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刑冰冷的嗓音审判似的传到谢毕荣耳中，迟钝两秒他猛然推开那人冲到自己倒下的同伴身旁，鲜红色的血液从他们的脑袋上缓缓流下汇集成一滩血泊，并且逐渐扩大。
谢毕荣看着同伴的惨状，扑通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嘴巴大张着啊呀啊呀痛苦地叫喊着。
刚刚这些人还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却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都是他害的，是他狂妄无能，是他过度自负，不仅没能救出墨墨还害了这些无辜人的生命。
都是他！
谢毕荣情绪已然崩溃，巨大的精神压力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这并不是让他最绝望的，严司刑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检察长，杀人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严司刑呵笑，仿佛刚刚杀掉的不过是几只鸡鸭而已。
闻言，谢毕荣缓缓转过头看向严司刑，猩红的眸子仿佛能滴出血来，“严司刑，这些人不会白死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绝对会将你送上法庭！”
严司刑听后，笑着摇了摇食指：“谢检察话可不能乱讲啊！”
“这些人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可都是你杀的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谢毕荣瞪着眼大怒。
严司刑嘶了一声，好心解释着：“我怎么胡说了？这枪是你的配枪，上面的指纹也是你的，这些人中的子弹也是你枪里的，包括我肩上的伤都是你的杰作，还好我命大，死里逃生。”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证，他们都可以证明是你拿枪杀了他们！”
“谢检察长，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你！”谢毕荣一时语塞，他终于知道严司刑为什么让人把墨墨带走了。
他早就打算要把屋里的人都杀掉，让墨墨离开无非就是就让自己没有现场可以申诉的证人。
“严司刑！你真阴毒！”半晌谢毕荣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时鸪元从搂上匆匆跑了下来，看到严司刑受伤了连忙问道：“老板，你怎么样？”
“没事，殷墨怎么样？”
“殷先生状态有些不稳定。”鸪元如是说道。
严司刑微微蹙眉，道：“这里交给你了！”接着就去了二楼。
“好的老板。”
“严司刑！嗷——”谢毕荣说着就要冲上去被身边一左一右的保镖摁着肩膀又给拖了回去，肚子还挨了两拳。
鸪元走到谢毕荣面前，给周围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瞬间将谢毕荣围在地中间，大家你一脚我一脚踹着包围圈里的男人。
顷刻间凄惨痛苦的哀嚎声充斥在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鸪元在一旁点了根烟，冷眼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施暴。
严司刑连头都没回，任由自己的手下对谢毕荣拳打脚踢。
没直接杀了那人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
殷墨虽然人在二楼卧室，并且被di的药效反应折磨的快要疯掉了，可严司刑在在一楼客厅里连开的四枪还是吓到他了。
师兄！难道师兄出事了？
虽然眼前的事物已经天旋地转了，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可他还是挣扎着想往门口走。
房间里的保镖伸手拦着殷墨，根本不让他离开。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严司刑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严少！”保镖说着一把推开身前的殷墨。
“出去！”严司刑发话。
保镖听完颔首离开了房间。
殷墨看到严司刑来了，脚步虚浮着走向那人，抖着声音质问：“师师兄呢？你把他怎么了”说话间他看到了严司刑受伤的肩膀，心瞬间一沉，不详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
“严司严司刑你你把你把师兄怎么了？啊？”
殷墨虽然被药瘾折磨的口齿有些不清了，可那一遍遍的师兄，严司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攥着殷墨的腰一把将人拉到身前，低头看着他：“有空担心你的师兄，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能撑多久，嗯？”
殷墨呼吸急促，满脸大汗，严司刑放在腰间的手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具身体在不停的打颤，都难受成这样了，他还在想着，念着别人。
果然养不熟的人，不如狗。
这时严司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根极细的针管，殷墨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去，像是饿了很久似的，嘴巴贪婪地抿动着。
“是出这个门，还是要打针，你自己选。”严司刑推开他，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殷墨很想打针，他现在从皮肤到骨头，从头顶到脚底，宛如蚁噬骨、鬼抓心一样，疼的他要死掉了，可师兄现在还生死未卜，他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强烈的思想挣扎过后，殷墨一摇一晃往门口蹭去。
严司刑看着殷墨孱弱的背影，目光逐渐沉了下去，攥着针管的手隐隐用力，一股说不清情绪搅得他心烦意乱。
就在殷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就是出去也见不到他。”
殷墨身型一僵，缓缓转过头：“什么…意思？”
严司刑嗤出一个浅浅的气音，不屑道：“他失控杀了人，现在应该已经被联邦警察带走了。”
殷墨呼吸一滞，发胀的大脑反复琢磨着严司刑的话，片刻后他摇头否决道：“不可能，你骗我！”
“师兄…他…他这么会杀人？”
“一定是你…搞的鬼！一定是…咳咳咳咳…”殷墨拉长脖子大吼着，以至于到最后竟剧烈咳嗽起来。
“格洛克17式9子弹，军警专用，若不是我反应快，你师兄这一枪就不是打在我的肩膀上了。”男人说着用手指向自己的心口，“而是打在这里了。”
“你说他会不会杀人，嗯？”
听完严司刑的话，殷墨不禁把目光定格在了他的左肩上，实际上他刚才看到严司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红成一片的伤。
没想竟真是师兄做的。
可师兄怎么会失控杀人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师兄绝不会杀人，况且就算师兄真的误伤了谁，也一定是被严司刑这个浑蛋逼的。
“严司刑，你这个人渣…你死有余辜，师兄那一枪…为什么不射的准一点，杀了…你这个畜生。”殷墨倚着门，气息虽弱，可说出的话却极具杀伤力。
果然，严司刑极少喜怒于色的脸，缓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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