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初抱着毯子睡着了，窝在床的角落。
又梦见小时候的冬天，不起雾的窗子，吱呀老旧的床板，那很清晰的冰冷的脚底。
梦境真实得让她皱起眉，环着膝盖的手臂越发紧。
窗外的昙花开了。
在夜里，又很快地凋谢。
“你一个人，总要看别人团圆。”
她肩膀一颤，猛地惊醒。
周围黑蒙蒙的，只有窗户边上有月光。
井初迷迷糊糊地，摇晃不稳地起身，走出门，想去看一看门口的花。
有一朵昙花枯萎了，是今天夜里开的。
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冻人，她抱起那盆花，准备进门。
周遭这样安静，暮春的寒凉让人声也清冷。
她听见身后有阵熟悉的男声。
“花谢了，以后再陪你开一朵。”
她愣愣地转过身，看到那人修长的身影。
骆垣走向她，微垂首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用干燥温暖的掌心按住她的脑袋。
井初低下头，鼻尖温温热热的。
“两朵、三朵，更多的也行。花总是会死的，但又不会消失。”
她唇角颤颤，面颊滑过一片湿润。
骆垣说：“想的话，种一个花园，永远不荒芜。”
井初抓住自己的衣角，压抑着哭腔，“做噩梦了，才醒来。”
骆垣摁了摁她的后脑，她小时候惊醒时，他都这样安慰她。
其实他给她挡了风，也并不冷了。
路灯是新换上的，和月光一起照着路途，让人也不担忧夜色昏暗。
“不难过，哥哥回来给你出头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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