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崖身子一僵,眼里泛起一缕光芒,俯头回应着她。
两唇相交,自然又是一番迤逦。
片刻后,沈毓宁被他吻的有些透不过气了,这才推开他。她微微喘息着,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眸,忍不住伸手去接面具。
然而,指腹刚刚碰到冷硬的边角,苏崖就抓住了她手。
“阿宁,再等等吧,等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看的。”
“可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看吗?”沈毓宁抿着唇,面上露出一丝委屈。
苏崖一滞,眸中泛起复杂之色,在她脸上拂了拂:“傻姑娘,我都是你的了,你害怕我会跑了不成?你别心急,我总归会让你看的。”
沈毓宁颊上一红,扭过身子,娇嗔道:“哪就是我的了,咱们还没,还没”说着,头一低,脸颊更红了,那句“还没成亲”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没什么?”
沈毓宁瞥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戏谑,小嘴一撅,背过身子:“你知道的,还问我!”
“好啦,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苏崖莞尔一笑,见她扳回来。
“就生气!”
沈毓宁下巴一抬,鼓作气恼,嘴角却抑不住地上扬。
“你呀!”苏崖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满脸宠溺。
两人又在穿上嬉闹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就启程回城了,途中,一辆华贵的马车从他们旁边驶过,沿着官道一直往西,不就后,停在西山脚下的尼姑庵前。
片刻后,车内依次走出一位清雅俊逸,额点朱砂的男子和一个雪雕玉琢的机灵内侍,正是顾晏与他的徒弟修陵。
下车后,修陵麻利地叩开庵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尼姑,见了他们,连忙行了个礼,就领着二人走到院子西侧,在最中央的禅房前停住,朝里面喊了喊:“夫人,督公来了。”
“咳,我说过,我早就不是什么夫人了。”里面的女子咳了一声,语声冷清。
顾晏眉头一蹙:“她怎么了?”
“回督公,夫人不慎染了风寒,有些咳嗽。”
听了小尼姑的回答,顾晏眼里泛起一丝担忧,让她退下了。
“盈盈,就算你气我,自己的身子也是要紧的,跟我去吧,我让太医替你整治。”
不料,盈盈并不领情,只听她冷然一笑:“盈盈一届婢女,不敢劳烦太医,督公还是请回吧。”
“你好吧,那我先回去,回头再来看你。”
顾晏无奈地叹了叹,只好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又被女子喊住。
“顾晏!”
他回过身子,咳嗽道:“咳,夫人请讲。”
“如果你知道陆航是我哥哥,你还会让人烧死他吗?”
顾晏一怔,眉头越拢越紧。之前他为了取信太子,使用美人计扳倒一位高官。为了让美人甘心为他所用,他让人放火烧死了美人的心上人,拿了他的遗物去见她。
事后,他才得知那个拿着美人的钱财另娶的薄情郎是盈盈的亲哥哥———陆航。自那以后,顾晏因为愧疚,对盈盈格外照顾,并在得势之后将她带回西厂,尊为夫人。
然而,一个月之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盈盈终于知道了真相。她自小与哥哥相依为命,自然接收不料这件事,悲痛欲绝之下,她孤身一人住到了这座尼姑庵。
现下面对盈盈的质问,顾晏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时的情况,杀陆航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放弃了,也许他报仇的路就会走的更艰难。
见他沉默不语,盈盈笑了笑,语声清冷而决然:“我懂了,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需要。”
顾晏拳头一紧,连着咳了两声,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殷红。
“对不起。”他目中露出一丝复杂,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虚浮。
修陵见状,忙将他扶住:“师傅,你的病不告诉夫人吗?”
“不必了。”顾晏抬手止住,缓了缓,又朝禅房看了一眼:“明日,你找一个太医过来,给她瞧一瞧,记得,要治好了才能走。”
“是。”修陵点点头,目中露出一丝叹息。
到了鹤宅,苏崖扶着沈毓宁下了马车。虽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举动,可今日两人互通心意,自然和往日不同,眉目流转间俱是情意。
不远处,鹤听白和青如正好回府,瞥见这一幕,鹤听白打趣道:“呦,下个车也眉来眼去呢!”
沈毓宁面上一羞,想抽回手,却被苏崖抓住。只见他下巴一昂,白了鹤听白一眼:“眉来眼去又如何,阿宁如今可是我的人。”
“你的人难道你们!”鹤听白一惊,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沈毓宁一急,连连摆手:“你别误会,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崖,你快解释呀!”说着,用胳膊肘装了苏崖一下。
苏崖掩嘴咳了咳:“听白,你确实误会了,阿宁冰清玉洁,你切莫多想。”
鹤听白一怔,尴尬地笑了笑:“啊哈,是我脑子装的东西太多了,毓宁,你别介意哈。”
沈毓宁越发窘迫,瞪了苏崖一眼,身子一拧,跑进院里。到了屋里,她刚想喝口茶缓一缓,青如走了进来,掩嘴一笑:“宁妹妹,你们是不是已经”
“你怎么也来取笑我”沈毓宁转过身子,一脸娇羞。
“谁说取笑你了,我这是为你高兴。”青如握住她的手,唇角漾着温柔的笑意,“自顾公子出事,我就一直担心你,现下你有了苏先生这样的归宿,我比谁都高兴呢。”
凝着她清澈的目光,沈毓宁心下一暖,覆住她的手:“如姐姐,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傻丫头。”青如捏了捏她的鼻子,顿了顿,犹豫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你发现苏先生骗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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