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管理很严格,平时没有请假条出不了校门,周末两个星期才放假一次。

    季婕前两次放假都待在学校。

    一方面是学习压力有些大,实验班的同学都是佼佼者,她得再努力一点,再比别人努力一点;另一方面是苏静在急诊科,平时都忙得脱不开身,季望年也是晚上下班才能看到,等夫妻两人都回到家,又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停,准确说,是苏静一个人在骂季望年。

    有时还会殃及在房间做作业的季婕,季婕对这样的家庭关系很反感,从小到大,她就这样旁观父母争吵和好,再争吵和好,她感觉好累。

    有时她会想:要是他们离婚就好了,分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

    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不过这周末她必须回家一次,带几件换洗的衣服,顺便给家里的花浇浇水。

    她知道,苏静和季望年是没有时间给花浇水的。

    清早起床,童夏的父母就到校门口接她了。

    跟童夏道别后,季婕公一路上沉默着走去公交车站台。

    太阳刚冒出个头,给站台的一角洒上了金边。

    季婕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一些冷,就向有阳光的地方走近了些,边走边搓了搓手。

    回到家后,季婕先给家里的花浇了浇水

    ,松了松土,又把厨房打扫了一遍。

    不确定苏静和季望年是否回家吃饭,她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

    苏静还是老样子,忙不开身。

    倒是季望年中午回家吃饭,还带回来季婕最爱吃的灌汤包。

    咬了一口包子,季婕的心中泛起丝丝暖意。

    “爸爸,今天快递公司忙吗?”

    “还好,我可以请半天假,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我回来陪陪你。”

    “等你妈妈晚上下班,我们全家去趟商场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去看看。”

    季婕咽下包子:“好。”

    苏静打开门,换好鞋,就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她把外套脱了挂好,向厨房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父女二人忙活的样子。

    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温馨的时刻了。

    苏静的眼眶有些湿润。

    饭桌上苏静和季望年不停给季婕夹菜,似乎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弥补一下季婕心灵深处的空缺。

    不得不说,还挺有用。

    只是,他们也给对方夹菜就好了,季婕这样想。

    饭后,苏静也极有耐心地陪着父女俩逛商场。

    一边逛一边说:“一中是y市最好的初中,你要听老师的话,努力学习,以后才不会后悔,最好不要像我一样,更不要像你爸那样。”

    季婕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嗯,知道了。”

    买了点蔬菜水果,买了防晒霜和一双军训时穿的鞋子,一家三口就拎着袋子回家了。

    一路无言。

    季婕正在房间做作业,季望年轻轻地敲敲门,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

    “你妈妈明天早起,上午就不回家吃饭了,你做会作业也早点睡,我明天送你去学校。”

    季婕停下手中的笔,把热牛奶放桌子上:“爸爸,你明天上班吧,我坐公交去就行。”

    季望年叹了口气:“行,你早点休息吧。”

    “嗯,爸爸晚安。”

    季望年出去之后,季婕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在刚写好的作业本上渲染开。

    清冷的月光洒在伏案痛哭的少女身上。

    月亮想伸出手臂抱抱少女瘦弱的身躯,但它够不到。

    月亮啊月亮,你能听见吗?

    月亮啊月亮,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想,月亮没听到。

    她注定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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