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宋清莹正陪着徐侧妃逛首饰铺子。
她可不正是淮安王的侧妃,同时也是宋清莹之前救下的淮安王的大公子的母妃。
像是看到了什么,徐侧妃眼前一亮,紧跟着她上前一步,拿起了一根红色的簪子。
但她并没有自己试戴,而是转身就把这根红色的簪子戴在了宋清莹的头上。
随后她后退一步,将宋清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笑了。
“真漂亮。”
“这根簪子配你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别摘,这根簪子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毕竟又耽误了你一天时间。”
听见这话,宋清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三天两头叫我出来陪你逛街,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付钱吗。
所以你拿我的钱买根簪子送给我,还美名其曰谢礼?
真是够不要脸的。
只是宋清莹面上并不显就是了。
她甚至还要表现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来:“娘娘的眼光真好。”
“那就多谢娘娘了。”
可是徐侧妃却还不满足。
她又上下打量了宋清莹一番,调侃道:“要是我们家锐明将来能娶一个像你这样漂亮聪慧的妻子,那我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无憾了。”
听见这话,宋清莹的脸顿时就更僵了。
因为徐侧妃这句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她嫁给周锐明。
她没有想到,徐侧妃打上了她的钱的主意还不算,竟然还贪得无厌,打上了她的主意。
可是徐侧妃也不想想,周锐明一个庶子,也想娶她——
虽然她上辈子也只是个私生女。
最主要的是,周锐明常年流连青楼楚馆,都不知道染上多少种性/病了——
之前她之所以能成为周锐明的恩人,就是因为他在妓院吃喝玩乐的时候,得了马上风,他的仆从把他送去医馆的时候,因为太过慌急,一不小心撞在了另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车上,把马车给撞坏了,恰好她当时路过,认出了马车上淮安王府的标识,第一时间帮忙把他送去了医馆,又从她那便宜爹那里要来了一根珍贵的千年人参,切片给他服下了,把他救了回来。
但还是那句话,他们现在还要靠着淮安王府给他们撑腰,所以他们现在还不能跟淮安王府撕破脸。
至于徐侧妃打上了他的主意的事,只能徐徐图之了。
所以下一秒,宋清莹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神色。
虽然她并没有接下徐侧妃的话,但是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在传递一个意思,那就是她心慕周锐明,愿意嫁进淮安王府。
看见她这副样子,徐侧妃更加满意了。
但也就在他们结完账,刚刚走出首饰铺子没多远,宋府的人就找来了。
只见他凑到宋清莹跟前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宋清莹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她随即就转过身,一脸狼狈道:“娘娘,我那边现在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理,恕我不能再陪您了。”
徐侧妃当即善解人意道:“没事,我还有陈嬷嬷陪着我,你记先去忙你的吧。”
“多谢娘娘。”
宋清莹转身就走了。
所以她没有看到的是,下一秒,徐侧妃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旁的陈嬷嬷更是忍不住说道:“一个被扶正的妾室生出来的卑贱之女,竟然也敢瞧不起咱们家大公子?”
好歹他们家大公子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弟。
说完,她转头看向徐侧妃:“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从刚才宋清莹的反应来看,她怕是根本不想嫁进淮安王府。
徐侧妃拨弄了一下手上刚刚买下的价值百金的玉镯,冷笑着说道:“这事可由不得她。”
宋清莹看不上她儿子,她还看不上宋清莹一个还没出阁就出来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事的小官之女呢。
但是耐不住宋清莹手里有钱。
而她儿子如果能娶了宋清莹,在她的帮助下,将来说不定真的能越过淮安王妃生下来的那两个小兔崽子,继承淮安王府。
到那时,她完全可以再出手把宋清莹除掉,给她儿子再娶上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小姐,顺便将宋清莹的私产全都收入囊中。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儿子将来继承不了淮安王府,有宋清莹这个财神在,也能保她们母子俩过上比淮安王府还要富贵的日子。
所以现在,宋清莹就算是不想嫁,也得嫁。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宋清莹的婢女突然折了回来。
一见到徐侧妃,她就直接跪下了:“求娘娘救救我们家小姐。”
徐侧妃当场就惊住了:“怎么了这是?”
那婢女咬了咬牙,说道:“回娘娘的话,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泄露出去了。”
徐侧妃的神情立时就僵住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泄露出去了,宋清莹还能赚到那么多钱吗,她儿子还能靠着她当上淮安王吗?
哪知道那婢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关键是,玻璃坊和香皂坊的管事竟一直在联手欺瞒我们家小姐——”
“他们一直告诉我家小姐说,制作琉璃和香皂的成本是售价的七成,但真正的成本其实只有半成不到。”
“可是王爷显然是认定了是我家小姐有意欺瞒他,现在正准备问罪于我家小姐。”
“求娘娘救救我家小姐吧。”
说完,她朝着徐侧妃就磕起了头。
徐侧妃的神情却是彻底地僵住了。
制作玻璃和香皂的真正成本只有半成不到?
要知道在这之前,宋家许给淮安王府的好处是玻璃铺和香皂铺的三成利润。
可是现在看来,宋家分明是拿走了九成一的利润,分给淮安王府的利润甚至都不到一成。
不到一成的好处,就驱使了淮安王府这么久?
宋家,宋清莹真是打的好算盘。
——所以她才不信婢女说的,宋清莹他们是被玻璃坊和香皂坊的管事蒙蔽了的说辞记。
宋清莹也就算了,宋继扬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几个奴才给蒙蔽了,那他这个知府也别做了。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到底要不要去淮安王那里,给宋清莹说情。
因为要是她去给宋清莹说情,淮安王说不定还真就会将这件事情轻拿轻放。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淮安王最宠爱的侧妃。
想来这也是宋清莹突然把婢女派回来,请她帮忙的主要原因。
可是宋清莹值得她冒着被淮安王在心里记下一笔的风险去说情吗?
显然现在的宋清莹已经不值得她这么做了。
徐侧妃瞬间就有了决断。
因为现在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都已经泄露了,宋清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给他们提供大量的钱财了。
虽然宋清莹一直都说那个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都是她自己发明出来的。
但是谁信啊!
且不说宋清莹今年才多大,而且就她那副好吃懒做、出门都恨不得有人抬着的样子,像是个会为了研究玻璃和香皂,天天去跟沙子匠户打交道的人吗?
所以那个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十有八九是她走了狗屎运,侥幸得到的。
没了那两个方子,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官之女。
那她就更配不上她儿子了。
徐侧妃当即说道:“可是我一会儿还要去拜访秦老夫人,实在是抽不出身来。”
“你放心,王爷那么喜欢宋小姐,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听见这话,那名婢女脸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一秒还一口一句希望她们家小姐能嫁给她儿子的徐侧妃,下一秒竟然会对她们家小姐不管不顾。
但是淮安王最终还是放过了宋继扬和宋清莹。
因为宋继扬和宋清莹将他们在玻璃和香皂上赚到的银子,全都献给了淮安王。
“一百九十万两银子啊,就这样没了。”
回到知府府,宋继扬甚至顾不上松一口气,就恨声骂了起来。
“我当日就说,最好不要在账本上动手脚,你偏不信,现在好了,我们不仅人钱两失,还让淮安王在心里给我们记上了一笔——”
因为为了蒙混过关,他们还把玻璃坊和香皂坊的那两个管事都打死了。
想到这里,宋继扬连打死宋清莹的想法都有了。
他也全然忘了,当初同意宋清莹提出的隐瞒玻璃和香皂的真实造价的提议的也是他。
宋清莹的脸色同样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
“查,查清楚到底是谁把方子泄露出去的,又是谁把方子卖出去的。”
——她只以为市面上的方子是从他们的玻璃坊和香皂坊泄露出去的。
宋清莹目眦欲裂:“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还有淮安王和徐侧妃——尤其是徐侧妃。
她也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
“不过他们以为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把我压得翻不了身了,那他们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听见这话,宋继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你&a;30340记;意思是,你手里还有其他的方子?”
宋清莹:“没错。”
玻璃方子和香皂方子没了,但她还知道白糖提纯的方法,烧制水泥的方法,防治天花的方法……甚至是制作火药的方法。
这些方子她随便再拿出一件来,都足以让她东山再起了。
“只可惜了,现在我们的根基实在是太浅了,还得继续依附淮安王。”
于是半个月之后,扬州府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款名叫‘白糖’的糖制品,它比饴糖更洁净,也比饴糖更甜。
再加上出售它的人打出了它是海外一个名叫英梨的国家的王室贡品,所以很快,这款售价是普通饴糖的二十倍的白糖就风靡了整个江南府。
“好。”
宋继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要不然怎么说江南富甲天下呢,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又赚到了十几万两银子。
他一扫之前的怒容:“我的好女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听见这话,宋清莹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她说过,她一定会让淮安王和徐侧妃后悔的。
淮安王一家的临时住处之中。
听说了这个消息,淮安王高兴之余,果然后悔了。
因为宋清莹证明了她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女财神。
只可惜了,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已经生出了嫌隙。
徐侧妃更是懊恼不已。
因为淮安王现在看到了宋清莹的价值,肯定更加不会愿意和宋清莹交恶。
她现在再想逼迫宋清莹嫁给她儿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边,得知这个消息,正好快把之前的那两百万两银子花光了的中年男人心满意足道:“明白了,这就让人去兜售白糖精制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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