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这一夜,陆君倾和江放相拥着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早上陆君倾睁开眼睛时,江放正近距离看着他。
“看什么?”他在江放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江放撑起脑袋,懒洋洋道:“看你。”
这显然是句废话,但从江放嘴里说出来,陆君倾心里的甜蜜感瞬间爆棚。
他嘴角得意地上扬,只是笑容还没拉满,就“嘶——”地一下破了功。
江放憋着笑:“怎么了?”
陆君倾龇牙咧嘴:“……疼。”
江放歪头看着他:“是么?”语调微微上扬。
陆君倾捂着嘴,满眼委屈:“这不是明摆着么!”
“哦,这样啊……”江放附和着,忽然挑眉,“那昨天怎么不疼?”
昨天……陆君倾顿时脸红到了耳根,“……昨天也疼的。”
他狡黠地看着江放,低声道:“尤其是你咬我的那一下。”
江放:“……”
“知道疼就好。”想到昨天,那血液喷张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江放淡淡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转过身去。
陆君倾立刻凑了过来,蹭着他的胳膊,“江放,江放——”
江放脸上有些发热,但执意不搭理他。
“别又不理我啊?!江放,江放——”陆君倾蹭了一会,见他仍不搭理自己,负气地背过身去。
“江放,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江放一定就是嫌他现在难看,不愿脸对着他。
“嫌你幼稚么?”江放转过身来,瞧着那毛茸茸的脑袋,装作认真思考了一会,“嗯……是有一点幼稚。”
陆君倾像毛毛虫一样将身体往旁边挪远了一些,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但我不嫌弃。”江放翻到陆君倾面前,轻轻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对着自己。
陆君倾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别看了,我现在挺难看的。”
江放拨开他的手,认真看着他的脸。
“……我就知道很难看。”陆君倾泥鳅样身体往下一滑,整个脸埋进了被子。
江放失笑,无奈道:“是不是要我把你这个样子画下来,才能证明我不嫌弃?”
“不要!”陆君倾果断拒绝。
两人又磨蹭了好一会才起床。走进冲印店,橱窗和四周墙上挂了不少照片,有夫妻结婚照,小婴儿周岁满月照,还有些全家福,各种画面,记录的都是人生中重要的时刻。
陆君倾羡慕地看了好一会,摸着嘴角的伤,特别后悔。
如果没有顶着这张狗熊脸,他和江放现在也拍一张,该多好啊。越想越遗憾,陆君倾眼皮缓缓垂下。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江放在他头顶上挠了一把。
陆君倾抬眸,对上那安抚的目光,心态立刻回转。是啊,他们还有无数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
没有底片,老太太的全家福放大不了,两人挑了个精致的相框将照片放进去。
江放跨上自行车,陆君倾坐上后座,自觉地搂住他的腰。
因为是假期,这上午路两旁的集市摆得也比平时热闹。江放放慢了车速,从狭长的青石砖路上穿过。
陆君倾看着眼前一幕幕,突然有些感伤。转眼间已经在这呆了快两个月,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已经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感情。
想到即将分别,他又不舍地搂紧了江放的腰,脑袋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江放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人的情绪,立刻脚尖点地,回了头:“怎么了?”
“我舍不得你。”陆君倾嗓音闷闷的。
江放无奈地笑了笑,又挠了挠他的脑袋。
迎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个挑着担子的大爷,江放看了看腰间的手,回头道:“下来吧,前面人多。”
“不下来!”陆君倾还陷在离别的愁绪里,故意把他圈得更紧。
江放呼吸都困难了,他回头朝陆君倾挤出一个笑脸:“索性再用力一点吧?”
陆君倾不解地看着他,接着便又见江放又白他一眼,“勒死我得了。”
腰上那两条蛇一样的手臂终于松了一些,但仍然没有要挪开的意思,江放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挑着担子的大爷正迎面过来,他把着车龙头让了让,就这么脚尖点地,载着陆君倾从人群中缓缓悠悠穿过。
想到初遇时的情景,回老太太店里之前,陆君倾说想再去那面馆里吃一回面。
见他们很久没一起来过了,老板热情地招呼,直到瞧见陆君倾脸上的伤,好奇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他。
看着菜单,陆君倾犹犹豫豫,江放主意明确,点完面先找位子坐下了。
他一走开,老板便小声八卦道:“你哥揍的啊?哟,这斯斯文文的,下手可有点狠啊。”
陆君倾立刻捂严实了,皱眉道:“不是!”他悄悄瞥过江放一眼,喃喃道:“他才舍不得揍我。”
“呵,”老板满脸不相信,“别告诉我你这是摔的。”
“我……我帮我哥揍别人,被人暗算的。”
老板竖起大拇指,肃然起敬:“不错啊!够男人!”
说完他把头凑过来,瞥着江放的方向低语道:“不过你哥看着脾气不好,估计容易得罪人。”
陆君倾:“……”
老板接着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肌肉练起来,有备无患哈哈。”
陆君倾:“……”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陆君倾低头左右瞧了瞧手臂,对自己的体格确实产生了一些不满。
比起脾气,江放的相貌气质更加招人,他以后一定不能再这么窝囊。
陆君倾咬着牙暗自下定决心,江放见他神情奇怪,问道:“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陆君倾摇头,在他身边坐下。
从吃完面出来,江放低头去开自行车锁,一阵迎面吹过,卷起的尘土蒙进眼睛。
江放不舒服地眨着眼,陆君倾凑过去,“我给你吹一下。”
动作间必然会扯到嘴角的伤,江放摆手道:“不用。”
他眨了好一会,眼睛都红了,见那纤长的睫毛都被泪液打湿,黏到了眼皮上,陆君倾捉住他的手拨开,扬起下巴凑了上去。
江放:“说了不用。”
陆君倾按着他坐在自行车上,一手捏着下巴,一手顶着眼皮,轻轻地呵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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