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院观察了几天陈之晗在家人的陪伴下出院了,她的父母并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得悲伤。韩执辰心脏病的事没能隐瞒下来,尊重孩子们的想法,双方父母掩盖心痛开始着手两个孩子的婚礼。
双方父母选了个好日子领证,经过和谢尔南制作婚纱的时间协调下最终敲定明年元旦举办婚礼。
领证前一天江又烬父母专门从芬兰赶回来,这天早晨谢尔南按照导航的指示开车上班,搁在副驾驶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悦耳动听的钢琴声伴随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哼歌声,是江又烬打来的电话。
“南南,早上好。”
“早上好。”电话那头愉快笑声引得谢尔南声音都抑制不住雀跃起来。
“嗯。”一声愉快笑声后江又烬说话变得正经严肃起来,“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爸妈要回来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后着陆,你可以替我去接下吗?”
“什么?”谢尔南惊讶,“这么突然?”
“是啊。”江又烬悠悠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他们上飞机前才给我发的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那…我该怎么做?”事情来得太突然,谢尔南一下子有些懵。
“没事的,别太紧张,我告诉他们有人去接,等会儿我给你发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个别部分谢尔南特别在意,抿唇还没想明白郁闷在哪里,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自然是告诉他们是我女朋友去接的,如果你想我换个称呼例如老婆也不是不可以。”江又烬停顿了一秒,“但我不允许自己还没跟你求婚就这么称呼你,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这是我们身份的转折点。所以女朋友你是急着嫁给我了吗,看来我要抓紧提上日程了啊。”
“别瞎说!”谢尔南脸一红,眼睛时刻盯着路况,那一声“老婆”响在耳畔,声音逐渐变小,“我哪有这么想!”
“是啊是啊,是我这么想的。”江又烬打趣道,“我太想娶你了,南南。”,后面这句话说得极其认真,没一点玩笑成分在。
班机信息和照片在挂掉电话没多久江又烬一起发了过来,谢尔南打反向盘在前面的路口调转方向往机场开。
机场出站口谢尔南手里捏着熄屏的手机,飞机着陆一分钟了,陆陆续续有人从出口出来。谢尔南睁大眼睛翘首以盼,实际上她很紧张,毕竟第一次见江又烬的父母,她记忆力很好牢牢记住了江又烬父母的大致特征。
望着出来的三两人谢尔南的记忆跟断片了一样,按亮手机,一张夫妇站在海边的照片出现,俩人戴着墨镜遮住半张脸,女人穿着比基尼展露姣好身材,头上戴着巨大的遮阳帽。
本就看不清样貌,男人侧着身子垂首凝视妻子。单从照片就能看出夫妻俩人样貌凸出,恩爱和谐。
不太明朗的照片难倒了谢尔南,认错人就闹笑话了。江又烬又没别的照片,据他所说和父母除了微信和电话外其他的社交软件他都没有,他的妈妈喜欢在一些较火的社交软件上发照片,这张照片还是前段时间他的妈妈发给他的,不然这张照片都没有。
不多时谢尔南的视线给刚从出口处出来的一对男女吸引住了,俩人的气质和形象尤其扎眼,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男人短发仔细梳理过,高大威猛,里面穿了件黑色高领打底衫,外面穿了件牛仔外套,黑色裤子,一只手拖着推车另一只手和女人十指相握。
女人黑色卫衣牛仔长裤,披肩卷发随着步子微小起伏。墨镜后的眼睛粗略环视一圈最终停在不远处的年轻姑娘身上,指了下姑娘的方向侧头跟男人说话。
谢尔南认出来了,引人注目的男女是江又烬的父母,只不过这跟她刻板印象里建筑师的形象大为不同。见过的建筑师大多数衣服是黑灰为基调的,时刻绷着张脸对图纸上的数据特别严谨,没想到是这么年轻靓丽。
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女人摘掉墨镜露出样貌,没丝毫妆容的脸十分精致,眉宇间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和自信。
江又烬的眼睛遗传妈妈的,一样是桃花眼。起初她还不理解为什么江又烬的长相会有西方人的特征,现在看来有答案了,他的妈妈很明显是个混血美人。
他真的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妈妈五官立体轮廓清晰,爸爸脸庞瘦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男子气概很浓。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漂亮的小姑娘,我想我们应该认识同一个姓江的。”女人眨动漂亮的桃花眼,其中光彩闪烁,墨镜别在衣领上,落落大方,“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江又烬的妈妈,晏微雨,那是他爸,江落飞。”
“…”谢尔南伸手轻轻回握住晏微雨的手,微笑道,“叔叔阿姨好,我叫谢尔南。”
“啊,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漂亮动人。”晏微雨笑意扩大,夸奖毫不吝啬,“出落的亭亭玉立,袅娜娉婷,蕙质…兰心?”
不确定是不是说对了成语她望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眼神询问对方这个词语她有没有用错。
“嗯,没用错。”江落飞点点头,“是形容人的,不是形容坏人的。”
“呼,那就好。”晏微雨松了口气,“我还真怕这个词是形容动物的。”
见谢尔南眼底有丝疑惑笑着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中文虽然能说出来但只限简简单单的对话,我不认识中国字,更不懂成语和词语俗语等等所表达的意思。”
“就因为这样我每次都闹笑话。”晏微雨手自然揽住谢尔南的手臂,边走边说,“有次法国举办一个学术交流会,邀请了各国的专家和学者,碰到中国学者一时有了看到家乡人的激动,夸了句道貌岸然,要不是人家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我都给骂死了,唉…”
晏微雨耷拉眉毛,倏尔扬起眉毛赞赏道:“中国文化真真博大精深,我们外来人真难学,我真庆幸当初把小烬放在中国长大,不然就跟我一样丢脸了。”
“您已经很厉害了,最起码您想夸人的时候能用成语引用,惭愧的是我,我想夸人都记不起这些,总之夸的很直白又生硬。”谢尔南嘴角挽起笑容,表情诚挚,“不应该怕说错就不再说,这跟读书时累计错题一样,怕做错而不做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思考出来的答案是错是对,积累最重要。”
“哦宝贝,要不是他是我儿子我真想横刀夺爱。”晏微雨面露惋惜,“你的话真是安慰了我的小心脏。”
晏微雨越看越喜欢,撅嘴往谢尔南侧脸凑去。
“呀!怎么了?”
江落飞粗糙手掌横在晏微雨和谢尔南的脸之间,阻挡住晏微雨亲在谢尔南脸上的嘴,晏微雨嘟起的嘴巴亲在了江落飞手心里,谢尔南注意到了江落飞的神色,那是一种很强的占有欲。
晏微雨扬眉,看出了男人别样的心思,踮起脚尖双手围住江落飞的脖子,重啄了口江落飞的唇,笑意盈盈:“飞飞,你真蕙质兰心!”
“这是形容品质和心地的。”江落飞心情稍霁,嘴角勾起的一点弧度在听见这话实在弄不出更大的弧度,无奈叹了口气,补充道,“且只针对女性。”
去江家庄园的路上晏微雨趴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景象,金黄长卷发随风肆意飘散,脸庞时明时暗,有阳光照在脸上时瞳孔浅棕颜色更加明显,瞳底迸发出好奇和兴奋,感概道:“这是我第一次来上海,给我的感受很震撼。”
“第一次?”红灯车停,谢尔南看向旁边,眼眸划过惊讶。
印象中江家当年除了正在读书的小辈外全家搬迁到了上海,算算日子也快二十年了。
“是啊。”晏微雨笑了笑,碎发佛过脸颊痒痒的,理了下吹乱的头发,一条绿色发带从后座伸了过来,“谢谢老公。”
“嗯。”江落飞收回手,轻声回应,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脸上没什么表情,从面部细节上看出心情相当愉悦。
“当年老爷子选好地段让大家收拾好行李搬过去的时候我和飞飞工作上突发急事没去成。”晏微雨三两下捋好凌乱的发丝,简单绑了个低马尾,“后来也一直没时间回国,偶尔那么一两年在春节挤出一点时间回来,吃个年夜饭提着包又走了,因为孩子在北京的原因聚也是在北京聚。后来老爷子寿终正寝葬在北京,跟飞飞大哥一直以来都保持联系但大家都有各自的业务,都太忙了,一直就没来过上海这个家看过。”
绿灯亮起谢尔南收回视线待前面的车子开动才起步,车窗没关,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吹得鬓边碎发凌乱,外面的声音也一并钻进车内,喇叭声、说话声等等错综复杂的声音。
“我妈妈是上海人。”晏微雨并没有打算关上车窗,闲闲靠在座椅上很享受外面人间烟火气和声音。
她并不觉得这是杂音,相反,在她的世界里这是生活奏响出的乐声。
“我还是个婴儿时姥姥姥爷就去世了,妈妈也没再回过中国。我的中文是妈妈教的,实际上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很思念故土。但,我的爸爸需要她的陪伴,妈妈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想来这座城市看看,看看我的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渐渐的周边的热闹褪去,晃过去的残影大多是绿色的。可能是这片绿化好的缘故或者人少、商铺不多的原因能够嗅到一股富有生机的清新香气。
晏微雨已经不满足于用眼睛欣赏外面的风景了,扫了眼后视镜,大胆把手伸到窗外,手掌完全出去时后方传来严厉的声音。
“把手给老子缩回来。”江落飞语气很轻,威严十足,“我是做建筑的,不是给你接骨连皮的。”
“凶巴巴的。”晏微雨撇撇嘴,讪讪收回手,小声嘟囔,“也就我色心包天才敢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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