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府一大早就很热闹。涟漪环着容钰的手臂并肩而走。墨契跟在两人后面与旁人搭讪。一听对话便知剑阁城内有地位的人都來了。

    墨歌就在豫章王府内。赤喾却沒有像墨契一样带着墨歌围着剑阁城走一圈。只是象征性的绕了豫章王府一圈。所以墨歌此刻已经回到豫章王府了。

    吉时还差一个时辰。赤喾却等不及了。于是吩咐礼生直接拜堂。墨契却拦着说:“还是等吉时吧。”

    赤喾却拉着墨契坐上高堂的位置。顺便把容钰也拉上前。涟漪只能站在一旁独自一人静静的笑。

    礼生识趣。立刻唱道:“一拜天地。”

    赤喾立刻拉着墨歌跪天地。动作有些鲁莽有些慌乱。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沉稳的豫章王。

    “二拜高堂。”

    墨歌和赤喾连忙站起來。然后转身拜墨契和容钰。容钰有些尴尬。墨契倒还好。满眼笑意看着赤喾。似乎很满意这个妹夫。

    “夫妻对拜。”

    墨歌和赤喾慌乱转身。弯腰跪下。突然有人猛地说:“慢着。”

    所有人都看向涟漪。涟漪睁大眼睛。不知是谁在她身后说出这句话。

    “赤喾。你真的要带着这个女人走吗。再也不顾剑阁城百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易水寒走上前问。见到赤喾尴尬的样子。涟漪心中竟然有丝丝快意。当初别人阻止了她的婚礼。如今又有人阻止了他的婚礼。真是报应。

    墨歌也愣住。不明易水寒为何会这样问。赤喾已经把能做的都做的完美。包括对易水寒等人的前途。剑阁城百姓的安危。陈国边塞的防守。赤喾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离开的危害降到最低。

    赤喾为百姓所做的一切。易水寒都知道。他为何还要这样为难阿喾呢。

    “豫章王。你难道不知道陈国正处于怎样的危难中吗。天灾。**。接踵而來。这个时候。你弃百姓不顾。一走了之。你对得起你的父亲洪都王吗。第一时间更新”

    易水寒说的义正严词。但赤喾知道易水寒并非是为了百姓着想。至于他此行的目的。还需观察等待。

    赤喾于是静静的看着易水寒。一句话也不说。等易水寒暴露他真正的目的。

    墨契坐在前面十分不解。于是站起來拉着易水寒问:“易水寒。你怎么了。阿喾不是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吗。你來去自由。其他人都跟着我。至于剑阁城的防备。不是还有我在吗。”

    易水寒不理墨契。只盯着赤喾看。涟漪仔细观察两人。想要看出易水寒为何这样做的端倪。

    周围渐渐有了骚动。墨歌有些慌。怕别人都听信了易水寒的话。觉得赤喾抛弃了剑阁城的百姓。于是掀开喜帕为赤喾做维护:“易水寒。我想。洪都王若还活着。他也会祝福阿喾的。阿喾为剑阁城付出的不少。你不能因为阿喾不能继续为剑阁城付出就來抹黑阿喾。”

    易水寒冷哼一声。然后说:“你是说洪都王也会像豫章王如今这样抛弃满城百姓。到底是我抹黑豫章王。还是你抹黑洪都王。”

    “够了。”赤喾终于说话。把墨歌护在身后说。“我也觉得。若我父王还在的话。他会支持我的行为。因为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和心爱的女子周游列国。”

    看到这一幕的涟漪深深皱眉。酸意外涌。但很快又平复了。若是前世的自己。必定会上前应和易水寒。阻止赤喾和墨歌的好事。

    那样的自己必定非常丑陋。就像现在的易水寒一样让人觉得刻薄。百姓虽说舍不得赤喾。但还是衷心祝愿赤喾和墨歌白头偕老的。

    易水寒不肯罢休。揪着赤喾的弱点不放说:“赤喾。你是知道猃狁人正在谋划攻击剑阁城的。你却还是坚持选择在这种关头离开。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还以为你与洪都王一般良善。”

    百姓立即喧哗。猃狁人竟然又要袭击剑阁城。这叫他们如何受得了。上回满城警戒就让人觉得压抑。如今只怕是更要让人发疯了。第一时间更新

    赤喾知道易水寒这是在抹黑他。他最近根本无心军事。如何会知道猃狁的动静。易水寒这样做。只能抹黑他。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或许。易水寒就只是想让他不舒坦而已。

    赤喾于是说:“易水寒。我沒有我父亲那么伟大。我很自私。我要娶墨歌。然后离开剑阁城。避开一切权力争锋潮涌。我不想我的女人和我的母亲一样突然暴毙。所以我坚持要走。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我怕再失去歌儿。”

    易水寒静静凝视赤喾。听完就笑了。然后向后退一步來到涟漪身旁。说:“你走吧。我还是留在剑阁城。洪都王寄托于你的厚望。第一时间更新我替你完成。”

    涟漪转头看易水寒。易水寒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冷酷严峻的气息。涟漪下意识的向旁边移动几步。远离易水寒。

    易水寒这番话打击了赤喾在百姓中的地位。又提升了自己的形象。这就是他的目的吗。涟漪心想。

    赤喾却沒有再管易水寒。笑着对礼生说:“继续吧。”

    礼生便继续唱道:“夫妻对拜。进入洞房。”

    赤喾便替墨歌把喜帕盖上。然后拉着墨歌的手面对面跪下。百姓却沒有开始那么兴高采烈了。因为易水寒说猃狁正在泌水河畔虎视眈眈。百姓们刚刚松懈下來的神经又被拉紧。再也提不出一点儿兴致。

    墨契发觉不对劲。立即大笑说:“上回我成亲。是豫章王替我挡酒。如今我自然要为他挡酒。來來來。喝酒。不醉不归。”

    赤喾对墨契点头微笑。然后牵着墨歌进新房。众人选择性忽视将要降临的危险。用酒精麻痹神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日需尽欢。

    王府又开始热闹起來。容钰有孕不太适应吵闹。于是站起來走到涟漪身边说:“阿涟。我们回去吧。”

    涟漪点头。牵着容钰的手要离开。走到豫章王府门口时。易水寒不知从何处走到她身前问:“公主。不喝几杯再走吗。”

    “不必了。本公主不喜欢喝酒。”涟漪笑着摇头说。“易大人倒可以多喝几杯。毕竟。今后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豫章王了。”

    易水寒深深叹息。惆怅说:“是啊。他就这样走了。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不甘心什么呢。”涟漪知道易水寒是赤喾谋反的重要推手。所以想听听易水寒此刻的想法。

    “不甘心到手的东西突然沒了。不甘心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不甘心又要从头再來。”易水寒仰头望着剑阁城上空空寂的天空。“也不知。还有多久才会下雨。第一时间更新又要多久才会雨过天晴。”

    涟漪摸不着头脑。易水寒又突然问:“公主。听说你要嫁给容丞相了。”

    “是的。”涟漪满眼笑意。“他才是我的良人。”

    “他很爱你吗。”易水寒低头笑问。涟漪却有些警惕。易水寒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涟漪想结束对话。于是说:“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所以想早些回去缝制嫁衣。不知易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并无。”易水寒让出路。涟漪再看了易水寒一眼。然后扶着容钰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容钰也疑惑问:“阿涟。那易水寒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涟漪摇头说。“他或许只是烦躁郁闷罢了。毕竟赤喾的放弃。对他的打击是极大的。”

    “他难道还不死心。”容钰有些担心。因为易水寒刚刚说他选择留在剑阁城。若他有什么不轨心思。墨契首当其冲。

    墨契如今还蒙在鼓里。只当赤喾进京是为了帮皇上。而墨家的覆灭。他也沒有迁怒于赤喾等人。容钰也不想让墨契知道更多。因为知道的越多。痛苦就越多。

    涟漪虽然不知道易水寒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还是能够确定说:“至少。他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洪都王的事情。而洪都王的墓地在剑阁城。他是不会让剑阁城出现任何差错的。”

    “也对。”容钰抚着肚子说。“他那样桀骜不驯之人。竟然甘于处在赤喾之下这么久。可见洪都王对他的影响。”

    涟漪对易水寒了解的并不多。只是从容璧那儿断断续续的听过一些。易水寒从小纨绔。但因为其父亲易然贪污。导致易家满门抄斩。易然求先皇饶过易水寒。并拜托洪都王照顾易水寒。从此洪都王成为易水寒生活的中心。

    容璧说。易水寒对于权力。有着极为恐怖的**。而他的终点在哪儿。沒人知道。所以容璧说。只要他在。易水寒就不可能接近权力中心。

    或许是知道容璧等人不会允许自己再次回到京城权力中心。易水寒才会剑走偏锋。怂恿赤喾谋反。自己就能最快速度的走到权力巅峰。

    可惜啊可惜。赤喾并沒有那样的执念。对于赤喾來说。墨歌比一切都重要。

    真羡慕。真羡慕墨歌。有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他。涟漪心想。

    不知。要是给容璧选择。他会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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