选。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继承赵锐泽的皇位的就是侧妃李氏的儿子了。
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大皇子的原配,她的儿子才是大皇子的嫡长子,到头来却让一个庶子踩在了他们娘娘的头顶上。
这让她怎么甘心!
而看见这一幕,侧妃李氏则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
这才是她为什么会竭力劝说大皇子忍耐下来的主要原因。
因为大皇子要是真的一气之下起兵造反。
要是失败了,他们一家子都得死,即便是成功了,最大的受益者十有八九会是大皇子妃和她的儿子,毕竟她们可是大皇子的原配嫡子。
所以将来大皇子十有八九会把皇位传给大皇子妃的儿子。
但是如果大皇子就此蛰伏下去,等到她的儿子被过继给太子,继承了皇位,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会是她们。
所以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管家突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殿下,殿下,不好了……”
听见这话,大皇子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
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每一次管家冲进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要倒霉了。
然后他就听见管家说道:“殿下,宫里,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说是后宫又有五位娘娘怀上了身孕了……”
大皇子当即就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不就是后宫之中又有妃嫔怀孕了吗?
还是那句话,就算那些妃嫔能够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元熙帝都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哪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皇子取代他们。
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他们已经被赵锐泽取代了。
所以这个时候,元熙帝又有了其他的孩子,就意味着……
与此同时,管家把剩下的话全记都说了出来:“……皇上第一时间将太子召回了宫,并在大肆庆祝了一番之后,欣然提出让太子为那几个还没有出生的皇子公主取名。”
“太子为他们取名赵锐承、赵锐璋、赵锐祚……”
赵锐承?承接的是什么?
赵锐璋?赵锐祚?
璋有中璋之意,那是天子祭祀时用的一种玉器。
祚就更不用说了,指的就是帝位。
所以元熙帝和赵锐泽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过继他的儿子。
他们将来准备直接立一个皇太弟。
侧妃李氏只觉得眼前一黑。
大皇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元熙帝,赵锐泽,你们欺人太甚——”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让开’,‘再拦着本王,本王连你们一块儿打’……
紧跟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来人可不正是四皇子,他两眼同样红得厉害。
显然他也已经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了。
他歇斯底里道:“大哥,我们兄弟俩的面子里子都被人扒了,在地上踩烂了,难道你还要继续做缩头乌龟吗?”
听见这话,大皇子的眼睛顿时就更红了。
不,他不想再忍了,因为他也受够了。
他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再跪着活。
更何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别忘了,他还有一把杀手锏没有用过呢。
想到这里,他猛地收回了发散的思绪,看向了四皇子。
两人眼中当即都升起了一道狠厉的光芒。
于是当天晚上,本来已经睡着了的夏景曜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抬起头,看着身旁已经熟睡过去了的敖锐泽,右手慢慢地放到了那对他毫不设防的,他曾几何时不知道吮咬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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